她推门进去了。
听到门口有动静,谢知笑把身体蒙在了被子里,蜷缩成一团,颤抖着。
并发出很尖锐的声音:“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她这个样子,宋泱心疼如刀割,手轻轻的拍着被子:“笑笑,是我……”
颤抖的幅度小了些,谢知笑慢慢的把头探出来,带着迟疑:“泱泱?”
宋泱拼命忍住眼泪:“嗯,是我。”
谢知笑眼底的防备在一点点的坍塌,上前搂住了宋泱,哭的好大声……
陪了她很久,宋泱从病房里出来,又看到了远处的司长渊,他一直望着这里,却一直没有过来。
宋泱知道,他不敢。
就这么持续了一周,谢知笑应激反应总算是没有那么严重了,只不过除了宋泱以外的人,她都会很害怕,尤其是对男人,特别的恐惧,医院给她安排的医生都尽量是一些女医生。
司长渊一直都在门外,从来没有进来。
照常的一个下午,他约了宋泱,把一份新的合同给了她。
宋泱打开,被里面的数字惊了一下,合同书上,是司长渊在司氏的股份,竟然分出了百分之五送给了谢知笑,另外还有七个亿的金额。
这是一笔巨款。
她知道,这是司长渊的补偿。
可是再多的补偿,也弥补不了谢知笑受的伤和痛,她受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痛,还有精神上的摧残。
宋泱对他仍然没有好脸色:“这算什么?封口费吗?你是怕谢知笑的事情闹得太大会影响到你吗?”
司长渊穿着整洁,可是状态远没有以前的意气风发了,他哑着嗓子:“这些帮我交给她,麻烦好好照顾她。”
就说了这些走了,其他的没有多说。
宋泱猜,他可能就真的只是想补偿,没别的意思。
宋泱不太敢和谢知笑提司长渊这个名字,过了几天感觉她的状态好了很多,宋泱才把这事说了。
谢知笑出乎意料的平静,没什么太大反应,她对宋泱笑了一下:“泱泱,下午你能帮我找一个律师过来吗?”
“好。”
下午,宋泱和律师一起来了病房。
让她没想到的是,谢知笑居然把在璨星拥有的所以股权全部转给了她,还有法人也换成了她。
宋泱有些难受:“你……你这么做,是以后都不想管公司了吗?”
谢知笑弯弯唇角,在笑,眼睛里却没有光了,轻轻的说:“目前我不想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这公司本来就是你我的,以后重担就全在你一个人身上了,别让我失望。”
宋泱虽然难受也能理解,换谁遭遇了这些,也没心思再管工作的事。
谢知笑已经躺下了:“我累了,你们走吧。”
之后,宋泱每天都会来医院看她,谢知笑的伤逐渐愈合,每天也在接受心理治疗,看上去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司长渊每天都会来医院,在走廊里站着,一站就是一整天。
宋泱有时候在医院陪谢知笑的时间比在家的时间都长,顾宴城都吃醋了,他胳膊上的石膏也拆了,不过仍然不能剧烈运动。
谢知笑出院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以前那些不好的人和事一次都没有提过,好像一切都被刻意遗忘了。
宋泱向往常一样给她做了顿晚饭,谢知笑吃的很满足,她说:“最后能吃一顿你做的饭,真的很好。”
宋泱只觉她说的夸张:“什么叫最后一顿,你要想吃我每天做给你吃。”
谢知笑了一下,眼神转在了她隆起的小腹上:“这个孩子以后生的一定和你一样好看。”
宋泱洗碗的时候,她突然进来:“泱泱,司长渊给我的股份我已经叫律师全部转在了你的名下,你虽然是顾宴城的妻子,他对你也很好,但我知道你的不容易,以防万一,这就是你的家底,以后真遇到了什么,也有个应急的。”
宋泱啊了一声:“你已经把璨星给我了,现在又给我司家的股份,那你呢?”
谢知笑摇了摇头:“你先听我说,他前前后后给了我将近十个亿,我全都捐赠了。”
“那你以后拿什么生活啊?”
谢知笑没回答这个问题,她垂下了头:“我没有家人,没有爱人,没有孩子,虽然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朋友,但对我来说,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亲人。泱泱,你以后一定要幸福,一定要。”
宋泱觉得她怪怪的。
问她怎么了?
谢知笑笑着说没事,说累了想休息。
送宋泱出了门,临走时,宋泱回了头,谢知笑站在门口,她虽然笑着,可是那眼睛里是灰暗,身上都蒙着一层阴翳。
自从出事以后,她一直都这个样子,不再是以前那个爱笑的小姑娘了,心理医生说遭受了这么大的创伤,得一步一步慢慢来,她目前没有极端想法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车上,宋泱摸着肚子,默默地想,孩子,你一定要平安出生,你干妈一直盼望着你的出生,你以后要好好陪着你的干妈。
然而她并不知道,祸不单行,危险正在朝着她悄悄来临。
深夜,宋泱做噩梦了,她被吓醒了,她梦到谢知笑出事了。
顾宴城一直抱着她,又打电话给谢知笑的保姆,保姆说一切正常,谢知笑早早的就睡了。
顾宴城掐了电话,英挺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放心吧,一切正常,要是不放心,我们明天一大早就去看她。”
宋泱点了点头,顾宴城拥着她重新躺下,手机传来震动,是顾青霆打来的。
顾宴城看了眼宋泱,她皱着眉,额头上全是冷汗,睡得并不安稳。
走到阳台上接了电话。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遭到了顾宴城前所未有的抗拒:“不行!她怀着孕,状态也不好,不能输血!”
电话打了好久,最后,顾宴城落下一句:“我会联系M国那边,输血的事情你不用再操心了。”
挂了电话,顾宴城轻轻的把卧室的房门关上,穿好衣服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