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两人诧异,只人已经到了门口,再不出去迎接,那可就没有礼数了。

姜粟告罪道:“柳夫人里面请,我去去就来。”

柳夫人拦住了她,“我已经好久没有跟沈老夫人请安了,一起过去吧。”

还未等两人出门,沈老夫人已经出现在门口了。

宾客中早已有人见到了沈老夫人,他们脸上露出了诧异。

姜家竟然能请动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

柳夫人与姜粟两人一起行礼,“见过沈老夫人。”

两人脸上都带着同样的激动,眼睛亮晶晶的,好似那天上星辰。

沈老夫人视线扫过柳夫人,略微思索了一会儿,“这是柳家媳妇吧。”

柳夫人连连点头,“嘉禾,快给沈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这是我的小女儿。”

沈老夫人端详了一番,夸赞道:“眼清目明,是个好孩子。”

她一生经历太多,看人已经是基本功了。

随后,视线看向姜粟,眉眼一软,整个人越发感觉和蔼可亲,好像见到了一个自己喜爱的晚辈。

“不知姜姑娘簪礼人可选定了?不知老身能否当姑娘的簪礼人?”

姜粟直接懵了,身形微微颤动,她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此言一出,宾客中爆发出了剧烈的讨论声。

“沈老夫人竟然自荐要当姜大姑娘的簪礼人?她们两人到底什么关系?”

“可不是,沈老夫人可是连圣上宴会都能推脱的人,怎么来了姜家的宴会,姜家也没什么特别的!”

不仅是宾客有疑问,姜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若是说前世,好歹还有一个太子妃之位撑一撑。

可如今她有什么?

沈老夫人见到眼前的姑娘,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面有着激动、迷茫、不解。

她伸手敲了下姜粟的额头,“姜姑娘可是不愿意?”

怎么可能不愿意?

她求之不得。

姜粟连连点头,而后俯身行礼,“有沈老夫人当簪礼人,小女不胜荣幸。”

“沈老夫人,里面请。”

沈老夫人一出现,瞬间抬高了姜家的地位。

姜闻博听到这个消息,赶紧从前院匆匆赶回来,他激动地走到沈老夫人身边,“见过老夫人。”

沈老夫人眼睛都吝啬给他一个,拉过姜粟的手,一直往屋子内走去。

电光火石之间,她看到一个身影往她闺房走去。

内心突然感到一阵不安。

她给了千竹一个眼神,后者顺着她视线看过去,瞬间懂了,悄悄地告退。

姜粟依偎在沈老夫人身边,内心感到很满足。

及笄礼,有沈老夫人亲自簪礼,是她的荣幸。

纵观整个大庸,让她簪礼之人,不出五个。

而她竟然是其中之一。

只是她内心一直有一个疑问,“沈老夫人,可是与我祖母有旧?”

思来想去,唯有祖母才有可能与沈老夫人有些联系。

但她暗自思忖,祖母此人心眼跟针尖一般大小,如何能与沈老夫人玩到一起?

沈老夫人爽朗一笑,“小滑头,是想询问为什么我会来当你的簪礼人吧。”

姜粟被戳破了心思,“老夫人能来,已经是三生有幸了。”

并不是非要去追根究底,只是内心感激。

前世今生,沈老夫人都给予了她最好的体面。

沈老夫人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轻轻拍着,“老身只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如今,瞧着你这丫头,内心倒是欢喜,落落大方,确实不错。”

柳嘉禾同样依偎在沈老夫人身边,闻言,轻轻扯了下她的肩膀,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老夫人,那我呢?”

柳夫人对于沈老夫人一向敬重有加,怎么能容人如此放肆。

她眼里闪过一丝厉色,“嘉禾,不许无礼!”

柳嘉禾身为柳氏幼女,自幼就是掌上明珠,所有人都对她忍让三分。

柳夫人已经在考虑着给她再请几个教习嬷嬷了。

沈老夫人将一切看在眼里,伸手拉过柳嘉禾,将之护在身后,“以前是个机灵小姑娘,怎么如今竟成了这副端庄模样。”

柳夫人喏喏地不敢开口,她是柳家当家主母,自然得端庄。

只是,她也怀念以前那个自己。

柳嘉禾那灵动的性子,不就是她宠出来的。

刚闲聊没多久,簪礼就要开始了。

“沈老夫人、柳夫人、柳姑娘,我先去梳妆。”

姜粟站起身,俯身行礼告退。

她刚走出去,千竹就在一旁候着。

主仆两人走了好一会儿,她才询问道:“是何人去了我房间?”

千竹靠近她耳边,轻声耳语道:“姑娘,是二姑娘。”

姜凝?

她去房间做什么?

千竹似是看出了她的疑问,“奴婢进去时,见二姑娘正站在屋内,奴婢询问二姑娘何事,她只说是来找姑娘的。”

明显撒谎!

她刚才一直陪着沈老夫人她们,府内里几乎人人都已经看到。

若姜凝有心找她,怎么会不知道她在陪客?

“或许还是嫉妒吧。”

姜凝一开始就存着看笑话的心思,谢淑也是今日及笄,京城的权贵们自然是与谢家更密切。

一大早,她就已经听闻谢府早已车水马龙。

围绕着谢府的一整条街,地上都铺上了红绸子。

若是姜凝看到自己及笄礼冷冷清清,想必定会狠狠嘲讽一番。

沈老夫人的到来,无形之中让自己的身价提升了不少。

即使宾客少,及笄礼冷清自然是算不上了。

“千竹,找人看着她。”

……

吉时到。

姜粟早已梳妆完毕。

她穿着一件蜀绣的衣裙,行走间步步生风。

整个人看上去美轮美奂的。

她端坐在台子上,接受着长辈的祝福。

沈老夫人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从中取出一支木簪子,插到了她的发髻之中。

在大庸,簪子的精贵程度,代表着女子在家中的地位。

姜丞准备了一支金簪子。

沈老夫人竟然给了她一根木簪子,宾客中人都露出了疑惑的眼光。

莫不是老夫人是故意看轻姜粟?

两家有仇怨?

见状,姜凝嘴角露出了微笑,看来,沈老夫人也不看重姐姐。

唯独姜粟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她惊讶道:“老夫人,这是什么木头,怎么会有这种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