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风回去传话的时候,宋江珩已经上了马车,先行一步回府了。
雅清苑,宋江珩正坐在椅上与裴绻几人交谈,如今知州的事情解决了。
他这个太子是该回京了,所以打算办一个送行宴,三日之后便出发回京。
待裴绻几人走了以后,季风这次迫不及待地进去禀告:“殿下,婉姑娘是去买堕胎药的。”
堕胎药?
宋江珩闻言紧蹙着眉,他与那婢子行事不过才十日不到,怎么可能会用得上这东西。
也是,宋江珩思索了半天,能猜得出来,这婢子是怕沾扯上自己,怀上自己的孩子吗?
她就这么不情愿?
不过他也不逼她,这样正好,毕竟没有孩子对她来说更安全。
“把于大夫叫过来。”
“是。”
沁婉在屋子里刚把装好的香包分给大家,想去找于清朝,他便自己来了。
见于清朝站门口没有进来,沁婉就拿着香包出去了。
“于大夫,这是我做的香包,可以驱蚊用的。”
于清朝欣喜地接过香包,没想到沁婉长得美,手这般巧。
这要是他女儿可该多好啊。
“沁婉,我来给你把把脉,看看你身体怎么样了。”
于清朝从沁婉进军营里的时候,对她的好,她都记得,待把好了脉。
于清朝临走时还是忍不住开口:“沁婉,那堕胎药伤身,你可不能轻易使用啊。”
“堕胎药?”沁婉连忙挥手:“于大夫什么堕胎药?我没买堕胎药。”
那就奇怪了,于清朝看她样子不像骗人的,便安慰她:“没有最好,你的身体想来之前服用了太多药,很难怀上孩子,你放心回了京我给你好好调养身体。”
“于大夫,不用麻烦了.....”
这样正好,要是有了孩子,她也不一定能留下,至少现在她是没有软肋的。
于清朝也知道她的心思,怀了孩子对她来说也不一定有利。
罢了,有的事,她知道,他也知道沁婉的难处,便不再多问她。
不过调理身子是需要的,她身子骨差,若是不调理只怕会寿命不足。
傍晚,宋江珩欲要散散心,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
只见凌风二人拿着礼物,兴高采烈的:“婉姑娘可真是心善,给我们大家伙都送了礼物。”
宋江珩一怔,嗤笑一声,这婢子倒是会做人了。
哪里来的钱给......
等等!
香包?
礼物?
腰带?
宋江珩原本笑着的嘴角瞬间垮了下来,他还想给这婢子送件衣衫,让她体面一些。
她呢?
讨好了众人,把他这个救命恩人都给忘了!
想到这里,他便甩袖回了屋,一把将桌上装着衣裙的东西扔在地上。
这婢子配不上他送的东西。
二人在门口听见动静,以为是在叫沁婉,便过去唤了沁婉过来。
沁婉正在炖汤,刚刚好要拿给宋江珩,便一道过去了。
夕阳西下,屋里黑蒙蒙的,怎么回事?
刚刚走的时候没怎么黑啊。
沁婉不敢走太深,怕汤撒了,先放在门口的桌上,伸手朝里面探。
“殿下,您在里面吗?”
没听见回应,他这是怎么了?
沁婉抿了抿唇,想要进去拿火柴子点灯,谁知绕过屏风,不知道是踩到什么东西,一下子就摔到地上。
呼痛了起来。
忽地,沁婉瘫在地上,抬眸便看见罗汉**坐着的人,黑漆漆的,这会儿已经点上一盏明灯了。
“殿下。”
宋江珩原本气着,可看见这蠢笨的婢子,心里的火竟消了几分。
看不见不会拿着灯进来吗?
他都不知道这婢子这般蠢笨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沁婉见他依旧没说话,只好提心吊胆地将屋里点得通亮,然后将做好的乌鸡汤给他送过来。
虽然早些时候已经吃过晚饭了,但沁婉发现他晚饭后有喝汤的习惯,便每天想着办法地给他做汤。
好在这个主子不挑食,除了不吃带蒜的东西,其他都能接受。
“殿下,这是奴婢做好的汤。”
沁婉端着盘子上前递给他,过了许久都未见他拿起,直到沁婉以为他不喝要放下来的时候,却见他又突然端了过去。
沁婉:“.......”
这主子到底又在气什么?还要拿她撒气。
宋江珩没说话,一口接着一口地喝,不得不说,这婢子虽然蠢笨了一些,但做的饭菜还是很合他口味的。
原先在外打仗这么多年,他是好久没吃过心仪的东西了。
不一会儿,一碗汤就全然下肚,原以为主子不会喝太多,直到沁婉看见空落落的碗时,还在心想是不是盛少了。
正欲开口问主子有没有再食一些,却突然听见头顶传来的响声。
“听说你今日给院里的人买了礼物?”
沁婉心头一颤,谨慎回答:“算不上什么贵重的礼物,是奴婢想着夏日炎炎,给大家做些驱蚊的东西。”
是,夏日炎炎其他人都有,唯独忘了他这个太子殿下。
或许是觉得还欠缺什么,沁婉又继续道:“奴婢也给殿下做了个香包,只是担心殿下瞧不上奴婢的手艺,所以......”
“你还有自知之明。”宋江珩冷声打断她。
沁婉早知道,太子殿下何等人物,什么绫罗绸缎没见过,用的应该是最好的东西做的。
所以......她早就预料到了。
“不过既然做了,那便将就着用”
“嗯?”沁婉愣了一会儿。
这主子上一秒还说瞧不上,下一秒就.....
她试着抬头对上宋江珩深邃的眼眸,随即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香包。
宋江珩接过来闻了闻,道:“里面加了什么?这么香?”
怕宋江珩误会她加了什么不该加的,沁婉连忙解释:“里面加了檀香,冰片,苏合香,良姜,佩兰,白芷......”
“奴婢想着您常在外行走,便加了薄荷等驱蚊,醒脑提神的东西。”
确实清香怡人。
宋江珩闻了一下,便递回了沁婉的手里。
手指不经意地滑过沁婉的手,让她心里一紧,他的手怎么这么烫。
还以为他不要自己的香包,刚想收起来想,便听见宋江珩开口:“给孤戴上。”
还未等沁婉回话,人已经站起来了,低眸看着她。
瞬间一股无形的威压扑面而来,让她有些喘不过气,纵使他面无喜怒,也让人不敢过多的直视他,这便是居高临下的太子。
一副衣冠楚楚,高高在上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