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从我拼命拯救世界的早晨开始的,维克托却冲我大声嚷嚷,指责我太太太有爱心了。

维克托对这个表述不太满意,因为他说,他的一天是从他滑倒在半个灌饼上开始的,而那半个灌饼是我放在汽车轮胎旁边的。这么说也没错。但我留下那半个灌饼是为了把猫头鹰引诱到车库里来,这样我就可以和它交朋友了。严格说来,在美国养猫头鹰是不合法的,但美国限制不了我和谁交朋友,或者不和谁交朋友。而且这只猫头鹰似乎真的很喜欢交朋友。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奥利·麦克比尔(Owly McBeal),原因是它太瘦了[1](所以我才给它留了灌饼),还因为它看起来很能据理力争,在法庭上也能游刃有余。但是维克托并不买账,我猜是因为他在女强人面前会倍感压力。他说猫头鹰们不吃灌饼,而且把它们当宠物养实在是太可怕了,它们不仅会把我们的猫咪全部吃光,还会一边嫌恶地看着我,一边大嚼特嚼我书架上放着的那个穿着衣服的老鼠标本。

这样的争论我已经司空见惯。从小到大,我总能看到爸爸在浴缸里帮浣熊孤儿或是病怏怏的狐狸做复健。我也随时准备好去救援一只愤怒的雪貂或者是一口袋生了病的花栗鼠。最近我看到一张海报,是为一个灵长类动物救援募捐所做的,海报上有一张猴子穿着溜冰鞋的图画。我当时就想:啊,太好了。我真的特别想和一只猴子一起溜冰。不知道收养流程是什么样的?但是当我联系那家救援所时,他们回复说:“我们是不向公众开放收养的,而且你千万别和猴子一起溜冰。我们的标志上之所以有那张图,是因为我们曾经救了很多猴子明星,把它们从那种可怕的营生中拯救出来。”我为猴子们感到高兴,但也有点儿伤心,因为说不定它们喜欢溜冰呢?溜冰真的很有意思。但现在你拥有的只是几十只无聊的猴子,而它们永远都没法儿追寻自己的梦想了。我提议给猴子买一双儿童溜冰鞋,然后由它们自由活动,说不定猴子们其实很喜欢溜冰,自己跑去把溜冰鞋穿上了呢。但我还是没能说服救援所那帮人。所以,我找到了救援所的亚马逊捐助清单,然后给它们买了一个迪斯科球灯,这玩意儿被列在清单上肯定是因为猴子喜欢迪斯科。维克托说:“为什么信用卡账单上有个迪斯科球灯?”我答:“这不是买给我自己的。是给那些明星猴子的,它们被迫退休了,不能再溜冰玩儿了。”就是那次,维克托威胁要停掉我的信用卡。

如果你听信维克托的一面之词,你可能一直会这么认为:我,一个顽固的古怪动物爱好者,尤其热爱那种一逮到机会就可能把你的脸咬掉的动物;他,一个脾气暴躁的厌世者,致力于把无家可归的水獭们赶出泳池。但事实并不总是这样。真相是,他照料了很多我们遇到的离奇生物,包括我们结婚前遇到的四种。

维克托和我刚开始约会时,我们还在上大学,他每晚都会来我家。我有一条五英尺长的蟒蛇,名叫斯特拉,是我爸作为一个惊喜(惊喜?)带回家的。但是斯特拉得吃活老鼠,这事我可做不来,所以我爸每周去一次宠物店,买一只年老的喂蛇用鼠扔进装斯特拉的水族箱里给它吃。每次当我成磅地往嘴里塞培根时,我都会假惺惺地避免一切与斯特拉和喂蛇鼠有关的联想。我爸叫维克托过来围观斯特拉是怎么捕食它的猎物的,那时维克托挺想给我爸留下个好印象,所以他来了。但那只被他们扔进水族箱的老鼠又大又胖,它就那么坐在自己的后腿上,胖胖的肚子把双脚完全盖住,像个毛茸茸的不倒翁,眼睛冲着每个人瞪得老大。斯特拉则蜷缩在角落里,我爸每隔一小时都会回来检查一次,发现那老鼠的举止太吓人了。斯特拉似乎羞愧难当,因为老鼠已经开始在它身上走来走去了,所以我爸决定把老鼠捞出来放进冰箱的冷冻区,这样等会儿斯特拉就能把他给吃了。因为如果你把一只老鼠和一条不想吃它的蛇放在一起,那老鼠最终会跑去攻击那条蛇的,就像大卫和哥利亚[2]一样。我当时说:“不,这老鼠受的苦已经够多了。我们应该把它放生。”维克托和我爸交换了眼神,接着爸爸就提着老鼠的尾巴把老鼠拽了出来,扯尾巴是因为他不想被老鼠咬到,但那只老鼠又胖又老,所以那根尾巴断了。

