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淮沉看着琼酥送来的一包菜干,堂堂摄政王竟是被此物哄得高兴。
“这几日我要忙着巡视各个客栈,家中事多,你也别在家里读书了,我给你单独置办了个小院,十分静谧,离你科考的地方也近。”
薛喻让怜秋把钥匙给阿言,薛言见此倒也没客气。
“阿姐,辛苦你了,我一定会好好复习。”
亲姐弟之间不需要客气,薛言这几日的确被吵得头疼。
因太子入住薛家,祖母逼父亲纳妾的事耽搁了。
可外面一传阿姐得罪王爷,祖母就又开始提这件事。
家里陆陆续续的来人,祖母经常带人去爹娘住的地方看,甚至多次打扰他读书。
喻言为此苦不堪言。
“给你安排的小肆随从也都是靠谱的,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打发他们来找我,如今是你乡试在即的时候,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跟我客气。”
薛家拍拍他肩膀,她由衷的希望薛家能脱离商籍。
她从前也喜爱读书,可她是女子,读再多的书也无法入朝廷,她只能寄希望于弟弟身上了。
“阿姐放心,我定竭尽全力。”
薛言收拾东西去小院,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父亲差人喊住了她。
父亲让她去前厅,薛喻担心有什么急事也就过去了。
可她刚到前院就看到了章家的人。
“阿喻啊,章家可是出大事了。”章老夫人急切的抓着薛喻的手,“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薛喻抽出手,十分疏离的说道:“不管出什么事都与我无关。”
“怎么与你无关?”
旁边跟着回来的薛知柔眼睛都要哭红了。
“那日卫郎不过是奉命在城门口例行检查,不知怎的得罪了你,你让少将军下他的脸面,让卫郎当街给你下跪赔罪。”
薛知柔委屈的开口,旁边章老夫人显然是刚知道这件事,顿时脸色变了。
“还有这种事?”
薛知柔轻轻点头,“是啊,卫郎念在和薛家的情分不愿意提这件事,可没想到薛喻竟然这般记仇,讨好凌家让御史台查卫郎!”
薛喻闻言颇为意外,凌家找御史台查章均卫?
“还请章夫人不要信口雌黄,凌家满门忠烈正直之人,怎么会用如此手段?你这么说可有证据?”
薛喻冷眼看向薛知柔,她相信凌家不会这么做的。
“你敢说这件事你毫不知情?卫郎不过是前脚说你两句,后脚他便被暂捕入狱,这难道还能是巧合吗?”
薛知柔转头哭哭啼啼的对薛家老爷子说道:“祖父,薛家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在朝做官的靠山,卫郎是我的夫君,是薛家的亲家,章家出事薛家又怎么能独善其身?”
薛老爷子闻言顿时面色沉沉,薛老夫人更是慌张质问,“薛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薛喻表情也很凝重。
章老夫人急切吼道:“若我儿出事,我饶不了你们薛家!”
“御史台向来是查贪官污吏的,若章均卫没做这些事,又怕什么被查?还是说章均卫真做了什么?”
薛喻眯着眼睛,将问题抛了回去。
薛老爷子立刻探究的看过去,薛知柔反应极快的说道:“这是你的阴谋,有与没有还不是凭你一张嘴的事?”
“这么说堂妹是在质疑御史台的公正了?”
薛喻面不改色,勾唇冷笑。
“既如此,堂妹不如与我对峙公堂?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薛知柔倒像是真不知情一般,气势汹汹的回道:“凌家的面子谁敢不给?去问谁又能有用?不过你若不肯承认,那便是对簿公堂我也不怕你。”
这件事凌家做的不光彩,若是真闹大,凌家也必会厌恶薛喻,那她就相当于少个靠山。
倒是她身后的章老夫人眼底掠过心虚,薛喻不屑笑道:“你这般有自信,不如回头看看你婆母?”
薛知柔下意识回头,却见婆母脸上心虚更甚,她顿时又惊又怒。
“难道卫郎真——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薛知柔害怕起来,贪赃一罪可大可小。
万一要是按重罪处罚,她和她儿子都没有好下场的啊。
“说啊!”
薛知柔急切的大吼,薛老爷子跟着皱眉,“亲家,到底是怎么回事?若事到如今还有隐瞒,便是我们家只能跟你们断了关系。”
章老夫人哪里肯同意?
眼下愿意帮章家的只有这个亲家了,若是薛家都不管,那当真没人愿意管他们了啊。
只是……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薛喻拿走将军府的产业,导致将军府入不敷出,均卫为了娶妻养子,只能稍微捞了一点点的好处。”
章老夫人越说越没底气。
“真的只有一点点,而且哪有当官的手上是干净的?”
薛喻讥讽冷笑,“既然事情明了,是章均卫自己贪钱被抓与我无关,那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事。”
薛喻说完就要往外走,章老夫人连忙拉住她。
“你不能走!这件事你必须要管!”
章老夫人吼着,薛喻侧眸看她,“我凭什么要管?”
“就凭你也是薛家的女儿,若章家没有好下场,你们薛家又能落什么好下场?”
章老夫人话音落下,薛喻不以为然的看着她。
“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你们章家骗了薛知柔,可她却没有骗你们,若我有所求,凌家必然会帮我,要只是单单将我爹娘和弟弟的名字从薛家族谱里划去,想来也不是难事。
即便章均卫犯下滔天大罪,我的家人依然会安然无事。”
薛喻眼底浮起自信,章老夫人可听不得这话,立刻骂道:“不要脸的小娼妇,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凌家能帮你?你在凌家当下人主子们都得嫌晦气!”
章老夫人转头就看向薛老爷子,有些事还是要跟当家做主的说。
“凌家当然会帮她。”
厅外传来轮子滚动的声音,所有人都看过去,只见凌家军里的将士,正推着一个年轻人缓缓靠向正厅。
凌焕对着薛喻温润一笑。
“明日国公府办寿宴,母亲让我来接你提前过去,免得明日国公府外人多眼杂再怠慢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