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风、娆儿,怎么了?你们为何紧张?”瞧着儿子和儿媳的反应,秦太妃好奇又不解。

“母妃,您先休息,回头我们再同您解释。”厉赢风低沉道。

眼见儿子儿媳对顺义王的事如此惊慌,秦太妃心中一默,想起孙儿那不为人知的体质和本事,她唤住即将要离开的儿子儿媳,心惊不已地脱口问道,“赢风、娆儿,可是与临临有关?”

夫妻俩同时点了点头,随即快速离开了寿宁宫。

他们一走,秦太妃也坐不住,赶忙吩咐黄嬷嬷,“去太医院盯着,顺义王的一举一动都要及时向哀家禀报!”

“是!”

而离开的寿宁宫的厉赢风和楚心娆行到宫门时冷静了下来。

“赢风,要不先让栗辉回府?我们去太医院看看厉铭辛的情况?”楚心娆觉得府里应该没出事,若是出事的话,侍卫早进宫禀报了。

再说了,还有师父和司沐弛在,顺义王不可能青天白日大张旗鼓跑他们府中行凶,且行完凶还敢去太医院。

厉赢风也反应过来自己担心过度了。

随后他出了宫门,找到栗辉,让他先回府。

接着夫妻俩便借探望之名去了太医院。

此时的太医院那可真是比捅了马蜂窝还乱。

不为别的,就为厉铭辛那一手臂的黑疹子!

十几名御医刚开始还不以为意,以为他是接触了什么过敏所致,可后来细查,发现那些黑疹都带着毒性,且流出的黑血也有毒!

然而他们行医多年,各个都算得上医术精湛,可却没一个人说得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毒!

这还不算什么……

重点是,这些黑疹子是否会传染,沾上这些黑毒是否会感染,没一个人能说得清楚!

最最要紧的是,这是皇宫里!顺义王带着这些黑疹子前来太医院,若是像天花那般肆意传播,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太医院恐慌得都想原地升天了,偏偏厉铭辛奇痒无比痛苦不已,对着他们一通又一通的咆哮——

“你们这些庸医!全都是废物吗?”

“这么多人都找不出本王的病因,那养着你们有何用?”

“给你们一刻钟,你们再是想不出办法,本王亲手砍了你们脑袋!”

御医们全都退到花园中。

这些御医中,有好几个古稀之龄,也算是德高望重,听着他那暴戾的吼声,一个个脸色那真是要多难看就多难看。

毕竟他带着这种怪毒跑来太医院,完全没把别人的生死当一回事!若那些黑疹不会传播倒好,要是那些黑疹如天花一般不可控,那顺义王跑来太医院问药之举不单单是要拉整个太医院陪葬,更是间接对皇上不利……

他究竟有什么脸在这里大吵大闹?!

“师父,我们该如何办?”一名清秀少年拉了拉一名老御医的衣袖,惶恐不安地问道。

老者身为御前老御医,也是太医院院使,虽然气恨顺义王的德性,但到底还是最沉稳的。与两位院判交换过眼神后,老者道,“先封锁太医院,禁止任何人出入。观察妥当,若顺义王身上的毒性不会传播,再做打算。”

而正在这时,有小童前来禀报,“不好了,蕙太妃在外面喧闹,说什么也要进来看顺义王!院里的人抵着大门不让进,她还命人撞击大门,要强行闯入!”

闻言,老老少少十几个人全都变了脸。

其中左院判痛斥道,“蕙太妃一向跋扈,眼下顺义王生出这种怪病,她这般闹腾,只怕事态更加不可控!”

右院判捋着胡子‘呵呵’笑,“我倒是觉得,可以成全他们母子情深。”

老院使和左院判以及其他人纷纷看着他,很快心领神会。

听着大门如擂鼓般震耳欲聋的声音,院使立马对小童放话,“让蕙太妃进来!待她进来后,严守大门,任何都不得出入!”

“是!”

没一会儿,蕙太妃带着嘉和园的宫人浩浩****的冲进太医院。

见所有人都站在花园里,蕙太妃威声喝道,“顺义王呢?你们不去医治顺义王,全杵在这里做何?”

老院使带着人先行了礼,随即回道,“顺义王在屋中,蕙太妃既然来了,便去看看吧。”

他没说要陪蕙太妃一起进屋。

而蕙太妃也焦急的想要见到儿子,便领着自己的人急匆匆奔向不远处的屋子。

但一屋的她,瞬间被吓得双腿僵硬。

厉铭辛赤着上身,那长满黑疹的手臂已经被他挠得不成样了,除了手臂布满了黑血,连他挠痒的手也沾染了黑血。

“母妃,您怎么来了?”见到她,厉铭辛又急又气,“这不是您来的地方,赶紧离开!”

“辛儿……你……你这是……”蕙太妃吓得脸色失血,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跟在她身后的宫人们也纷纷大惊失色,走在最后的宫人甚至惊恐地跑出了屋子。

厉铭辛哪里说得清楚自己的情况,只咬着牙对她道,“母妃快些离开!让外面那些废物进来!”

蕙太妃一震,仿佛清醒了,赶紧朝院中怒喝,“胡德广,你给哀家滚出来!”

院子里的人一听,都皱起了眉。

老院使叹了口气,但还是上前,毕恭毕敬地问道,“蕙太妃有何吩咐?”

“我儿这是怎么了?”蕙太妃指着床榻上的儿子,凌厉地质问道,“你们不在他身边医治,全跑外面做什么?是想看着我儿难受,还是想看着儿死?”

老院使低垂着头,不急不慢地回道,“顺义王所染之毒,我等从未见过,一时无法查明。”

闻言,蕙太妃毫不留情地怒骂,“废物!你当御医这么多年,连这点病都看不了,那养着你有何用?来人,把他拉下去杖毙,以儆效尤!”

老院使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瞪着她,“蕙太妃,下官虽身低位卑,但也是圣上钦封的五品院使,即便您对下官的医术有何不满,要取下官的人头,也该圣上发令!”

蕙太妃看着还在痛苦挠痒的儿子,心痛不已,再看看院中一群毫无作为的人,当下更是理智丧失,“好好好……你觉得哀家没资格杀你是吧?那哀家现在就去皇上那里,让皇上看看你们究竟是有多无能!”

语毕,她带着宫人就要离开。

但老院使却突然拦住她去路,沉声道,“蕙太妃不可离开太医院!”

“你敢阻拦哀家?”蕙太妃更是怒不可遏。

“顺义王所染异症,暂无法确定是否会传人。方才不让蕙太妃进来,是为了蕙太妃安危着想。既然蕙太妃进了太医院,又见了顺义王,为了宫中所有人安危,那现在只能委屈蕙太妃留在太医院了。毕竟若此症传播人,会危急皇上龙体。”

“你……”蕙太妃脸色霎时青白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