我爸爸大叫:“哦不。”,手里拿着一条名存实亡的尾巴。那老鼠瞪着他,好像在说:“你在搞什么鬼(这儿需要强烈重读),浑蛋?”然后我说:“就这么着吧。这只老鼠被赦免了。它自由了。”

我把老鼠放到了一个空麦片盒里,维克托则一直想向我解释生命生生不息的概念,但我听不进去。我开车去了几英里外的海湾,维克托看着那只老鼠,它弓着背,趴在麦片盒底。

“你不怕蛇是因为你太蠢了,”维克托对老鼠说,语气听起来就像在和你不喜欢的小屁孩儿说话,“是吧,你这蠢老鼠?”

一阵小小的吱吱声从盒子里传了出来。

维克托震惊了,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迅速看回那盒子。

“你……你是不是刚才在对我吱吱?是吗?”他的语气大变,就像是在和一只向他微笑的狗对话一样轻声细语,“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好呀,吱吱小调皮。你感觉怎么样?刚和我说话的那个男子汉是谁呀?是你吗?是你呀!”

就在那一刻,我俩的角色完全调了个过儿,维克托指挥我开车回家去拿三片奶酪,这样的话,他的吱吱小调皮就能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有点儿野外生存储备。来到河边,我们把盒子倒在地上。我原以为那只老鼠会赶紧跑开,把我们这些一度把它拿来喂蛇的人甩得远远的,它却坐在后腿上,坐得笔直笔直地看着我们,好像在说:“哎,我们到这儿干吗来了?这个派对真是糟透了。”维克托说:“这老鼠是怎么回事?它该不会是以为它是个人吧。”然后我喊道:“快跑吧,吱吱小调皮。”最后吱吱小调皮冲我们耸了耸肩,似乎在说:“算我倒霉,这群怪里怪气的家伙。”然后他慢慢地、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杂草丛中。

第二天在大学里,维克托说:“我想知道吱吱小调皮怎么样了?”我没忍心跟他说,对于一个上了年纪还有啤酒肚的白老鼠来说,那儿的生存环境简直就是“死亡街区”。我还有别的课要上,但维克托说他会先去我家,等我回去跟他玩儿。在去我家的路上,他在河边停车,向四周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大喊:“吱吱小调皮!”

结果那只该死的老鼠竟然真的摇摇晃晃地从杂草丛中爬了出来,然后坐在了维克托的脚上。

这事是真的。

维克托徒手把它一抱,就把它带到我家里去了。当我妈妈开门时,维克托看起来可怜极了,抱着一只秃顶、肥胖、昏迷不醒的老鼠说:“我们能养它吗?”

老实说,这问题换任何一个人去问,我妈妈都会说:“不行,你想得美”,但这是维克托第一次向她提要求,所以她叹了口气,耸了耸肩表示同意。维克托就是这样当上父亲的。吱吱小调皮也就成了我们真正救助的第一只宠物,从那以后他一直幸福地同我们生活在一起,直到几年后因为年事已高永远离开了我们。严格说来,拿它去喂蛇的是我们,把它救回来的还是我们,相当于我们把它从我们创造出来的险境中拯救出来,但总的来说,我觉得这也能算得上是一次救援吧。

也许有人会说,这大概就又是一个老鼠找软柿子捏的陈词滥调,而维克托则是个技术不过硬的花衣魔笛手,但在我们的社区里,真没多少只像它那样掉了半条尾巴的胖白鼠,所以我对这种说法表示怀疑。*

