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粟用筷子夹起一个糖醋丸子,酸酸甜甜倒是甚合胃口。

“多谢妹妹。”

李氏感慨道:“一转眼,你们都是大姑娘了,小谷的及笄礼,自然是要认真办的。”

姜凝见那糖醋丸子,伸出手里的碗,娇笑道:“姐姐手里的糖醋丸子,看起来倒是香甜,不知姐姐可否割爱?”

姜粟微微一怔,继而瞬间将手中的糖醋丸子吃干抹净,“看来,我们姐妹胃口还是一致的,我也觉得甚是可口。”

李氏头疼地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两姐妹见面就掐,提醒道:“桌子上还有。”

姜凝噘嘴,委屈地说道:“娘,你看姐姐,一点都不想着让给妹妹。”

她伸手抚摸着肚子,脸色顿时苍白起来,“我最近胃口可差了。”

李氏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担心地问:“可要叫个大夫过来瞧瞧?”

她打量了下姜凝的脸色,见其脸色还行,可身体确是瘦了。

“多吃点,看你下巴都尖了。”

李氏望向姜粟,略微不满意地说道:“身为姐姐,要懂得姐妹和睦,多谦让多包容。”

姜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天真地反问道:“母亲,可要我吐出来给妹妹吃?”

此言一出,对面母女两人都傻愣在了原地。

姜凝更是觉得胃里翻涌,恶心的感觉瞬间涌到了喉咙口。

她遮掩住嘴唇,却时不时有那种反胃的感觉。

她猛喝了一口水,一时之间喝得太急,呛到了喉咙口。

姜闻博当机立断,“来人,送凝凝回房休息!”

李氏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担心地跟在了姜凝的身后。

姜粟再次夹起一个糖醋丸子,开心地吃了起来。

嗯,果真可口。

姜闻博看着她,“你就不能让让妹妹?”

姜粟一脸天真地询问道:“家里是没有奴婢了吗?怎么还需要我伺候妹妹用餐?”

碗里还有许多,姜凝却偏要她手里那一个。

她若是将手中的糖醋丸子递到了姜凝碗中,往严重点说,也可以说是让姐姐伺候妹妹用餐。

姜闻博一噎,只好再次说道:“凝凝还小,她……”

姜粟打断了话语,“父亲,妹妹都已经嫁人了,在家里倒还好,若是在王家也发生此等事情,岂不是让人说我们姜家无礼?”

姜闻博连连点头,“此言倒是在理,你妹妹已经被宠坏了,还好她已经嫁出去了,以后就由王家来教导了。”

撇清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姜粟心满意足地吃完了这顿饭,糖醋肉丸一个不落地被她吃进了腹中。

最后的结果,就是她吃撑了。

姜粟不自觉地托起自己的肚子,在自己院中不停地溜达。

千竹好笑,特意吩咐厨房送来了消食汤。

消食汤略苦,姜粟怎么也不想喝,“千竹,我在这里多转几圈就行了。”

姜丞听闻糖醋肉丸之事,担心姜粟心绪不佳,特意过来看望。

见此情景,他不自觉的嘴角上扬,“吃撑了可难受?”

千竹总算是找到了一个能做主之人,当机立断告状:“公子,您快来劝劝姑娘吧,若是不喝这汤药,估计明早就要积食了。”

姜丞接过她手中的消食汤药,点点头,“你下去吧。”

姜粟眉头都快竖成了一个“川”字,她苦笑道:“兄长,你先放着,我有一事要告知。”

她上前几步,接过他手中的汤药,将王朗月轻薄她一事全然告知。

姜丞气得脸红脖子粗,“这竖子!竟然,竟然如此欺辱我两个妹妹!”

“兄长,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姜丞双手紧握拳头,脖子上青筋林立,“当初,凝凝真是瞎了眼,看上这么一个畜生!”

人不风流枉少年。

姜家也没阻止他纳妾!

姜凝还怀着孕,竟然敢招惹姜粟!

姜凝看上的也并非王朗月此人,而是王家的财富!

只要她生下王家的子孙,王夫人的位置倒也是稳了。

“我定不会放过此人!”

姜粟连连点头,“今日兄长过来,正好一起商量下。”

原以为王家是商户,想要让姜家为王朗月谋一个官位。

如今看来,竟是王家另有图谋,想踩着姜家上位。

他们目前没办法将王家铲除,但给王朗月找点事情做,那还是很简单的。

“王朗月此人太闲,是该给他找点事情做了。”

她一只手悄悄将手中汤药,慢慢倒掉,另一只手拉着姜丞的手。

姜丞眼睛一撇,伸手抢过汤药,“妹妹,趁热喝吧,凉了就没有效果了!”

姜粟被抓个正着,心虚地摸摸鼻子。

她大义凛然地说:“兄长,我们在谈论正事!这种吃药的小事得先放到一边。”

姜丞眼里透出一丝微笑,总算觉得心情开怀了不少,打趣道:“原来,也有你怕的时候。”

他从怀中取出一包糖,解释道:“每次看你吃甜时,两只眼睛都跟猫咪一样眯了起来,特意从外面买回来的。”

发现自家妹妹爱吃甜食,他有时候见到会特意买一些。

他见姜粟并不喜欢华衣首饰,却对甜食情有独钟。

作为兄长,自然要满足她这个愿望。

姜粟接过糖点,乐得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她解开绳子,竟是丝候糖。

雪白分明,甜味扑鼻。

“多谢兄长。”

姜丞将消失汤碗递到了她面前,微笑地说:“喝吧,喝完吃颗糖就不苦了。”

姜粟无奈地看着他,“兄长,我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

她接过汤碗,捏住鼻子,一饮而尽。

每次汤药过喉咙口时,她都感觉苦涩难言。

这应该是前世喝避孕汤药所留下的阴影吧。

喉咙口闪过一丝苦涩,她浑身开始发抖,胃里翻江倒海,刹那时间,她几乎就要将汤药吐出来。

汤药在口中徘徊许久,她才一点一点慢慢吞下肚。

这是一种近乎自虐,不受她控制。

她想将汤药喝下去,身体却会将之反涌出来。

唯有将所有苦涩都尝尽,才能将药喝完。

姜粟取过糖,迫不及待地就往嘴里送,“兄长,你帮我一个忙?”

姜丞心疼地看着她,见她喝药如此困难,一瞬间就软了心肠,“什么忙?”

“给王朗月找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