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说了,别说了!”

“我相信清清她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听到黄妈的那句话,陈清棠将自己搂的死死的,并且嘴里一直重复没事这两个字。

或许他心里比谁都希望牧清清可以安然无恙,可现实摆在那里,又不能不让人相信。

时间倒回到两个小时前,当时在陈家的时候,牧清清看陈清棠跟随周管家进了房间,她一个人在陈家到处逛游又没有什么事情,所以她悄悄的离开后准备回福利院。

明明这条路她经常走,没有任何危险,可就是那么一瞬间她过马路的时候,一辆闯红灯的货架车直接撞向她。

那一刻她来不及躲闪,就这样整个人被撞飞十几米开外,被抛在天空上的时候,她大脑一片空白很是慌张,可最后还是躺在地上说不出话,只感觉很疼很疼。

血腥味嘈杂着碎块从嘴里喷涌而出,身体的骨头很疼,头也很疼……

再次醒来的时候,马路上一辆车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周围的血迹围绕着她,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才拨通急救电话,但根本没有力气说任何话。

电话那头不停的呼叫,可她自己又慢慢闭上了眼睛,这次好像再也没醒过来了。

等陈清棠被通知赶往医院的时候,牧清清此刻正被推往手术室,他上前摸着牧清清的手放在脸庞,双手颤抖不敢相信。

医护人员不停的将他拉走,可他在那个时候好像没了任何的思绪,只是想着能看牧清清最后一眼,生怕就此真的离别。

就这样,警察在旁边询问话的时候,他也默不作声,脑袋嗡嗡什么也听不见,只能看见眼前那唯一的白色缝隙。

最后,黄妈和徐慕蝶也来了,她们先是安慰了陈清棠,可她们安慰的了别人却不能让自己宽心。

黄妈躲在楼梯间放声大哭,而徐慕蝶也是无奈的看着手术间那亮着的灯,恨不得出事的是她自己。

时间一份一秒的过去,直到陈夏桐来了,医院人员才出来说了很多话,说了让人心灰意冷的话。

陈夏桐也没有办法,只能先安慰自己的弟弟,可那牧清清对弟弟而言是心里最重要的人,现如今躺在里面生死不明,怎么能让他安心?

最后,手术室里的灯灭了,牧清清被推了出来。

她浑身插满了管子,机子不停的报警,索性生命体征稳住了,可后续的情况不太乐观。

这一晚,所有人都守着牧清清,隔着玻璃只能听见所有机子不停的报警,而她什么也听不见,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里,头上的血迹还没来得及清理。

陈清棠愧疚的趴在玻璃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心里很是难受。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突然出现的薛一柳看到众人反应后很是心酸,再看看陈清棠他此刻身上的血迹还没有清理,整个人都处于颓废状态。

“走,你看看你身上。”

“洗干净了再过来看看。”

“我不去。”

面对薛一柳的拉扯,陈清棠一把甩过,他现在哪儿也不想去,只想这么看着她。

“陈清棠!你这么一直盯着,她也不能起来了!”

无奈薛一柳也有些生气,冲着他吼叫。

“保持安静,这是医院病人需要休息。”

医院人员探出头警示着,声音这么大病人怎么能休养?

“不好意思,马上走。”

薛一柳回头表示歉意,最后强行将他拉走,在门口外还看见了陈夏桐。

“老薛,你救救她,好不好?”

“我求求你了。”

一路上,陈清棠像发疯一样胡言乱语,整个人都颤颤巍巍,分不清东南西北,还是薛一柳帮他洗去血迹,他就那样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模样,又掉下了眼泪。

薛一柳内心也很难过,但此刻也只能故作坚强。

最后,两人并没有进到监护室,而是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旁边就是一直等待的陈夏桐。

三个人都不说话气氛很是凝重,但急救中心的抢救从未停止,有喝酒严重去世的,也有和家人吵架自杀幸运捡回一条命的。

都说医院的墙壁比教堂里墙壁听过最虔诚的祈祷,这句话没错共情是大忌,可人无法共情则是冷漠。

他只想让牧清清平安度过此生,这就是重生之后的选择。

医院墙上的电视插播了一则广告,前两天的通缉犯找到了,而那些黑恶势力的保护伞也统统被抓获,所有都在变好,那牧清清这次到底能不能度过呢?

警察局里沈重被捕,而他竟然是这么多年隐藏最大的毒贩头子,终于水落石出了。

审讯室王晨嘴角上扬他亲自审问,废了这么大的功夫,终于是有结果了,但局长被抓属实没有也他意料之中,人站在黑暗里,光是无法照射到的,除非是你自己走向黑暗。

不知在何地重新来过的陈清舟接到电话后,立马打开那则新闻,心里很是通畅,一切终于尘埃落定了,法律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偏袒任何一个好人。

医院里,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陈清棠闭上眼睛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没睡着,旁边的薛一柳很是担心,他怕自己一个不注意,陈清棠就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旁边陈夏桐的手机震动起来,她赶紧捂住再看了一眼对方名字的时候,赶紧起身走向旁边接通。

来电话的人正是王淼,前不久她急匆匆的离开,王淼很是担心出了什么事情,这才打电话询问。

“急急忙忙的出去,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好意思,走得太急忘记告诉你了。”

“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还有以后你可以带着孩子好好生活了,再也没有任何人打扰。”

两人互相说着话,而王淼也很是欣慰,最后道了谢谢后,便挂断电话。

站在院子里,王淼望着水池里那淹死的鱼,长舒一口气。

“想必该是时候离开了,重新生活。”

今儿晚的月亮很圆,可没能照进每个人呢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