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年纪大的倒还能控制住情绪,你们这群小家伙,就差冲到屏幕里挡门了。”

林怀平双手握拳,平放至桌面,语气轻松:“你们都是年轻一辈的领军者,平日里谁也不服谁,也就小舟能管住你们。我也是头一次看到你们这般齐心对外,很不错。”

“让你们看这个,也没有别的意思。现在讨论黑袍立场更是无用。”

话锋一转:“它的入侵已经是既定事实,希望你们能尽快成长起来,这世界,终究还是你们的。”老者敲动桌面,话音坚定。

环顾一圈,见他们仍沉浸在黑袍的震撼与猜想中,咳嗽了一声。

“你们啊,也无需气馁。毕竟,时局未定,万一,黑袍皆为你我呢?”

“但是。”

他收敛了笑意,严肃庄重,显出上位者的威仪。

所有人都坐直了身体,包括最懒散的雪女。

右手边的军装中年接过了他的话:“近半年时间,全域累计爆发D级灾异673例,C级灾异57例,B级灾异3例。”

“其中,452例D级灾异,和所有的C、B级灾异,都在近一个月内产生。”

“这只是开始,我想,你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面容肃穆,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溢出了悲哀和愤怒。

“我已经得到首长批复,为提高相关行动组人员办案能力,降低…死亡率,我们会在未来,对所有异能者开放S级灾异秘境—长白山的入口。”

“目前,只对我们的人开放。”

“长白山下,未来要求长期开设培训学院,每批进山的人开展至少两月的针对性集训。”

“你们都是在长白山里闯过的,前期就由你们主导,担任讲师,负责集训内容。”

“是部长,我会安排下去。”祝轻舟起身,对着他敬礼,领下任务。

长发女子耐心等他们到讨论结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岁月不败美人,灰白的发丝、眼底的皱纹都给她添上了优雅。

她撑着下巴,注视着对面这群年轻孩子:“B级灾异影响已然巨大,在未来,全国范围内,甚至会出现更广泛恶劣的A级事件。”

“为此,我们草拟了灾异公开提案和配套的异能者须知、灾异求生须知。”

“我们会尽力隐瞒至,无法再藏的时刻。你们,要时刻做好准备。”

“是!”

寒风呼啸,北方的冬天总是格外久。长白山今日,依旧在落雪。

江阴昨夜下了场大雨,晨起时、潮湿微冷。

顾徊换上了大衣。

许天良一年前所在的花鸟市场已经被拆除改造,结合当地的古镇特色,成了网红打卡点。

时值周末,随处可以看见拿着手机直播、拍照的游客。

谢江单看上半身,穿得比他要厚实许多,已经入冬的架势。

但双腿依旧**在外,皮靴长至膝盖。

“谢队怕冷吗?”

“是啊,习惯了。”谢江搓手哈气,然后拿出手机:“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倒不是这个意思,谢队实在冷,不如考虑回去加条裤子。”

顾徊示意得扫了一眼,挪开视线:“当心老寒腿。”

“有时候,我这身体啊,不能惯着。”谢江像是在开玩笑。

说完,先一步向前走去,微长的黑发垂抵至肩膀,行走间卷曲、抖动,在光下呈现出白金。

顾徊在原地,注视了三秒她的背影。明明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还是一个颇为健美、肌肉线条流畅的行动组队长。

不到一个月,真的会清瘦这么多吗?

……

“大叔,跟您打听个人,许天良还住在这里的吧?”

“许天良?是谁,不认识的,小伙子有没有照片呀。”

说话的是个秃头的大叔,挺着啤酒肚,笑容和蔼。

他正坐在自家鸟店的门口,颇为大声地刷着视频。

看了眼顾徊递过去的照片,摇头否认。

“不应该啊,他就住在这里,去年还因为要冲人店里抓鸟分类,被警局带走了,这事您就没点印象?”

大叔收起手机,拧眉,像是在思考:“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那老头了。”

“他啊,早搬走了。”

“那您知道他搬去哪里了吗?”顾徊不死心追问。

“哎呀,后生是找他有急事?我是不清楚,我来这里开店也没多久,这老头我都没见过哩。”

“这样。”大叔在摇椅上起身,往外走出了几步,朝景区深处指了指:“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在第一个路口左转,走到最里。里面有个瞎眼老头,开了间算命铺子,他是这里的老人了,你们去问问他看。”

顾徊和他道别,又扶了谢江一把。

两人朝着小巷方向走去。

顾徊已经放慢速度,但谢江还是落后一步。

就在此时,谢江脑海一阵晕眩,双脚相绊,朝前方扑去。顾徊连忙伸手搀了她一把,半搂住人。

瘦的骨头都会硌人。

“谢队,还有行动的能力吗?”顾徊扫了一眼,把人带向路边的长椅。

“我没有开玩笑,你现在状态很不好。”

谢江双唇因为干裂起皮,脸颊泛着殷红,多了几分憔悴。顾徊用手背试了温度。

“我先送你去医院。”顾徊皱眉,这个情况显然是在他的预料之外,他又不能丢下入不管。

“不必。”谢江拒绝:“这样太耽误你的时间,我坐会就好。”

“谈什么耽误?怎么着你也是因为我走的这一趟,要是出事,我良心不安。”

谢江想说自己这病算是旧疾,时不时就发作,与他无关。而且只是看着严重,只要等些时间就会恢复。

但她眼前画面开始发黑,来不及解释太多。强撑着精神嘱咐:“这是旧疾,不用担心,许天良的事更重要。”

顾徊想了想,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住了她的身体:“病人暂时就不需要牵挂这么多。衣服借你挡风,我很快回来,然后送你去医院。”

顾徊已经做好决定,并不准备听从患者的想法,毕竟,他是个专业医生,见多了不听医嘱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