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急匆匆擦好身子,赶紧回房躺上床,才刚躺上去,就从枕头底下摸到了张纸条。
这是什么东西?
苏寒打开一看,是一张喜字贴画。
“你们来看看。”
苏寒对着其他两人摊开手。
顾寒山看着苏寒手中的贴画,翻来覆去,都没看出什么东西。
正要还给苏寒的时候,他透过烛光,隐约看到了一个字,忙对着烛光调整角度。
终于,他看清了那个字。
死。
是一个死字。
这本该代表大喜的贴画,为什么会写上一个死字?
顾寒山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苏寒他们,苏寒当即回想起白天洪叔所说的话,皱眉。
“这场婚礼……不正常。”
三人沉默着思考了很久,决定先睡觉。
苏寒以为自己会失眠,没想到刚躺下没多久,他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清晨,他们是被鸡叫吵醒的。
苏寒打着哈欠看了眼手机时间,七点半,离要求的起床时间还有一会,他打算先去打水洗漱。
苏寒拎着桶,刚出门,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院中的槐树上,正吊着两具尸体,一男一女。
两具尸体随着风飘**,发出嘎吱声,原本是背对着苏寒,却慢慢将正面转了过来。
是昨天问话的女孩和那个接过白布的男生!
苏寒倒退一步。
“死人了?”
慕长生不知道什么出现在苏寒的身后,他的声音异常平静,仿佛这理所应当会发生一样。
苏寒看了慕长生一眼,呼出一口气。
“嗯,是昨天准备红布的两人。”
苏寒的声音也意外的平静,没有一点恐惧。
“去看看。”
慕长生先苏寒一步走到尸体下。
苏寒跟了上去,看到两具尸体是被红布吊起来的。
因为是吊死的,女生和男生的眼珠几乎脱眶,舌头也掉出来很长的一截。
苏寒看着两具尸体片刻,发现了不对。
“他们……怎么一点血色都没有?”
苏寒看着两具苍白的尸体,疑惑道。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有了猜想。
苏寒走到准备红布的那个房间,用力拍门。
门是从里面反锁的,好一会,才有一个睡眼惺忪的中年男人来开门。
男人粗声粗气的。
“大清早的干什么?”
苏寒直接冲进房间,指着还在睡觉的另外一个人。
“你们还有两个人呢?”
男人这才发现同伴失踪了。
苏寒四下看了看,没有看见昨天他们带回来的白布。
“你们的布呢?”
中年男人往桌上一指正要说“不是在这么”,却发现自己指的地方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苏寒瞬间明白了。
为什么那个老妇人会说布一定会变红。
两具尸体之所以那样苍白,怕是尸体里的血都被那吊死他们的白布给吸走了,吸了血的白布,可不就是红布了吗?
苏寒指了指门外,对男人努努嘴。
“自己去看吧。”
男人迷茫的走出门,在看到门外的尸体后,才中气十足的脱口而出一句“卧槽”。
其他人也被男人的声音吵醒,都出门看发生了什么。
短暂的沉默后,不知道是谁爆发出一声尖叫。
这声尖叫仿佛是传染病一般,感染了其他人。
人们或惊恐的问着男人怎么回事,或崩溃一般号啕大哭。
顾寒山这时才被吵醒,走了出来。
他看到尸体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苏寒突然想到什么,看向慕长生。
“慕长生,你不害怕?”
慕长生想了想。
“怕呀,但是有什么办法,可我们一开始就知道这不是什么游戏,是真正的杀戮,会死人也很正常吧。”
慕长生的话点醒了苏寒。
难怪他一直觉得慕长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是一种淡然的认命感。
所有参与者,都仿佛一个个吹到快要爆炸的气球。
但那最后一口气,一直没有吹进来。
因为觉得不是现实,大家嘻嘻哈哈,逃避死亡,认为只要好好做任务,就能回归自己本来的生活。
而每次看到不断死去的人,这个场景,就是那最后一口气,吹进了那个充满了自我欺骗的气球里。
气球炸了,人们自我欺骗隐藏起来的恐惧就再也藏不住了。
苏寒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又看了看情绪各异的人们。
他笑了笑,道:“你怎么看?”
慕长生皱眉分析道。
“既然红布是鲜血染的布,该不会,我们的婚服也要用血吧?”
苏寒捏捏自己的下巴。
“不应该,我们就三个人,怕是放光了我们的血才能做一套婚服,那我们的任务不就无解了?”
“可是,我们只是一个小队,真正的死局,应该是全军覆没吧。”
顾寒山不这么认为。
苏寒好像想到什么,另辟蹊径。
“其他什么东西的血应该也行?”
还没等他们想到办法,洪叔出现了,意味着可以吃饭了。
早饭是很普通的白粥咸菜配鸭蛋。
在场有十六个人,每人一个咸鸭蛋。
苏寒拿着蛋,叫住了正打算离开的诡异世界原住民。
“我们不是还有两个同伴嘛,怎么不给他们留?”
那个送早餐的原住民回过头,一脸诧异。
“死人也要吃东西吗?”
然后,就离开了。
苏寒看了一眼顾寒山,两人心中了然。
诡异世界的住民,是知道昨晚的死亡的。
在场的大多人都心神不定,除了苏寒他们那桌,几乎没有人动吃的。
慕长生咕噜咕噜喝完稀粥,一脸惋惜。
“可惜没有包子。”
苏寒看着他慕长生还带着稚气的五官,这才想起来其实慕长生应该年纪不大。
于是,他冲那个中年男人挥挥手。
“大哥,你东西还吃不?不吃我拿走了。”
男人挥挥手,让苏寒拿去。
一大早看到尸体,即使整整一个晚上没吃东西,他也实在没什么胃口。
苏寒把粥和鸭蛋拿过来,放到了慕长生面前。
“吃吧,吃饱。”
慕长生认同的点头:“照顾孩子是吧?确实,我还是个孩子。”
见此,顾寒山的脸直接皱成一坨。
一米八出头的孩子?
苏寒见慕长生吃的差不多了,站起身来。
“走吧,我们找点东西去。”
街上还是和昨天一样荒凉,只有几个行人,匆匆行路,似乎不愿在外面多待。
这样的情况,肯定是有原因的。
苏寒看向一脸凶相的慕长生。
“吃了我的鸭蛋,那就要多办点事儿,小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