我们还在约会的时候,维克托逐渐对爬行动物产生了一种迷恋之情,他会在晚上开车带我去捉那些睡在乡间公路热沥青上的蛇。他会和它们玩上一会儿,然后再把它们放回野外。其中有一条是只巨大的食鼠蛇(它叫保罗),很瘦,身子骨需要调理,所以维克托驯养了它,还把它带到我们的朋友坎迪那里。坎迪怕蛇,但她想通过照顾一条蛇来消除她对蛇的恐惧症。那时候坎迪已经五十多岁了,她声名在外,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脏话张口就来,还有她常挂在嘴边的那句“看看你对我做了些什么,浑蛋”,每当你让她起鸡皮疙瘩的时候,不管是因为快乐、恐惧、兴奋还是什么,她都会说这句话。保罗第一次见到坎迪时,她戴着耳环,我猜那耳环看起来很像老鼠,因为保罗立刻从维克托的胳膊上弹起来,一口咬住了坎迪的脸。食鼠蛇没有尖牙,但我还是差点儿晕过去。保罗一直死死咬住坎迪的脸颊,就算维克托拼命扯它也不肯放开。我开始担心,它会不会像那些咬人的乌龟一样,只有被闪电击中才会松嘴。坎迪盯着维克托,她的脸上糊着一条蛇,说:“看看你对我做了些什么,浑蛋。”

她和保罗成了最好的朋友,因为在咬脸事件之后,她意识到被蛇咬其实不疼,这治好了她对蛇的恐惧症。但这件事让我得上了恐惧症,一种害怕看到别人的脸被咬住的恐惧症。

在“吱吱小调皮”事件发生后不久,维克托收养了六只蜥蜴(巨大的、恶心吧啦的蜥蜴,能用它们又黏又湿的脚爬到水族箱的内壁上)。他的宿管不让他把蜥蜴养在宿舍里,所以维克托把它们带到我房间来了。他把它们安排在一个水槽里。他向我保证它们绝对不会打扰我,而且他还会带虫子给它们吃。本来我们还有可能彼此相安无事的,但是每天晚上我都会被一个婴儿的哭声吵醒,但是那时的我还没生孩子,所以我很确定那是一个幽灵宝宝在召唤拉罗罗纳[3]。而有时会传来类似于自行车喇叭的声音,或者像是有人在把一只尖叫鸡扔来扔去,幽灵宝宝听见之后就又开始哭了,我觉得我分分钟就要崩溃了。我叫维克托赶紧拿圣水过来,和亡灵来个通灵对话,但过了几分钟他就说:“哦,那是蜥蜴发出的声音。我没跟你说过它们会大叫吗?”

没有!我要义正词严地告诉正在读这本书的你。他没告诉过我那些夜里才开始活动的、脚黏唧唧的蜥蜴会“大叫”。而它们就生活在我枕头边儿上的水槽里。他也没告诉我,那个水槽里满是蟋蟀和甲虫,它们能从水槽里跑出来,在我的房间里四处游走,还在夜里和蜥蜴们比赛谁尖叫得更厉害,就跟那些愤怒好斗的游行者一样,如果那些游行者也有个总是闷闷不乐还能发出自行车喇叭声的婴儿的话。这简直就是动物王国里的《班卓斗琴》[4]。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让维克托把蜥蜴带走的。不幸的是,在我知道把我耍得团团转的是那群蜥蜴前,我把其中一只蜥蜴放出来了,让它可以自由地在我的房间里游**,这样它就可以吃掉那些从水槽里逃跑的虫子了。所以,即使维克托给蜥蜴们找了个新家,还是有一个哇哇大哭、发出自行车喇叭声的幽灵宝宝在我的房间里神出鬼没,寻找着那些嗓门儿毫不逊色但却叫得各有特色的虫子。我真害怕这些小家伙会在我熟睡时爬进我的耳朵里。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维克托早就计划好的,因为没过几周,他就说服了我和他一起搬进一套公寓,这样我就能够逃离那个曾经是我的房间但后来变得鬼怪丛生的可怕的蛮荒之地了。

