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林宜痛的浑身大汗淋漓。

“小宜,小宜……”林静不停的喊她,声音发抖而不自知。

车厢里,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林静闻着那味道,只觉得头晕目眩,还犯恶心。

忍了片刻,她终于是忍不住问:“陆夫人,你点的什么香?”

颜静秋道:“只是很普通的熏香,怎么了?”

“这味道很难闻。”林静说着,便要开窗透气。

也就是这时候,前方闪过刺目的车灯,巨大的鸣笛声刺耳。

下一秒,轰的一声巨响。

林静只觉得天翻地覆,后脑勺被重物砸过,来不及反应,陷入黑暗。

汽车停在了路边。

“夫人!”司机惊魂未定。

颜静秋手里握着一根木棍,她就是趁着司机刚才急转弯加踩刹车的时候,一棍子敲在了林静的后颈部。

当啷一声。

她丢了木棍,眼神坚定的吩咐司机,“快!制造现场!”

……

盛屿川驾车,从庄园驶离。

陆砚南湿漉漉的坐在副驾上,目光死死地盯着车前方,“你怎么能让小宜上她的车?”

“我也是没办法。”盛屿川解释道,“你也不要太担心,颜静秋折腾不出什么妖来。而且林静姐也在车上,有她照应,不会有事的。”

他说的有道理,这些陆砚南也都明白,可还是觉得胸中怒火燃烧。

“今天晚上的事情,一定要查清楚!”陆砚南沉着脸说。

“是要查的。”盛屿川顿了顿,还是问:“砚南,你有没有……”

“没有!”陆砚南打断他的话,“我绝对没有碰过田莹!”

盛屿川扭头看了他一眼,“确定吗?”

毕竟在那种情况下,人是失智的!

连他都碰了江灵溪。

而陆砚南的药物反应,比他重的多。

很难说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不会意乱神迷……

陆砚南对上他的目光,眼底似铺了一层碎冰,“我自己的身体,碰没碰过女人,我能不知道吗?”

如果他碰了田莹,药物反应不会这么厉害。到现在,他身体里依旧很难受。

“可是……”盛屿川还想说什么。

陆砚南冷冷道:“我不是你!我对田莹没有情!”

盛屿川瞬间闭上了嘴。

是的。

正因为他对江灵溪有旧情,有了药物的作用,他才会轻易就范。

如果把江灵溪换做旁人呢?他还会吗?

陆砚南对田莹没有半点情意,在极度昏迷的情况下,是没办法做出侵犯她的事情来的。

两人正说着,汽车转过一个大弯,前方几百米处,忽然出现了一团耀眼火光。

两人瞳孔俱是一缩,陆砚南忽的倾身坐直,身体如一张拉满的弓,那团火光就这么直直的照进他的眼睛里。

“是陆家的车!”开到近处,盛屿川隐约认出。

一脚刹车,将车急停在路边,轮胎都快摩擦冒烟。

车还没停稳,陆砚南便已经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他步伐踉跄了两下,膝盖狠狠地磕在了路边的石子上。

陆砚南咬着牙,走向公路。

车火烧的很旺盛,几乎无法接近,附近的地上躺着几个人。

颜静秋从地上坐起来,脸上身上全是伤。

她呆呆的坐在那,看着着了火的车,不发一言。

在她旁边,躺着的是依旧昏迷的林静。

忽然,颜静秋感觉衣领一勒,她被陆砚南提了起来,“小宜呢?”

颜静秋看着他,忽然一笑,抬手指向那烧的劈啪作响的汽车。

陆砚南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熊熊大火中,确能看见里面似有人形。

一瞬间,所有的血都冲向他的大脑。

他丢下颜静秋,抬脚往车那边走。

一只手从后面扯住了他,“砚南,你冷静点,你现在过去就是个死!”

陆砚南牙关紧咬,甩开他的手,继续大步往前。

“陆砚南!”盛屿川死死地拖住他。

这时候,远处有救护车和消防车的声音响起。

不消片刻,救援车队便闪烁着靠近。

林静被抬上了救护车。

“盛屿川,放开我!”陆砚南双手紧绷,整个身体如钢铁一般似要蹦出血来。他双目赤红,身体前倾,势要冲进那团大火中。

此刻的他,已经全然没了平日的冷静自持。

盛屿川哪敢放手?

他现在放手,就等于是送他去死!

消防队刚打开水龙头,水花还没喷出去,只听嘭的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震的人耳朵都要碎了。

盛屿川想拉着陆砚南趴下,可他的身体却坚如磐石,直直的站着。

在爆炸发生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睛都没有闭一下。

巨大的火光冲击着他的双眼,那一瞬间,陆砚南仿佛看见在漫天的烟火中,林宜站在火光里,往前走。

“小宜!”陆砚南喊了一声。

她似有所感的回头,冲他微微一笑,挥了挥手。

下一秒,坠入火海。

陆砚南伸手往前,似要抓住什么,额头青筋暴起,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悲痛欲绝。

“小宜!”

他凄厉的大喊一声,忽然喷出一口鲜血,双眼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

“砚南!”

驱车赶来的田莹,刚好看见这一幕。

她的心狠狠一震,再看向那团大火,手指紧紧的攥了攥。

颜静秋也被抬上了担架床,医护人员推着她从田莹面前经过,两人的视线对撞,田莹的目光深了几分。

——

林宜是被痛醒的。

睁开眼,被头顶雪白的光刺的双眼生疼。

她想抬起手遮一遮眼前的光,却发现手脚都被绑住了。

耳边传来一道声音,“林小姐,您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我们已经征得家属同意,帮您做剖宫产手术。”

剖宫产,这个词在林宜怀孕后,听到的不少。

她之前也了解过生产方式,知道这是正常的手术。

她点点头,再一次陷入昏迷……

等她再次醒来时,人已经躺在了**。

周围的环境既不是医院,也不是她和陆砚南的家。

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窗帘半揶,隐隐听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她转动眼珠,看见墙上挂着一副陆淮安的相片。

林宜心头一凛,猛地坐起身,却扯动了肚子上的伤口,痛的她冷汗淋漓,身子只起了一半,便又重重的落下去。

差点又痛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