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活着,却已经站在死亡线上的人?”听到这话,我心里顿时就沉了下去。急忙问道:“大娘,您能把话说清楚一点吗。”
方大娘,支支吾吾道:“你手上的地纹,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生命线,只走到一半就没有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占卜这东西,也不一定准的,你就权当大娘胡言乱语就行了,千万别放在心上。你快吃饭吧,菜都凉了。”也未等我回话,方大娘就拉着她儿子,急急忙忙地进了旁边的木屋。
不知怎么的,我竟然不由地感到一阵发寒。见我还愣门口,大东就朝我喊道:“喂,你还愣着干嘛,快过来吃饭啊。”
我回过头才发现,那两个家伙已经在狼吞虎咽起来,我也没再多想,缓了口气就往回走。
不过见我这表情,大东就道:“你它娘的,怎么了,怎么脸色阴沉阴沉地,不会是真倒了什么大霉吧。”
我一时间也不知该怎样回答,就道:“没事,大娘说我只是最近有点不要顺而已,多注意点就好了。”
大东嚼了几口嘴里的羊肉就道:“嗯嗯,你小子最近确实是有点不太顺,要不是你东爷我福星高照,估计你早就倒大霉了。”
我无语道:“厉害了,厉害了,你最牛行了吧。”
大东得意道:“那是,你没见人家大娘说了,我的运气可是好得很。”见我们还在唠叨,在一旁的黎浩凡就急道:“我说两位大哥,咱能先吃饭吗,我可没时间陪你们瞎耗啊。”
我听得有点糊涂了,就问道:“什么意思?你很急吗?”
黎浩凡道:“我哪有你们两个这么闲,我回去还有事要办呢,要在磨叽,估计到天黑都赶不回去。”
大东道:“行了,行了。别催了,我这不是在吃吗。”说着,大东就夹了一大块羊肉到我的碗里:“你也别愣了,‘你好烦’说得没错,别等下真的到天黑,都回不去。”
见大东这样说,我就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弄清楚。”
大东惊道:“什么意思,你不回去了?你不会真打算和那个小妮子他们一起吧?”
我道:“你觉得都到了,这一步,我现在能就这么回去吗?所有的谜团都集中在那地方,而且程队长也来了,所有的一切都源于此,在不把事情弄清楚之前,我绝不能就这样离开。而且你别忘了,我父母他们也还下落未明,那怕是只剩下尸体我也要亲眼见到才甘心!”
“可是…..”好像要说些什么,但朝黎浩凡看了一眼却又欲言又止。
这看着,黎浩凡就道:“别看,你们说你们的,反正我也听不懂。”大东缓了口气就道:“难道你真决定了?”
我应道:“嗯,无论如何,我都要走这一遭!你也不要多想,这是我的事,你不用插手进来。”
大东立马就急骂道:“他娘的,你什么意思。我关运东,是那种临阵脱逃的人吗?该死屌朝天,既然你都决定了,那我陪你走这一趟又如何!”
虽然大东能说出这番话,我心里真的非常感动,可这确实是我的事,而且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一次可能比我们以往去过的地方都还要来得凶险。我真的不想连大东也搭进来。回过神,我就道:“你还是回去吧,没必要在为我去冒这个险。”
可大东却摆手道:“得了吧,你要是过意不去的话,就把你那点存款都给我,就当报答我的大恩大德。”
本来我还想劝大东几句的,见他这么说,我也一时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听到大东这话,黎浩凡急忙就打断道:“等等,我怎么越听越不对劲,你们这是不打算和我一起回去了?”
我道:“你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办。”
黎浩凡轱辘第转了几下眼睛就道:“你们不会是因为刚才那几个人,你们才留下来的吧?”
大东有点不耐烦道:“哎,我说你还挺来劲的嘛,要不你也留下来和我们一起?”
