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是水月城的袁峰!”袁老夫人恨声道,“你到底跟他什么仇怨?为何要杀害他!”
徐又青心虚地移开目光,内心腹诽:原来她就是袁峰的老母,真是晦气,怎么会找到我这里来?
徐又青气恼地怒道:“我没有杀你儿子!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老虔婆!”
袁老夫人抓住徐又青的头发又拉又扯,忽然发现徐又青被拂开发丝的后勃颈处有个红色的印记,细看后大惊失色,嫌脏似地立马把徐又青放开后,指着她的鼻子叱道:“你是醉蝶轩的人?”
徐又青震惊不已,老虔婆居然认识自己后颈的印记?!
除了抵赖,徐又青不知作何反应:“你别瞎说!”
“醉蝶轩是什么地方?”欧阳平预感不妙地问道。
袁老夫人冷笑道:“你们溧阳城的人恐怕是不知道,醉蝶轩是我们水月城的烟花柳巷之地,俗称青楼啊!这个女人,就是出自青楼,窑子里的贱婢!”
“什么?!”欧阳平如遭雷击,“她、她不是种田人家的清白姑娘吗?”
“清白个屁!”袁老夫人幸灾乐祸地觑了眼欧阳平,“你怕是被她给骗了,醉蝶轩里出来的,哪有清白之身?一旦碰过她,不沾一身花柳病,都要祈祷老天爷垂怜了!”
欧阳平一个趔趄,差点跌坐在地。
徐又青来了溧阳城之后,千瞒万瞒、小心翼翼隐藏的身份被袁老夫人一眼就识破了,气得肝胆俱裂,发了疯地冲过去朝着袁老夫人吐唾沫星子:“你这个死老太婆,你不要坏我的名声,我是好人家的女儿,我是冰清玉洁的姑娘。”
“哼,你们醉蝶轩有的是法子把一个不知道被玩过多少次的女人伪装成处子之身,但是你永远抹不掉你脖子后面的印记,那个蝴蝶图案,会跟着你一辈子,可怜了这户人家不知道我们水月城的事……”袁老夫人讥诮地笑看欧阳平,“你还是赶紧看看大夫吧,别到最后惹了脏病,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欧阳平踉踉跄跄往家里奔,一边奔一边喊:“快来人!快来人!去请最好的大夫上门!”
“相公!”徐又青想追进去,欧阳平见状,见鬼似的呵斥下人:“赶紧把门关上,快点快点!千万别让她进门,我再也不想看到她!”
徐又青被欧阳家的下人推出来,摔在地上,滚下台阶,再也没爬起来。
她绝望地瘫成一滩烂泥,嘴唇翕动,来回念叨着含糊的字眼,眼泪流淌在遍布疙瘩的脸上,仿佛一个将死之人。
“我……我要为我儿子报仇……报仇!”袁老夫人也形同疯癫,到处找趁手的武器,盯准了角落里的一块大石头后,卖力一捧,高高举起,要砸死徐又青。
“娘!不要啊——”袁婉怡从远处跑来,为了阻止袁老夫人杀人,来不及去抢她手里的大石头,只好直接用身子撞击,结果那石头便生生砸在了倒下来的袁老夫人的腿上。
“我的腿!你个、你个谋杀老母的逆女!”袁老夫人疼得晕了过去。
袁婉怡难受得泣不成声:“对不起……阿娘,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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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筱溪被袁婉怡请到家中为袁老夫人看腿伤。
林筱溪粗略诊治了一番后,回答说:“膝盖骨裂了,若好好养,还能走路,若再折腾,余生就要与床为伴了,这是止痛药,口服,这是治骨裂的,每日换一次药,一个月后,我再来看她的恢复程度。”
袁婉怡感激地接过,然后便去妆奁里找银子:“林姐姐,这些药还有诊金一共多少钱,我给你……”
没有听到回答,袁婉怡抬头,林筱溪已经走了,大概是不想收她诊金。
“谢谢你,林姐姐。”袁婉怡冲着林筱溪的背影喊了一句。
林筱溪在门口摆摆手,没有回头。
其实林筱溪心中对袁婉怡也是有一丝愧疚的,毕竟把杀死袁峰的罪嫁祸给了徐又青才导致现在这一出,所以替袁老夫人治疗,也是林筱溪的弥补之举。
回到云溪苑,林筱溪说:“希望这一场闹剧早点落幕,咱也可以清净一些。”
鹤洛洛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跑来问她:“六嫂,我住哪个屋啊?”
众人这才惊觉: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可以给鹤洛洛安置了。
“只剩下几个院落的耳房,你暂且讲究一下。”鹤凌云说,“明日起,我就和魏英、胡柴等几个,开始扩建我们的云溪苑。”
“不用这么讲究的!”鹤洛洛笑道,“我可以一直住在耳房,东西两苑和北苑的耳房,我轮着住!”
林筱溪失笑:“东苑的耳房住着七娘,没你的地了,西苑的耳房小得可怜,也不够你蹦跶的,至于北苑,你难道准备赖我们一辈子了?”
鹤洛洛委屈地扁了嘴,小声嘀咕:“就赖一辈子,你们还能不养我不成?”
鹤凌云宠溺地觑她一眼:“不止是为了你,等我跟你六嫂的女儿落地,她也需要一个独立的地方,云溪苑左右两边都有邻居,唯有后面的池塘可以填平再造,所以我已决定扩建一个后苑出来,到时候给你们两个女孩子住。”
“哈,说到底,我竟是沾了小侄女的光呢!”鹤洛洛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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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腾云武馆暂时歇业,李腾带着几个弟兄过来帮忙搭房子。
林筱溪等几个女子,便开始织各种帘子、帷幔等装点之物。
“洛洛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来了这等穷乡僻壤,也不能寒碜,这藕粉色的缎子很是明艳,估计我女儿也会喜欢。”林筱溪爱极了这种男耕女织的生活,看着劳作的鹤凌云冲她温柔一笑,心中无比满足。
“这匹紫色的我也喜欢,我要用来做纱帐!”鹤洛洛凑过来打岔,“对了,六嫂,你有没有给我小侄女想好取个什么名字啊?”
“暂时还没有想过,你有什么主意没?”林筱溪笑问道。
鹤洛洛刚托腮想着,袁婉怡提着两笼热气腾腾的糕团来了。
鹤洛洛灵光乍现,高声道:“叫鹤团团吧,多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