和我们一起搬进新公寓的还有毛茸茸的、像球一样的达拉斯,它是维克托前女友的猫,每一个细胞里都喷涌着愤怒。达拉斯被它的上一任主人给赶了出来,因为它暴力攻击了主人的每一个室友,那些可都是人类啊,体积至少有它的20倍大。它是只波斯猫,通体洁白,除了脸上挂着的泪珠是黑色的,还很酸,看起来就像是它的睫毛膏在无休无止地往下流。如果你干了件对它来说带有挑衅意味的事,它就会对你咆哮,比如你坐在了沙发上,或者是对上了它的眼神,或者是你在呼吸。

达拉斯(这是它休息时候的一脸凶样,看起来总像是正在用意念纵火中。)

有一次达拉斯在挠一把椅子,维克托说:“伙计,别把家具弄坏了!”达拉斯就用后腿站了起来,像女妖精一样喵喵叫,然后向维克托猛冲了过去。维克托撒腿就跑,毫不夸张。他为了躲开一个毛茸茸的白猫,把自己反锁在我们的卧室里。这一套动作之后他才意识到,作为一个成年男子,还是黑带选手,他被一只泪痕斑斑、长得像丽莎·明尼里[5]的小猫吓得落荒而逃。

几年后,我们租了我们的第一栋房子,那是一座有着百年历史的小房子,但是为它做装潢的可能是个精神病人。有几个房间从地板到天花板都被漆成了血液干掉的颜色。房子的地基有了很严重的沉降,如果你把一个球放在厨房的地板上,它就会一路滚向大厅,弹跳着滚过浴室,速度越来越快,直到碰上客厅里亮白色的地毯才会停下来,就好像是让一个鬼给踢了一脚。这地毯的颜色竟然是毫无实用性的纯白色,就连鬼魂也会吃惊的。

那时的达拉斯已经成熟了一点儿,偶尔也会让我摸摸它,但它仍然憎恶所有的男人,每次看见维克托碰我,它都会冲维克托咆哮。如果它觉得维克托睡觉的时候和我靠得太近,它就会在距离维克托脸几英寸的地方瞪大眼睛,小声地咆哮,直到把维克托吵醒。这有点儿像是在和一个嫉妒心很强的前任同居,维克托会提醒达拉斯:“伙计,你是我的猫。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但是达拉斯只会龇牙,然后它的左牙会被嘴唇给夹住,于是就会发出可爱又凶狠的咆哮。“打倒父权制!”它似乎在这么小声说着。它真是个时代的弄潮儿。

一天早上我醒来闻到一股可怕的味道。维克托不见了,达拉斯躲在床下,客厅的地毯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豹纹图案。仔细一看,我发现地毯上棕色圆形的斑点都是屎。显然达拉斯在晚上钻进了垃圾桶,吃了好多西瓜。我都不知道猫竟然喜欢西瓜,但后来我发现用它治疗猫的便秘很有效,因为对猫来说西瓜就跟泻药差不多。如果吃得太多的话,就会引发一场猫屎大爆炸。达拉斯那喷泉一样的腹泻,糊在了它又白又长的毛上,于是它就试着把整栋房子当作厕纸来擦屁股。白地毯上到处都是它留下的印记。它还用上了房子里其他地方铺的瓷砖,拖着屁股在地上涂抹绵长的书法,有点儿像是一个疯子给我留了句恐吓的话,虽然难以辨认,但那用屎写的草书看起来真的很优雅。

接下来一整天的时间,我都在努力擦洗房子每一个表面上被达拉斯屁眼涂抹过的痕迹。我打电话向维克托请求支援,他告诉我,他去上班时目睹了整个灾难现场,但他当时快迟到了,而且他确信我自己能应付得过来,毕竟达拉斯只认我这个主人。维克托是个胆小鬼,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在某种程度上他还是出了力,因为维克托走之后,我擦地板用的是他的毛巾,然后我还把那只可怜猫屁股上的毛都给剃光了,用的是他的电动剃须刀。

我想说的是,作为婚姻里不断将古怪动物带入我们生活中的那个人,我必须得处理各种各样的破事(在某些情况下,我似乎还经常和屎打交道),但严格说来,我只是在奋力捉住所有维克托(还有生活)向我扔过来的古怪动物而已。事实上,就在上周,我刚被一只活松鼠击中了脑袋,就像是上帝给了我一条可怕的神谕。

