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开棺的话,我巴不得她能在我身边帮忙。

可这一回,我心里实在是没底。

相信她能明白我的用心。

果然,沉默了片刻后,月姐点点头对我说:“好,马庆交给我,你和孙老多加小心。”

听到月姐这么说,我心底总算是松了口气。

安排好后,我又继续对她说:“还有马家老爷子,你也得帮我盯着点,我总觉得他有事瞒着我们。”

这件事,其实算是意外,马家人的态度,让我很是在意。

虽然马庆是让我们来看祖坟的,但一天过去了,老头儿却对祖坟的事只字未提。

这显然不对劲。

月姐心细,让她盯着,没准还真能发现些什么。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要把事情弄明白。

万一马庆从开始就不怀好意,那我也不会对他客气。

盯人的事,月姐答应得很爽快:“这没问题!昨晚你去走阴,我和孙老就听见马庆两父子吵了起来。”

“有这事儿?他们吵些什么?”

月姐摇了摇头。

她和孙老爷子毕竟是客人,而且隔着墙,听得确实不太清楚。

不过这倒是给了我一些启发。

刚才回来的时候,我就看见老头好像和马庆在争执。

只是看个祖坟而已,又不是让他们迁祖坟。

这里头,也许还有些别的事。

随后,我又和她说了一些关于刻碑的细节。

马庆要是想改运,这块碑是少不了的。

如果不出意外,马家村的风水问题,还是出在“水”上。

于是,便只能从“神明”身上找突破口。

如何敬神,就成了解决风水问题的重中之重。

自古以来,江河湖泊的正神位,一般都设有碑祠或庙堂。

但供奉颂扬的,不一定非得是河神。

只要是主财运、主吉祥的正神,都可以请来。

可据我猜测,迷魂湾就是马家村的旧址。

从风水角度考虑,人和村落可以迁,但神明是迁不走的。

所以要想重组财运和气运,最好的办法,就是立碑。

当然也可以建庙,只不过马庆怕是没这个财力能负担得起吧。

“那碑上该刻些什么?”

月姐随口一问,真把我给问住了。

虽然我知道该刻什么碑,但碑文具体要刻什么,我还没想好。

碑文可以写诗歌,也可以写祈祝词。

可不管写什么,最好都得让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来落笔。

这样的碑,才有“敬意。”

我想了想回答道:“先选上等的石料,让马庆出出血。然后去问问村长,看看他愿不愿意帮忙题词。”

月姐听到我的话,表情立刻变得有些诧异:“村长?能行么?”

确实,村长还不够德高望重。

不过眼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我告诉月姐先这么着。

免得我和孙老爷子不在的时,马庆要是问起来,月姐露怯就不好了。

商量完这些小事后,我又收拾了一下开棺要用到的工具。

本来我想全副武装出发的。

可仔细一想,这里毕竟是巫蛊之乡,那些我所熟悉的开棺术,未必好用。

就算找到棺材,八成也和蛊术、降头术有关。

于是,我只准备了两根撬棍、一卷墨斗和九枚棺钉。

陈癫公不是教了我一些入门的知识么?

正好,这一趟去迷魂湾,正好试试。

我收拾完之后很早就睡了。

不久我便开始做噩梦了。

依稀记得,家里所有人,每天忙活的,都是一些我不感兴趣的事。

我不喜欢这里,想要出去走走、看看。

二婶说今天要给我介绍个对象,是同村的小伙子。

名字我知道,他叫福顺,但人我却没见过。

昨天我本来想逃走的,可最后还是被我爹给抓回来,关在了屋里。

“呼呼……呼呼……”

一阵阵风拍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听着好瘆人。

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我有些害怕。

渐渐地,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试图打开台灯,希望它能帮我照亮周围的环境。

可摸索了好一会儿,我的台灯呢?

“呜呜……呜呜……”

我忽然听到好像有人在哭?

是谁在外面?

“爹?娘?”

没有人回应我,我站在原地,浑身颤抖。

我看不到门在哪儿,只觉得周围越来越冷。

突然。

一圈暗红色的光晕,在我面前亮了起来。

是我的台灯。

但我不记得它会发出这样诡异的光芒。

我害怕的想要往后退。

可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直拽着我的脚,我根本动惮不得。

台灯的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灯罩上出现了一条条血色的纹路。

它越来越鲜活。

我的头有点晕,脚也凉冰冰的。

这时候,台灯居然缓缓飘了起来。

一抹红光闪过,我看到灯罩上,映出了一张陌生却又熟悉脸。

这……不是我么?

我忽然间感到自己有些喘不过气。

不行,谁来救救我。

我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勒住了。

台灯离我越来越近,浓烈的血腥味令我感到恶心。

“啪嗒……啪嗒……”

温热的感觉,从未如此明显。

我勉强低下头一看,血,顺着腿流到了地板上。

是我的血,我的……血……

“砰砰砰!”

“玉儿!快把衣服换好!福顺马上来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从**惊醒,台灯就在床头,没有任何异样。

还好,只是一场噩梦。

是啊,我今天得见福顺来着。

可我头还没梳,衣服也没换,糟了。

“知道了,二婶!就来!”

我连忙起床梳洗,可梳妆台上的梳子哪去了?

抽屉里没有,**也没有。

“在我这儿呢……”

“谁?”

屋里除了我,没有别人。

刚做完一场噩梦,我不敢往床底下看。

“我来帮你梳头吧……”

“啊!”

真的有声音。

有个女人藏在我的房间里。

我缩回**,抱着枕头,警惕地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忽然,一阵诡异的阴风,吹开了我的房门。

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她的头发好长,甚至都拖到了地上。

红色的嫁衣,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漆黑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我看不清她的样子。

我怯怯地往后又缩了缩,试探着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