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孙女后,慕保成回到自己房间。想到孙女小影大老远跑到村里来看望自己,慕保成就不自觉地露出傻笑。马上就要过年了,明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张罗,慕保成想早点上床休息,但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例行公事”要做。
柜子上的老式座钟发出“铛”的一声,指针指向11点半。
“差不多了。”慕保成摸了摸胸口的钥匙。
此刻,整个蜘蛛村深藏在夜色之下,气温比白天降低不少。刚踏出房门的慕保成又回房给自己添了一件大衣。半小时后,他迈着蹒跚的步伐来到祭祀屋门口。
慕保成打开手电筒,向屋内探进半个身子。电筒的光柱拨开黑暗,照到破败的祭坛上,那张蜘蛛画像依旧静静地贴在墙上。慕保成确认屋内没有什么异常后,便把木门关上,旋即拿出口袋里的一把青铜挂锁,将门扣住并锁紧。推门确认了一下木门打不开后,慕保成便安然离去。
回家途中,慕保成隐隐产生了一丝担忧,他总觉得刚才祭祀屋里有一股若隐若现的气味,但具体是什么气味他也说不上来。黑暗中,慕保成的思绪胡乱游走着。某个老村民说过的话又浮现在脑中:拆掉祭祀屋会触怒蜘蛛大神,它会带来诅咒,所有人都会遭到报应。
真的会有报应吗?
难道……还会有人失踪?慕保成回想起五年前,在祭祀屋正要盖起来的时候,有个叫孙雄的村民曾对蜘蛛大神出言不逊,结果第二天就离奇失踪了。孙雄的失踪难道也是蜘蛛大神的诅咒和报应?
想到这里,慕保成觉得脑子一片混乱。他想抽根烟,可摸了摸衣服口袋,却怎么也找不到原本放在那里的香烟。
回到家时,穿着卡通睡衣的慕小影正在客厅里找水喝。
“爷爷,你去祭祀屋锁门了?”慕小影望向这边。
“是啊小影,你还不睡啊?”
“我喝口水就睡。”慕小影举起玻璃杯咕嘟咕嘟地将半杯水灌入喉咙。
“对了小影,你有看见我的香烟吗?”
“没有啊,找不到了?”
“是啊,明明放在衣服口袋里的,真是奇怪了。”慕保成又不甘心地摸了一遍口袋。
“爷爷,吸烟有害健康,晚上就别抽了,快睡吧。”
“哈哈哈,那好,听我孙女的。”
在慕小影的劝说下,慕保成只得暂时忍住烟瘾,回房睡觉去了。
这一觉,慕保成睡得很不踏实,漫漫长夜仿若人生一世。
翌日清晨还不到6点,一阵鸟鸣比闹钟更早地将慕保成唤醒。简单洗漱一番后,他又来到北面的祭祀屋。走到木门前,慕保成掰了掰完好无损的青铜挂锁,旋即从衣服内侧掏出始终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把锁打开。
就在木门开启的一刹那,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直冲鼻腔。借着晨曦,慕保成看到了触目惊心的画面:祭祀屋的地板上散落着数个块状物,它们被白色丝线和绷带之类的东西紧紧缠绕着,就如同被蜘蛛丝裹住的猎物。定睛一看,那些块状物的断面均呈暗红色——这是人的胳膊、大腿以及身体其他部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祭
坛上那颗小女孩的人头。头颅此刻正对房门,失去血色的脸上双眼圆睁,目光空洞,宛如一个刚被顽皮的小孩从塑料娃娃身上掰下来随意丢弃在一边的娃娃脑袋。
慕保成感到一阵眩晕——他认出那是小花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