我猜那只松鼠是从一棵大树上掉下来的,它砸我的那一下力气太大了,我真的很担心自己会脑震**。我觉得被一只想要自杀的松鼠砸死了,这种死法儿还挺尴尬的,但至少这会给犯罪现场调查小组留下一个难解的谜团,因为我头顶上连一棵树都没有。松鼠震惊了好一会儿(您难道还没弄明白哪,赶紧的),于是我想它怕不是会成为我的新宠物吧,但后来它摇了摇头,大步流星地溜了。我想,这也许是一个精心策划的谋杀,只不过失败了,因为凶器自己跑了(也就是那只松鼠)。后来我爸告诉我,猎鹰和猫头鹰们经常会抓起松鼠、蛇啊之类的小零食,然后带着它们飞回巢穴,有时候它们挣扎得太厉害了,所以在半空中被放走了,这小零食也就自由落体掉回地上了。我猜这就是为什么西部电影《飙风战警》里的女人们总是打着阳伞。在那个年代,鹰啊,还有其他什么难缠的动物可能比现在要多多了,而且冷不丁地被一只松鼠砸中可一点儿也不好玩儿。但我想,如果有只鸟把一条活蹦乱跳的蛇丢在你头上,那你的早晨可真算是被毁得彻彻底底了。

维克托指出,松鼠炸弹案的始作俑者极可能就是猫头鹰奥利·麦克比尔,可能真是这么回事。维克托把它解读成了某种示威,但我十分肯定,它不过是在向我报恩,它想用分享晚餐的方式还我给它留零食的人情。也可能它只是想告诉我,它吃不了我留给它的那半碗通心粉,就像我吃不下一只活松鼠一样。正因如此,我才把给它的零食换成了灌饼。毕竟,它能用这么聪明的方式教导我、关心我,还和我分享它的零食,它真是一只优秀的宠物。

所谓人生,我想,就是要去面对生活一股脑儿向你砸来的各种事情,不管是什么。你可以去纠结猫的腹泻、老鼠掉的尾巴,还有松鼠炸弹,或者你可以去赞美,去称颂那个给你的人生带来意想不到惊喜的神奇魔力,让你可以对那些可爱的毛茸茸(或者长着鳞片)的脸想挠就挠。我知道我会选哪一个。

现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把一些小号溜冰鞋从铁丝栅栏上扔过去了。

*

*我才意识到这个故事听起来非常荒谬,但那些稀奇古怪的动物总是能用各种稀奇古怪的方式让人忍不住想要收留它们。有一次,叔叔待在他家后院,一转身,突然发现了一只瞪大双眼的鹦鹉正悄悄地跟着他。它就那么跟着我叔叔在院子里转悠了三十分钟,就像是它刚找到了亲生母亲一样。当我叔叔想把它赶走时,那只鸟很夸张地笑了一下,然后尖叫道:“怎么了,塔基多!”随后它跟着我叔叔进了屋子。叔叔贴了张“有人丢了一只鹦鹉吗?”的寻主启事,但没人回应,然后塔基多就成了我叔叔日常生活的新伴侣。有时候,你的宠物会主动来找你。

[1] 将猫头鹰(owl)加上一个y组成Owly,谐音美剧《甜心俏佳人》里的女主角艾丽·麦克比尔(Ally McBeal)的名字,她是一名身材消瘦的律师。

[2] 《圣经》中的人物。大卫对战巨人哥利亚最终获得了胜利,引申为以小博大。

[3] 拉罗罗纳是西班牙语La Llorona的音译,意思是“哭泣的女人”的意思,传说在拉丁美洲,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女人因为悲伤和愤怒将孩子们淹死在河里,后自杀。因此这个女人注定要永远流浪,直到她找到孩子的尸体为止。

[4] 一首由亚瑟·史密斯写于1954年的乐曲,演奏时吉他和班卓琴之间一唱一和。吉他缓慢地弹奏出不合时宜的乐句,而班卓琴则用回敬以完全与之相称的乐句,之后斗琴的速度逐渐加速。该乐曲因为1972年的电影《拯救》而大受欢迎。

[5] 美国著名女歌手、演员、舞蹈演员、电视节目主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