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感这种东西太玄乎，但宁芷每次都能靠它嗅到不一样的气息，她移开视线，很自然地走到于城旁边，让他派人盯着宋巧善。
正当于城要问为什么时，范湉的电话打过来，宁芷给他看眼屏幕，便退到走廊接电话。范湉知道马志被列入主要的嫌疑人之一，想问关于案子的事又不好开口。
宁芷明白她的心思，先是让她别瞎想，看着外边他们正拿着石膏比对，嘴上随口就问：“范姐，你老公雕像技术厉害吗？”
说完宁芷有点后悔，这话问出口，显得她在怀疑一样，范湉却没把这当回事，闲聊一样。
“一般，他以前是研究画的，雕像是半路出家，就得过一个奖，之后就再没做过雕像，对外都说是收山，其实就是能力跟不上。”
没等宁芷再问，又接着说：“我老公脾气不好，听说鼓励参赛者的时候，特激进，但他脾气再差都不会杀人，这点我了解他。”
这时，走廊外不知道是谁在喊，找到了被害者的衣服和疑似凶手作案时的衣物。宁芷耳朵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外边，范湉又说些什么宁芷也没注意，只记得她说有什么事早点和她联系。
等宁芷到大厅时，本满满当当一厅的人只剩下几个正准备走的人。
她就近抓住陈相正问：“怎么了？抓到犯人了？”
陈相正咳一嗓子，眉毛挑着：“必须的呀，赃物都找到了，凶手已经在落网的路上了，其他人没嫌疑可以准备回家了。”
她没想到接电话的工夫，他们竟把凶手抓到了，她看着已经走到大门口的马志，不自然地舒口气。
幸好不是他。不然……不然什么呢，宁芷也不清楚，总之就是不好。
“凶手是谁，说来听听？”
“哦……”陈相正愣住，眼睛四处看，成功捕获面前的江桓，“江大神，小芷问你凶手是谁。”
宁芷“啊”一声之后甩开陈相正的胳膊，转身就走，还不忘感慨：“弟大不中留啊。”
陈相正被气乐了，和江桓挤眉弄眼一番。
宁芷和江桓先回宾馆，车停到楼下时，她才缓过神，问江桓：“最近的超市在哪儿？”
这次案子，她走得急，根本没有带换洗的衣服，今天一整天都在爬楼梯，加上昨晚和江桓睡，满身的汗，现在只想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舒舒服服睡一觉。
超市是真小，货架之间只能容下一个人行走，她在前面，江桓在后面。
她随便选了个香皂，再往前是内衣区。不知道是老板的审美有问题，还是一直没换过款式，所有的内衣要么是大红色，要么是豹纹。
江桓不知道停在后边的货架看什么，没再跟过来。
宁芷也没心思选，快速地拿起一个方盒就往柜台走，催着老板快点结账，江桓已经走过来，她顾不上那么多，付过钱，把东西胡乱塞进袋子，一秒都不多待地跑了出去。
老板一脸茫然地看着跑出去的人，又看着面前等着结账的江桓：“你女朋友挺有趣。”
江桓抿着嘴笑，一双眼睛粉红粉红的，把几包薯片放下来：“结账吧。”
“帅哥，这薯片可不像你吃的，给小女友买的吧。”
江桓“嗯”一声，付过钱往外走。老板在身后让他等一下，然后递给他一个盒子，意味不明地说道：“估摸着她是因为这个害羞，没装进去，都不知道。”
小盒子上面有字，江桓只扫一眼，道声谢，就往车子那走。
坐在车上，宁芷时不时地回头看江桓的袋子，购物袋是奶白色，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但江桓的那袋明显比她的要鼓很多。
下了车，江桓去后备箱不知道拿什么，宁芷提着自己的袋子，像兔子一样往宾馆里走。等把袋子翻个底朝天时，宁芷傻眼了，她紧张兮兮买的**竟然没装进袋子。
她举着手上的香皂，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能做什么。
敲门声响的时候，宁芷呆滞地转过头，没有开门的打算，可门外的人耐力比她足，她不动，响声也不停。
宁芷拉开门，看见江桓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紧接着把抱在手上的衣服塞过来：“换洗的衣服。”
宁芷举起臂弯的衣服，是他的衬衫，她见他穿过一次，想拒绝，但一想自己急需洗澡，什么江湖恩仇都应该搁置到一边。
关上门后，她立刻钻进卫生间，热水淋头，不禁洗得久点，再出来时，手上起了一层白褶。她一边擦头发一边扯江桓的衣服，衣服展开，卷在里面的盒子掉了出来，落在地上。
宁芷盯着那个眼熟的盒子看一会儿，脸轰的一下红透，胡乱地套上衬衫。
掀开盒子一看，店老板果然恶俗，竟是一排大红大粉的碎花图案，她也顾不上冲洗，勉强挑一条嫩黄色的穿上。
坐在**，宁芷在手机上挨个把App打开看一遍，心还是咚咚地跳，刚刚在超市的行为反而欲盖弥彰。
她坐起来把空调关上，又把窗户打开，冷风灌进来，觉得自己清醒不少。
门外又有敲门声，还有袋子哗哗的响声，她隔着门问他：“还有事？”
“案子破了，杀害叶峰的凶手是宋巧善。”
门呼啦一下被拉开，宁芷好奇：“不是早就抓到了？而且我刚看到宋巧善也被放走了？”
“于城的主意。”
原来是她去打电话时，他们三个人商量出的主意，凶衣之所以找不到，证明凶手藏得很好，自信他们找不到，但如果他们说找到了凶衣，凶手也许会想去确认凶衣到底有没有被发现。
而一直偷偷跟着宋巧善的陈相正，发现他在回宾馆的路上去而复返，料到他就是有问题的那个。
宋巧善从艺术馆后门的铁梯往上爬，他没进铁门，在那节没有连接的铁梯处，灵活地攀墙上去。于城他们抓到宋巧善时，他正在重埋那两套衣服。
宋巧善学过一段时间跆拳道，会点小功夫，所以攀高对他来说不是问题。
于城派人查过当日的垃圾桶，好在宾馆三天才清理一次垃圾，果然在刘林吃的那碗泡面里查到安眠药成分。宋巧善伪造好不在场证明后，先在电话亭给叶峰打电话威胁他去艺术馆，然后，比叶峰更早一步到艺术馆，埋伏着，在那些人都还没到时，便用装有河豚毒气体的袋子罩住叶峰的头。
来的人多，馆里没有灯，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谁是谁，更不会注意到站在人堆里看雕像的人根本不是叶峰。等他们走后，宋巧善开始做雕像，放在通风口吹，干了才拿回来摆在大厅。
“宋巧善为什么要这么费力杀掉叶峰？”
“报复，在宋巧善眼里，他是这次决赛的冠军，而叶峰推倒了他的未来。”
宁芷想起那晚审讯时，于城问宋巧善：“作品于你而言重要吗？”
宋巧善的回答是：“比命尊贵。”
宁芷从江桓递给她的袋子里，拿出一包薯片，烧烤味的，她恍然大悟，原来他停在那个货架那么久，就为了挑她喜欢的口味。
说不准是宋巧善的事还是江桓的关系，她的心口堵得厉害：“真极端。”
江桓不置可否，每个人都有自己执着的人或事，能否得到，又通过什么
途径得到大不相同。但用他人生命作为代价，怎么都是错的。
“接下来，说一下刘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