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理我,就这么孤零零地站在门口。
不一会儿,只见她缓缓摊开手掌。
她手里竟然有一把梳子,那是我的梳子。
“嘻嘻嘻……玉儿,来呀,我帮你梳头。”
听到这阴森的笑声,我顿时心凉了半截。
眼泪忍不住地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我不敢大声哭喊,怕惊动到她。
同时,那股梦里窒息的感觉,再一次传来。
她缓缓飘到梳妆台旁,拿着梳子一动不动。
“过来……过来……”
我像着了魔似的,脑海里一直回**着这句话,身体逐渐不受控制。
意识虽然清醒,但我却鬼使神差的爬下床,走向了梳妆台。
坐在梳妆台前,她身上的阴冷,让我感到无比恐惧。
更可怕的是,镜子里,只有我和梳子的影子。
梳子一下一下地刮过我的头皮。
好疼啊。
我感到很痛苦,它并不是在帮我梳头。
它似乎像是要把我的头皮给剥下来。
但我一点儿声音都喊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鲜血迸发。
血,顺着我的脸颊流淌遍全身。
身上的衣服,也被染红了。
我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
同时,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样子竟然变了。
她有我的相貌,但我敢肯定她绝不是我。
那笑容,诡异地让我心底发寒。
恍恍惚惚间,我好似听到了无数人的笑声,在我的屋子里回**。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慢慢偏过头。
只见那盏台灯的灯罩上,已经浮现出了无数张狰狞的脸。
我倒吸一口凉气,祈祷着这又是一场梦。
忽然,一双惨白的手,从背后探出,捧住了我的脸。
它将我的头慢慢往上台。
阴森的鼻息,悄然降临。
只见一双空洞的眼睛,慢慢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除了眼泪,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表现出更多恐惧。
黑色的长发,像一条条毒蛇,缠住了我的脖子。
它狰狞地笑着:“嘻嘻嘻!我等着你!”
……
“救命!”
我抽了我自己一巴掌。
“啪!”
“嘶!”
终于不是梦了。
稍作歇息,我迅速跳下床,在屋里找来面镜子。
果然,脖子上莫名其妙多了许多头发。
刚才做的……难不成是离魂梦?
我赶紧把头发扯完,脖子上的瘀青清晰可见。
陈癫公说过,中了降的人,大多数都会做这样的离魂梦。
而且,其中有近七成的倒霉蛋,就是在梦里丢了性命。
但对我来说,更令我感到后怕的,是梦的真实性。
这场噩梦,我仿佛钻进了另一个人的身体里似的。
我能感受到她的想法,也能看到她所看到的一切。
要是没有及时醒过来。
那我的下场,很有可能会和她一样,被头发活活勒死。
“咚咚咚!”
这时,敲门声响起。
我神经一紧,都市记起了梦里的场景。
“李小子,没事吧?”
听到孙老爷子的声音,我总算松了口气。
免得他担心,我赶紧回了一句:“没事!请进!”
可我万万没想到,房门打开后,来的可不止孙老爷子一个。
不仅月姐和马庆都在他身边。
而且还有另外一个让我有些意想不到的人。
居然是哪个业务熟练的小道士。
“做噩梦了?”
“嗯,降头梦……真被陈癫公给说中了。”
我大致上也明白了小道士在这儿的原因。
他就是月姐找来给石碑题词的“高人”。
至于来我房间,是因为他们听到了我喊“救命!”
无论是梦还是小道士,两件事都有些离谱。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做噩梦的事敷衍了过去。
随后,我换了身衣裳,跟着他们来到了客厅。
马庆决定要刻碑,据说他爹也同意了。
可在屋里,我并没有看到老头儿的身影。
我喝了口水,询问道:“马老板,价钱月姐都跟你说了么?”
马庆也不含糊,直接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里头有二十万,够了么?”
二十万,何止是够了。
我都没想到,他竟然能拿出这么多钱。
不过,还没等我开口,一旁的小道士便插话道:“施主,你要知道,这钱不是给我们的,敬给神明的礼,抠抠索索的那可不行啊!”
听到这话,我差一点儿连下巴都要惊掉了。
你管这叫德高望重?
哪家高人会这么跟别人要钱?
不对,他这已经不能算是要钱了,跟明抢有啥区别?
但奇怪的是,孙老爷子和月姐,竟然没有拦他。
这是最让我想不通的地方。
然而,更离谱的事还在后面。
马庆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一脸愧疚地说:“是是是!都怪我疏忽了!还有!还有!”
说着,他又从身后的皮夹里,一连拿出了三张银行卡。
这三张卡里的钱加在一起,总共有十万。
三十万,别说立碑,就算是迁坟都绰绰有余。
小道士满意地点了点头,袖子一扫,银行卡就全被他收走了。
他笑着给马庆施了个礼,谢道:“马施主功德无量,贫道相信,这满天神明,都会保佑你的!”
毛都没长齐,还贫道。
不过马庆听着受用就行,反正这钱也是他心甘情愿拿出来的。
本来,我以为这是他们商量好的。
毕竟我休息前嘱咐过月姐,这一次要让马庆出出血。
三十万,怎么着都算是破财免灾了。
不料,一直没吭声的孙老爷子,却突然开口道:“才三十万……不够!”
什么玩意儿?
我有些凌乱,孙老爷子在想什么?
这时候,就连小道士和月姐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但屋里还有一个人,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惊讶。
马庆。
我看他皱起眉头,双手局促。
显然,他对孙老爷子的话,早有心理准备。
不如说,那三十万只是他预想中的价钱。
或许他知道,这件事儿,三十万,搞不定。
客厅里顿时陷入沉默。
马庆眉头紧皱,一支接一支地抽着香烟。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看着孙老爷子说:“孙老,这事儿……真的有那么难办么?”
孙老爷子冷哼一声,表情极其严肃。
这样一来,搞得我都不敢插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