“不不不。”黎浩凡连连摆手道:“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你们的事我也没兴趣,还是各走各道的好。”
大东笑道:“却,就知道,你这家伙,是这个德性。”
这时黎浩凡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站起身朝四周望去,似乎是在找什么。
这看着,我就道:“怎么了,你再找什么?”
黎浩凡头也不回的道:“找酒啊,终于都可以摆脱你们两个,还不得喝杯酒庆祝一下。”
这听得,我和大东顿时一脸的尴尬。看了几眼,黎浩凡就又自言自语道:“哎,我去,不可能啊,怎会没有酒。你们等一下….我去去就来。”说着,就急急忙忙的往外跑去。
估计是去问那老伯了,没一会,黎浩凡就捧了一坛酒进来。笑嘻嘻地朝我们道:“我就说嘛,这个时候怎么能没有酒呢。”把坛子的封盖打开,就开始往我们的碗里倒酒。
坛子里装的,应该是方大娘他们自家酿的葡萄酒,刚倒出来,我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黎浩凡品尝了一小口就道:“嗯,不错,不错,是好酒。”说着,就又朝我和大东道:“还愣着干嘛,来来来,快干杯。”
我有点无语道:“大哥,这叫碗不叫杯。”
黎浩凡嬉笑道:“别在意这些小节,快喝啊,我这正心情大好呢。”
见黎浩凡这德性,大东就骂道:“哎,我说,你好烦,你它娘的,到底是有多么不待见我们啊,听到我们不回去,竟然这么来劲。”
这时黎浩凡忽然就变得正经起来,笑道:“开个玩笑嘛,既然大家能相识,也算是个缘分。我们也不是同路人,估计今天一别以后也很难再会碰着,就当来个开心地道别吧,也不枉相识一场,是吧。”
这家伙平时嬉皮笑脸的,突然变得这么正经,搞得真的好像,我们是多年相识的老友,即将要分别一样。被他说得,我心里竟然莫名感到有些不舍。
大东也忍不住骂道:“我靠,你他娘的,要不要说得这么伤感,说得我的鼻子也酸酸的。”
回过神,我就朝大东道:“来,干一碗吧,难得这小子有这么正经。”
黎浩凡,喝了几口酒就道:“这真是个值得高兴的时候,此情此景请容我吟诗作对一首。啊.....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欲饮…嗯,那啥,下一句我忘词了。不管了,反正就那意思。喝酒,喝酒。”说着,黎浩凡就又笑嘻嘻地喝起酒来。
这看着,我和大东简直苦笑不得。本来我才刚对这家伙,有点刮目相看,没想到一秒就破功了。
时间过得很快,就这样逗笑了一会儿,黎浩凡就猛地站起身,朝我们道:“不说了,也该是时候走了。”此时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完全没了那嬉皮笑脸的模样。
一时间,我和大东也不知该说什么。见我们还愣着,黎浩凡就道:“哎,我去,我都这样说,你们就不能送送我吗。”
见他都这样说,我们就只好陪他到门口,目送他上车。不过走了几步,黎浩凡突然就回过头道:“认识,你们很高兴。如他日还能有缘再相见,必当与两位痛饮一场。”
听到他这么说,我才想起,他那只支手枪还在我这里,“等等,那好你的东西。”说着,我就把枪扔还给他。
黎浩凡接过枪也没有说话,背过身就朝我们摆了摆手“再见了。”然后自顾自地往车上走去,边走着,嘴里竟然还念起了刚才那首诗“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人征战几人回?”
车子轰鸣了几声,便卷起了一阵沙尘,慢慢地就消失在了是视线的尽头。
回过神,大东就嘀咕道:“哎,这家伙不是会念这首诗吗,怎么刚才却说忘词了。”
我应道:“别瞎琢磨了,这世界上有些人我们看着很糊涂,但其实他们比谁都清醒。而他就是众人皆醉,唯我独醒的那个人。”缓了口气,我也没再发愣,转身便回屋里。
可听到我的话,大东却在背后嘀咕道:“哎,我靠,他娘的,怎么连你也傻了。”我一个晃神,差点就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