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清清的家属是谁?请家属来一下。”

监护室等门打开了医护人员出来不停的喊叫,迷迷糊糊睡着了陈清棠听到声音后立刻马上站起来回答自己的身份。

“你是她什么人?”

面对医护人员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后还是黄妈说他是牧清清的家人,医护人员才肯将手上的单子递给他。

“谢谢。”

陈清棠在道过谢之后,手上拿的单子迟迟不敢查看,因为他怕接受这个现实,也怕心里燃烧的最后一点火苗再次被烧灭。

“孩子,顺从天意。”

活了这么久的黄妈虽然很是无奈,但有的事情不得不承认,既然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那就不能再挽留了。

旁边的陈夏桐也是守了一夜此刻被吵醒,她站在身后看着自己弟弟那孤单的背影,心里很是心疼。

没有人不知道牧清清对他来说的重要性,只是这伤害来得实在太突然,也来得实在太快了。

陈清堂没有选择现在看来厚厚的单子,而是冲着薛一柳笑着说走吧。

就这样,两人去商店买了很多啤酒后坐在医院的楼梯间开怀大饮。

“老薛,你说人死后可以复生吗?”

“你是不是太累了?在说胡话。”

面对陈清棠那胡言乱语,薛一柳并不是很相信,反而认为喝醉了或者是是这段时间太累了。

“老薛,你知道吗?我也差点死在那场地震。”

“可好像上天在怜悯我生前所遭遇的一切,想要给我重新来过的机会,于是我又再来了一次。”

“可这一次为什么我心爱之人还是会离我而去,我宁愿躺那儿的人是我,我都不想让她再受任何伤害。”

这一刻,陈清棠无比希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可以发生在牧清清身上。

他很是不甘心,明明上一世是自己亲手将她推进火坑,怎么重生过后她还是逃不脱那个悲惨的命运?

“你喝醉了吧?”

“什么重生,你在说什么?”

薛一柳不相信他说的话,也并不相信什么老天可以给人第二次机会重来一遍。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定论。

“好了,你就当我是在做梦吧,如果有那样的事情该多好啊。”

他再次将一瓶啤酒喝下肚,心里埋怨着自己,又无时无刻在期待那件事情的发生。

“你不看看手里的单子吗?”

薛一柳提醒着他手里医护人员刚刚给的单子,到现在还不知道里面的内容是什么。

“我看过了。”

可谁知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偷偷看过了,但现在神情这么平静,那应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吧。

薛一柳怀着希望再次拿过那个单子,从头到尾看了一眼,可他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变得很失望。

多处脏器受损,严重骨折……

单子最后的病危通知书,一个个的写着牧清清所受的遭遇,但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她本身就具有心脏病。

这让所有人很是失望,为什么灾难会降临在一个善良的人身上?为什么老天偏要教那些活得很辛苦的人至于死地。

一下子薛一柳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他猛灌一瓶啤酒,低着头偷偷哭泣。

泪水在划过脸颊的那一刻,他为牧清清所受的遭遇而感到惋惜,也为自己的兄弟很是心疼。

猛的,不知何时徐慕蝶突然站在两个人的面前说了这样一句话。

“清清姐,她会醒过来的吧?”

原来替牧清清担心的不止两人,还有那福利院的每一个孩子,平日里和她最要好的姐妹徐慕蝶此刻也很是心疼,但没有任何办法。

她虽然不知道事情到底怎么样了,但此刻看见两人如此低落,又瞥了一眼地上的单子,心情一下子掉到了低谷。

“我相信清清姐她一定会没事的。”

话落,徐慕蝶几乎整个人是跑着出了楼梯间,她找到黄妈后没有哭泣,而是忍着心里的悲痛,不停的安慰黄妈。

此刻每个人的心情都很复杂,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玻璃里面的牧清清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清清姐,你一定会没事的。”

徐慕蝶一边安慰着黄妈,一边眼睛死死地盯着玻璃后病**的牧清清。

下午,陈家所有人来到了医院。

周管家站在后面,他的两个眼睛全部肿得不成样子,脸色也比前两天憔悴了不少。

显然这几天他都没有睡好,整天整夜地替陈清棠担忧和心疼。

原本今日陈君是不让他来的,怕他更加伤心,可还是没能扭过周管家,索性就跟着一起来了。

监护室的门口他们并没有看见陈清堂,只是看见外面的徐慕蝶和陈夏桐。

一向稳重的陈君此刻也焦急的团团转,最后还是他联系了自己的熟人,问清楚了状况。

原来那场车祸是不可避免的,而牧清清很大几率不会再醒过来了,现在人躺在那里,只是保留着最后一口气儿罢了。

除非……可这种零概率的事情有会是谁去呢?

“爸,您来了。”

在陈君找过自己的熟人问清楚情况过后,他又来到监护室的门口坐在陈夏桐的旁边。

“他人呢?”

此刻陈君也非常担心陈清棠,因为情况确实是不容乐观,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要想办法解决了。

“楼梯间呢,守了好几天没合眼。”

陈夏桐眼睛望向楼梯间的方向很是担心,陈君知道后立刻来到楼梯间,透过门缝看到他儿子那孤独的背影。

“伯父,您怎么来了?”

只有薛一柳发现了陈君的出现,此刻他赶紧将地上的啤酒瓶收拾好后离开了。

这下楼梯间只剩下陈君和陈清棠两人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坐着,一直到天快黑了,陈君才选择离开。

那个病危通知书还是在陈清棠的旁边放着,他想了这么多天,还是没能做出那个选择。

但最后他还是起身将单子装进口袋,只不过这次他并没有来到监护室的门口,而是回到了福利院好好睡了一觉。

梦里,他只看见牧清清洋溢的笑容。

梦外,他抱着蜷缩的身子,泪水早已打湿枕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