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承泽一句话,问呆了两个人。
一个是当事人禹文泽,根本不知道自己脚受伤的事,一点感觉都没有。
另一个自然就是禹妈妈了,她光顾着和禹文泽聊天,还真没注意到禹文泽的脚踝有问题。
谁没事见面先弯腰观察脚踝不是?
禹承泽倒是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随性一瞥,就看到了禹文泽被血浸染的脚踝,生理性地想吐,但是忍住了,甚至还能装着不经意地问上两句。
“谁的?”
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当事人的禹文泽傻愣愣地问了一句。
禹妈妈反应还算快,直接低头去找禹文泽脚踝了,这一看就不得了,果然他脚踝那一片已经成了暗红色,血液都有点凝固了。
禹承泽对禹文泽这个反应,一时间也是无语凝噎。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负,他现在觉得,失恋的男人智商也高不到哪儿去。
以为禹文泽只是因为被穆晚晴拒绝而伤心过度变得呆傻的禹承泽,尚且不知他的宝贝弟弟究竟干了什么光辉伟业的事情。
“陈阿姨,去拿药箱来。”
家里肯定是常备着急救药箱的,禹承泽上前蹲下,拉开了慌里慌张的禹妈妈,一把拽下了禹文泽的皮鞋,啧啧两声。
“你都不嫌的吗?”
说着把皮鞋翻过来,一股血水顺势而下,把暗色的地毯给染了一大片。
禹承泽倒不是故意的,他刚才过来的时候已经看过了,禹文泽把这张地毯踩脏过了,他现在把血水倒上去也没什么问题。
“给二少那双拖鞋,把地毯和皮鞋扔了。”
他接过陈阿姨的药箱,随口吩咐道。
所以说,血水倒上去也没什么问题,反正都是要扔的。
禹承泽的吩咐,没人能够拒绝,哪怕这张地毯禹妈妈一直很钟爱也没用。
她张了张嘴,带了几分颓然地坐在一边,看着禹承泽蹲在地上,一边嫌弃,一边用沾了酒精的棉球帮禹文泽擦拭着脚踝上的血。
“到底怎么弄的?”
禹承泽又是一句灵魂质问,总算把禹文泽的魂儿给叫回来了。
想想今天晚上干过的事,禹文泽隐约已经猜到了,只是布能告诉禹承泽。
“说实话。”
不等禹文泽编好理由,禹承泽就切断了他的后路。
禹文泽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背过气去。
“摔了个杯子,玻璃渣飞溅划伤的。”
缓了好一会,禹文泽才小声嘟囔着说了,模模糊糊的也就在他跟前的禹承泽能听到个大概。
“为什么摔杯子?”
禹承泽头都没抬一下,语气里更是听不到丝毫波动,就好像这事儿和他没什么关系,和他家里人也没什么关系似的。
“能不说吗?”
禹文泽皱着眉头,小声地吸着凉气。
这个要再说实话,就只能把他和贞霓在背后勾勾搭搭的那些个烂事儿都说了,禹文泽自认要脸,当着禹承泽的面儿自爆怎么和外人勾搭着算计禹承泽的话,他说不出来。
“和我有关系?”
禹文泽不想说,禹承泽也不逼他,看似问了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得到禹文泽点头影城后一个多余的字都不问了,淡定地用酒精帮他彻底把脚踝洗了一遍。
别说,还挺干净的,就是酒精碰到伤口疼得厉害。
禹文泽想抽回来不干了,禹承泽却抓得更紧了。
他让佣人给他拿了个盆儿放在地板上,脚踝的伤口对着盆儿上方,一整瓶酒精跟报复禹文泽似的,一点儿停顿没有,大大喇喇地倒下去,疼得禹文泽一声嚎叫,跟踩了老鼠夹子似的。
“禹承泽!你是不是报复我呢?”
一瓶酒精总共也才300毫升,禹承泽又倒得那么豪迈,也就一两个呼吸就完事了。
禹文泽眼泪汪汪地看着禹承泽,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是真的想打人。
“玻璃杯子的玻璃渣又碎又小还是透明的,你伤口这么深,我得保证里边没有玻璃渣。”
所以就直接酒精当水用,倒就完事了。
“你真是我亲哥!”
听懂了言外之意的禹文泽哭得更厉害了,一边哭一边还不忘嫌弃禹承泽。
“谢谢夸奖,下次记得在家里放上双氧,就不用酒精了。”
禹承泽随手抓过一条没用的纱布擦了擦手,起身了。
“帮二少包扎起来。”
能给禹文泽清洗伤口已经是他闲得没事,亲情泛滥的结果了,让他继续蹲着帮禹文泽包扎?
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在纱布上放点不该放的东西。
不过他也没走,冷着一张脸站在一边,看着佣人动作。
禹文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刚才没必要用酒精洗伤口似的,等佣人包扎完离开了,他立刻端起了那个接酒精的盆儿,愤怒地在禹承泽面前晃来晃去。
“哪儿有玻璃渣!根本没有!”
“真可惜,年纪轻轻的,瞎了。”
禹承泽瞥了一眼在盆底随着禹文泽的剧烈动作而晃动的玻璃渣,一脸怜悯地看着他。
“也不知道现在的医疗技术能不能治。”
禹妈妈就像不存在似的,被兄弟俩无视了个彻彻底底。
禹文泽是被禹承泽刺激大了,暂时想不起来他妈还在。
禹承泽是故意无视她,并不想和她说话。
既是阴差阳错,也是有心为之。
禹文泽听了他的话,先是心里一慌,接着不服气地低头去盆里找,果然粉红色的水底晃动着三四块不算大的玻璃渣,不时地因为角度问题还会折射一下客厅里的灯光。
他闭嘴了,沉默着把盆儿给了一直在旁边等着收的佣人,吩咐他们好好处理,别伤着人。
“发泄的方式多得是,摔玻璃杯是最愚蠢的。”
禹承泽说完就走,一点辩解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回到自己久违的住处,禹承泽一声长叹,在落地窗前点了根烟,静静地看着窗外。
换做以前,他绝对不会做刚才的那些事,禹家佣人很多,还有常驻在公馆的私人医生,别的不说,处理这种伤口,他们还是能解决的。
以前的他必然会冷脸站在一边看着,吩咐佣人去请私人医生过来处理。
而今天,哪怕是抱着恶作剧和故意的心思,他还是用心地帮禹文泽处理了伤口,这和以前的他很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