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妾身瞧着这时候也不早了,妾身今日累得不行,先行回去歇息了,世子爷你也早些上榻。”

说完,谢以琼便跟个兔子似的落荒而逃。

赵瑾瑜还没有反应过来,看着谢以琼仓皇离开的背影和那半开的门,不禁失笑。

“傻女人。”

他轻声说着,唇边剩余的芬芳提醒着他方才屋内的暧昧气息。

这一夜,似乎比从前格外香甜。

第二日清晨,日光柔柔软软撒进内室,照在双鸳鸯戏水芙蕖屏风上。

门外的芷柔端着洗漱的铜盆,瞧着内室没动静,心中不禁奇怪。

“今日都这个时辰,世子妃怎么还没醒?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芷柔这会子忧心忡忡的,但翠儿走过来,捂着嘴笑了笑,“傻丫头,你没听见昨日世子妃很晚才歇下吗?”

“怎么了?世子妃是不是失眠了?可是有什么忧愁之事?”

芷柔不明不白地问着,似乎没懂为何昨日谢以琼从晏如阁下来了之后便怪怪的。

翠儿瞧她这般呆愣模样,伸手点了点她的脑袋,“罢了罢了,你想不通便别乱问了,主子的事咱们也别猜,快进去伺候世子妃起身罢。”

“好。”

芷柔懵懵懂懂地应下,推门轻手轻脚地进了内室。

床榻上,谢以琼听着动静,缓缓睁开双眸,昨日夜里的情形又撞进她的脑海,不禁两颊通红。

芷柔将铜盆放架子上,去床边拉起帐幔,“世子妃,您醒了,起身洗漱罢,秦大姑娘已经在偏院等您了。”

谢以琼起身揉了揉双颊,将那些个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出脑海。

而眼尖的芷柔发现谢以琼红彤彤的脸,立马惊叫起来。

“世子妃可是发热了?怎么脸这样红?让奴婢瞧瞧,这可得叫府医好生看看。”

芷柔满脸担忧地说道,眼见着就要跑出去叫府医。

谢以琼赶忙一把拉住她,苦笑不得地劝道。

“不是不是,被窝闷的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见她说这话时,眸子里一闪而过尴尬的神色,芷柔似乎有些明白门外时翠儿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世子妃这是害羞了?当真是个娇人儿。”

芷柔故意凑上前打趣着谢以琼,她虽未婚嫁,但嘴巴上头是不饶人的。

“你这丫头,仔细你的皮!”

谢以琼捂着脸,佯装怒了,伸手去捏芷柔的脸颊肉。

“好世子妃,好主子,奴婢再也不敢了!”

芷柔笑着躲开谢以琼的攻击,二人在内室扭成一团。

端着早茶进门的翠儿看着二人如此闹腾的模样,有几分无奈。

“芷柔,让你伺候世子妃洗漱,怎么还玩闹上了?”

翠儿放下早茶,插进二人中间,将两人分开,“罢了罢了,再闹下去,饭都要凉了,世子妃怎么也这般孩子气?”

刚刚进王府的谢以琼向来是不苟言笑的,甚至带着几分冷意。

可如今瞧向她的脸,倒多了几分豆蔻枝头的娇憨。

“好了,我不闹了,芷柔,伺候我梳洗罢。”

谢以琼瞧着时辰是不早了,便将乱糟糟的发丝拢了拢,对着芷柔轻声吩咐道。

一炷香过后,梳妆台前的谢以穿戴整齐,飞云鬓上插着蓝玉碎银流苏步摇,配着今日的天碧色的衣裙甚是养眼。

她缓缓起身,移步去了餐桌前,正准备用早膳时,想起秦闻辛还在等着自己。

“叫秦姑娘来我这里一起用早饭。”

谢以琼吩咐过后,芷柔立马去了偏院请了秦闻辛过来。

秦闻辛一进门,谢以琼便瞧见了她眼底的乌青,不禁心疼起身去迎她。

“怎么瞧着这般憔悴?可是昨夜未曾睡好?”

谢以琼语气温柔地问着,眉眼里尽是担忧。

秦闻辛并不言语,只是默默颔首,她昨日想着秦家之事,一夜辗转反侧,都未曾入眠。

看着自己的姐妹这般愁绪,谢以琼心中一疼,将她的手握住。

“不管事态如何,都不能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今夜你跟我睡,来,咱们先用早膳。”

谢以琼对待挚友最是体贴,她知道秦闻辛在担忧什么。

秦闻辛见谢以琼这般无微不至的关心,心中感动,轻轻应下。

“以琼,你对我这般好,我真不知怎么回报,又将你卷入秦家的事情,我……”

秦闻辛说着说着,那双英气的丹凤眼便红了起来。

“说着说着,怎么又哭起来了,你且放宽心,此事有我帮忙应对。”

谢以琼捻着帕子,将秦闻辛眼角的泪轻轻拭去,动作轻柔无比。

秦闻辛反手握住她的素手,二人相视,一切尽不在言中。

用过早膳过后,谢以琼准备带着秦闻辛去朱颜展拿些东西。

“去朱颜展拿什么?胭脂还是水粉?以琼,你要这些做什么?”

秦闻辛听见谢以琼说这话时,脑海中都是疑惑。

谢以琼却故作神秘地将手指放置唇边,嘘了一声,并未过多解释。

等马车在朱颜展的大门前停下,二人一齐下了车。

铺子里的伙计原本正在招呼客人,瞧着两个东家来了,赶忙上前迎接。

“二位东家怎么今日这么早便来了?”

伙计讨好似的迎着二人往里头走去,谢以琼拉着秦闻辛,对着那伙计说道。

“叫人把朱颜展卖的最好的货拿出来,还有开店以来的所有账目,都拿出来。”

谢以琼的这番举动不禁让人摸不着头脑,秦闻辛心中的谜团越发大。

“以琼,你这是要做些什么?怎么要那些账目?”

秦闻辛忍不住开口询问,她眼眸中求知的欲望太过于恳切。

谢以琼见她这般看着自己,只好开口解释道,“如果要让你爹爹和娘亲改主意,就要让他们知道,你这几日在外头都做了什么,让他们明白你真正的归宿在哪?”

她这般解释,让秦闻辛明白了些许,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生长。

待到伙计将东西悉数取出,摆满了整整一个案桌,秦闻辛这才发觉,原来朱颜展的生意竟然做的这样大了。

“我相信,如若秦家主君主母看着这些账目,也很难不会对你改观,我们的闻辛,向来不是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