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只眼睛，孙老爷子不仅没任何负面情绪，反而蹲下身，看着那只眼睛大笑了起来。
“癫公，怎么七八年过去了，不仅没进步还退步了？”
岂料，话音才落。
木门就“嘭。”的一声被人从里面踹开。
随即，我便看到了一个手持菜刀的老人冲了出来。
这老人，气色红润，眼神凶横。
身上的衣服，早已经破烂成了布条。
头上也没几根站得起来的头发。
但这些，遮盖不了他那一身十分强劲的精气神。
或许对于旁人而言，看陈癫公这一身打扮，就能断定他真是癫公。
但刚才，在我看到他的瞬间。
浑身的注意力都被他身上的精气神，还有凶悍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不是我夸张，就在刚才我看到他的时候。
有一瞬间怀疑过，这老癫公是不是年轻人假扮的。
因为他的身上，精气神实在太足了，生气也十分旺盛。
丝毫不夸张地说，现在的很多小伙子身体状态都没有他那么好。
这人……
是个高手。
这边，我还在想着。
孙老爷子那边早已动起了手。
只见陈癫公，抡起菜刀追着孙老爷子就是一顿乱砍。
而且，刀刀致命。
丝毫不留旧情。
孙老爷子也不傻，一边急速躲避着，一边在找机会进行反击。
短短一分钟不到，两位老人家就已经交手好几个回合了。
让我和冯茹月在看得眼皮直跳。
十几个呼吸后，孙老爷子终究还是略胜一筹。
趁着陈癫公出刀的瞬间，一掌将陈癫公手里的菜刀给拍飞了出去。
“癫公，都六十来岁的人了，能不能别玩这种幼稚的把戏了？”
说话的时候，孙老爷子就已经停手。
可是，那陈癫公就像是没听到孙老爷子的话似的。
趁着孙老爷子不注意，一拳砸向了孙老爷子的腹部。
陈癫公的速度不慢。
至少要比我快一些。
他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已经年近六十的孙老爷子，
孙老爷子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当然很难避开。
只听“嘭”的一声。
孙老爷子的身体就已经被掀飞了起来，落到两丈开外的空地上。
随之而来的，是一大口鲜血。
掀翻了孙老爷子，那陈癫公“嘿嘿”笑着，缓缓转身看向我和冯茹月。
脸上，杀意清晰可见。
见此情形，我赶紧把冯茹月护在身后，慢慢往后退去。
这老爷子，我是绝对打不过的。
不如先溜之大吉再说。
至于孙老爷子，刚才那一拳对虽然让他受了伤。
但对他真没什么威胁。
陈癫公很难奈何得了他。
这边，我和冯茹月才往后退了两步。
陈癫公就已经冲到了我们的面前。
还是那个老招数。
对着我的腹部就是一拳。
因为背后有冯茹月的缘故，这一拳我根本躲不开。
只能做好准备，硬生生挨着。
可是，就在我都已经准备好吃这一拳的时候。
一只大手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将陈癫公的拳头死死攥住。
“小子，帮忙看看，这老小子是不是真疯了？”
身后，孙老爷子沉着声问道。
我点点头，赶紧拉着冯茹月走向一边。
随即，双眼凝神。
这下，我才看到陈癫公的身上，隐隐有一股异常强大的怨气。
这股怨气虽然重，但其实并不算粗。
只有缝衣服的细线那么细，从天灵处，慢慢流向心口。
说句完全不夸张的。
得亏这陈癫公能扛，不然可能早就成为死人了。
想到这儿，我大声答道：“确实疯了，他现在被怨气噬体，已经迷失了心智了。”
“嗯。”
孙老爷子轻轻应了一声，顺势一掌将陈癫公拍飞了出去。
这一掌，孙老爷子很是用力。
只是眨个眼的功夫，陈癫公就昏死了过去，脸色苍白。
随即，招呼我们把陈癫公扶进屋子。
陈癫公才躺下，孙老爷子就不知从哪儿摸出了几根银针。
在陈癫公的身上扎来扎去的。
没一会儿，陈癫公的脸上，就出现了血色。
这还不算。
陈癫公的心口，那股怨气已经被孙老爷子用银针给生生逼退了出来。
孙老爷子这医术……
深藏不露啊。
“呼……”
轻轻叹了口气，孙老爷子收起银针，已是满头大汗。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小子，这一趟好像真不简单。”
“嗯。”
孙老爷子的话，我十分认同。
一个灵巫萨衍在这儿待了七八年，都能被怨气影响。
这足以证明这个底儿有多邪性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消息，至少有可能帮你找到你没开过的棺材。”
孙老爷子擦了额头上的汗，直接坐在床边。
才坐下，我就听到了一声“哎哟”。
“谁坐我手上？”
一看，说话的人是陈癫公。
他狰狞着猩红的双眼，抬头猛然看了孙老爷子一眼。
瞬间愣住。
“孙扒皮？怎么是你？”
“不可以是我？”
孙老爷子一脸冷漠地回应道。
可话音未落，陈癫公的表情就变了。
“孙扒皮，你从哪儿来的，赶紧回哪儿去！这个地方不是你能待的！”
“我偏要来。”
“孙扒皮，你带两个乳臭未干的娃娃来我这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陈癫公话音刚落，孙老爷子便哑然失笑：“哟？你还有这种本事？那你说出来我听听，说对了，我马上走。”
这陈癫公算是栽了。
连我都不知道孙老爷子到底想干嘛，他又怎么可能知道？
显然，他们俩心里想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件事。
也许是孙老爷子的从容，让陈癫公脸上浮现出一丝顾虑。
他眯起眼睛，盯着孙老爷子，冷声道：“哼，你别告诉我说，你不是来找‘降头草’的！”
什么？降头草？
听到这三个字，我不由得感到脊背一凉。
这其实是一种毒草的名字。
降头草，粗为阳，细为阴，通常会并生在一起，外貌和箭头草十分相似。
怪异的是，这种草哪怕是晒干后，生命力也依旧顽强。
据说落降后，降头草会以人体内的血肉为养分，继续生长。
随着中降者的年龄增长，降头草生长的速度也就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