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莲妈一走,厉铭辛看着灵堂里的棺椁,满脸阴霾,就连眸底的悲痛也被阴仄仄的气息取代。
去城主府的人很快回来,急着向他禀报,“爷,城主府的人说,昨日有两个男子擅闯城主府救走了那个孩子,然后城主大人下令封锁城门,并和吴将军带人一起在城中搜查那几人的踪迹。”
厉铭辛眉心拢紧,难道是他想多了?
他沉声问道,“你可瞧见吴潇了?”
报信人摇头,“回爷的话,听城主府的人说,城主大人和吴将军一直没回去。”
“去,盯着城主府,有任何动静立即回来禀报!”
“是!”
“爷,您已经好几日没休息了,这里交给奴婢,您回屋里歇一歇吧?”莲妈关心地劝厉铭辛。
“城主夫人呢?”厉铭辛突然想起温氏昨日留下了的。
“爷,今早城主府的人来接她回去了,说是她婆母病情加重,要她回去侍疾。”
“……”
厉铭辛因为几日熬夜气色很不好,此时又因为吴潇久久未归,神色也极其难看。
不管是不是真的抓到厉书洲和厉启临,吴潇都应该派人送消息回来,何况有两男子把人救走,说不定就是厉赢风和司沐弛,如此重要的事他竟是一点消息都没收到,这难道还不够反常?
想到这,他对莲妈说道,“这里你看着,我回房歇一歇。”
莲妈点头应是,让他放心去休息。
……
楚心娆他们回到汴河城后,听说范慈斌一直躲在城主府里闭门不出,当场就变了脸。
司沐弛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将他从**提了起来,怒道,“你是故意的?”
范慈斌哆嗦地问道,“公子,什么故意的?我可是都按你们说的做了。”
司沐弛重重地将他摔回**,摔得他仿佛被杀一样狼狈惨叫。
头一次见他这般火大,楚心娆出声说道,“先别管他,我们去紫檀园看看再说!”
不怪司沐弛火大,这范慈斌虽然按他们的指令封锁了城门,可对城内的厉铭辛却是一点动作都没有!
吴潇两日没回去了,就厉铭辛的狡猾劲儿,能不起疑?
说范慈斌是故意的,还真不是冤枉他!
厉赢风冷着脸盯着范慈斌的手,“城主大人的手应该快恢复知觉了。”
闻言,范慈斌身子一僵,脸色顿然失血。
这两日,他暗中请了不下二十个大夫来给他瞧病,可都没一个人能治。更甚者,有人一看他手腕上的黑疹,吓得直接跑了。
至于厉铭辛那里,一是他忙着找大夫顾不上对付厉铭辛,二是他有把柄在厉铭辛手中,谁去对付厉铭辛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他不能亲自去。
所以他就拖着,想等他们几人回来,让他们自己去紫檀园拿人。
听到厉赢风冷漠无情的声音,他赶紧求饶,“公子饶命,我这就派人去紫檀园,公子务必要给我解毒啊!”
厉赢风完全没理睬他,随即便与楚心娆、司沐弛离开了城主府。
范慈斌慌了。
这才急吼吼地让人召集人手去紫檀园捉拿厉铭辛!
灵堂还在,下人们忙的忙、哭的哭,整个紫檀园都被哀痛笼罩着。
莲妈正在火盆边焚烧纸元宝。
见大批侍卫闯入,忙起身怒斥,“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擅闯民宅!”
但侍卫们根本不搭理她,进了紫檀园便分散开来,然后直奔内院。莲妈见此情景,自然想上前阻拦,但她一动,侍卫们便把刀架住她脖子,不但控制她,连院里其他人也一同控制住了。
楚心娆他们三人混在侍卫中进的内院。
每个房间都仔细都仔细搜查过,跟他们料想的一样,厉铭辛已经跑了!
“这范慈斌可真够气人的!”楚心娆咬牙骂道。
虽然凭城主府那些人不一定能抓到厉铭辛,可范慈斌一点行动都没有,着实叫他们有一种被戏耍了的感觉!
司沐弛道,“他与厉铭辛勾结残害朝廷命官,北翟国皇帝饶不了他的。”
厉赢风和楚心娆都明白他的意思。
范慈斌横竖都会死,若他们动手的话,性致就变了。
离开紫檀园前,楚心娆进了灵堂,看了一眼蕙太妃的棺椁。
说同情,她是一点都没有。
只有嘲讽。
倘若厉铭辛能安分守己,即便一辈子无权,那也是一辈子的富贵亲王。而蕙太妃在后宫中混到那个位置,只要她不作,也没人会对她如何,相反的,荣华富贵,她会继续享受着。
可他们母子,偏要起异心。
如今魂归他乡,还要落得一个谋逆之罪……
真是活该!
范慈斌听说厉铭辛跑了,一副震惊不已的模样跑来紫檀园,还装腔作势让手下人继续搜。
看着他那诚惶诚恐的演技,楚心娆他们都懒得拆穿。
而范慈斌为了挣表现,不但让人抄没了紫檀园的一切,还下令毁了蕙太妃的灵堂,甚至当着楚心娆他们的面,他亲自扔了一把火到棺木中,直接把蕙太妃的尸体给焚了!
莲妈和园中的下人哭的哭、喊的喊,最后在范慈斌一声令下,全给抓去了大牢,等候择日处斩。
傍晚。
楚心娆他们回了租借的宅院。
向曲凉儿和晋炎讲了这几日的经过,以及紫檀园的事。
得知厉铭辛跑了,曲凉儿不甘心地道,“现在城门还封锁着,他肯定还在城内!这家伙,跟地鼠一样,也不知道这会儿躲在那个阴沟里!”
司沐弛道,“边境才是他的势力之地,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离开汴河城的。”
楚心娆和厉赢风对视了一眼。
随即,楚心娆道,“那我们就去城门守株待兔!”
还是那句话,纵然厉铭辛狡猾,不一定能抓住他,但总得想办法去做。
万一逮着了呢!
她这意见,大家都没反对,于是楚心娆和厉赢风先往城门口去了。
他们夫妻一走,范慈斌就找了过来。
对着司沐弛就跪下,又是磕头又是好话求饶,“公子,求你们给我解药吧,再没有解药我会死的!”
司沐弛冷冷地看着他,“你觉得有了解药你就不会死?范城主,你怕不是忘了自己做过什么了吧?”
范慈斌哭道,“公子,我知错了,还请你们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