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琼让雀舌再给王太医沏了一壶好茶,随后便带着芷柔进了屋中。

屋里只有青梅一人在伺候,她勾着个头,正在挨赵瑾瑜的训斥。

“蘅儿是忒好说话了,才让你们这些奴才越过她的头顶上去,她身子弱,是最不能吹风的,你们竟然还将门窗都打开?!”

他语气极沉,谢以琼不用去瞧都知道是什么脸色。

只可怜了青梅,日日被卫蘅欺负,还要将祸水引在她的头上。

“奴才不懂事,世子爷何必生这样大的气?伤了自个儿的身子不说,妹妹还在病中,且别吓着了她。”

谢以琼缓步进了里屋,语气平缓,言辞恳切地说道。

这话引得屋里三人都朝着她看去,不由暗自倒吸一口凉气。

世子妃今日怎的如此美艳动人,瞧了一眼便放不开了。

赵瑾瑜直接愣神,目光似乎像黏在了谢以琼的脸上,谢以琼感受到他的目光,对着他莞尔一笑,顿时天地周遭黯然失色。

而坐在**的卫蘅差点吐血出来,这谢以琼平日里穿戴素净,竟不曾想打扮起来这样勾人,就连赵瑾瑜的魂好似都被她勾出来。

这样一对比,故意将自己画出病态的卫蘅简直就像根枯草似的倚在床榻上,让人看的欲望都没有。

卫蘅心中咬牙切齿,可又无可奈何,只能又开始卖惨。

“咳咳,姐姐怎么来了?是不是妹妹耽搁了姐姐跟世子爷回门的日子?蘅儿真是该死,姐姐莫要怪罪世子爷,都是蘅儿的错。”

说完,卫蘅便摇摇晃晃地要从**爬起来,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

赵瑾瑜赶忙扶住卫蘅,正要开口责骂谢以琼时,谢以琼却淡淡开口道。

“我何时要怪罪世子爷了?妹妹是否病糊涂了?”

这话让正要哭着认错的卫蘅如同噎住一般,她讪讪地停住动作,“兴许是头太疼了,还望姐姐多多包涵。”

“我不是一直都从来没有为难过妹妹吗?今日我过来,是来瞧瞧妹妹的,听闻妹妹病重,我连回门的心情都没有了,直接让人禀报了母妃和谢府那边,我与世子爷一同陪着你。”

谢以琼一撩衣袍,直接在卫蘅的床榻边坐下,眼眸里尽是关心,不像有假。

赵瑾瑜没想到谢以琼会这样重视卫蘅,心中一阵感动,“没想到你如此识大局,方才险些误会了你,不过你若不回门,谢府那边会不会怪罪与你?”

听到这话,谢以琼心中冷笑几许,原来这厮也知道不回门会遭人议论,他却在这里陪一个无名无分的女子,传出去她谢以琼还怎么做人?

“不打紧,回门事小,妹妹的病才是大事,我已经让人将此事告诉他们二人,父母亲为人宽和,定不会责怪你我,改日择日登门拜访也是一样的。”

谢以琼十分体贴懂事地说着,乖顺的神情与这张能蛊惑人心的脸庞结合,赵瑾瑜又差点失了神。

而卫蘅听着却觉着两眼一黑。

她本来想着装病让赵瑾瑜留下来,好让谢以琼一个人孤零零地回门,到时候谢以琼就会在京城变成一个笑话。

结果没想到赵瑾瑜请来了太医,谢以琼也将此事告诉了长辈,还亲自过来关心照顾她。

到最后身败名裂的很有可能是她自己!

这样想着,卫蘅的脸色愈发苍白,几乎没有了血色。

谢以琼眼尖瞧着卫蘅这个模样,心中直偷笑,但面上仍然一副关切的模样。

“妹妹脸色怎么这样差?方才我见院子里有太医,可瞧过了吗?”

听到这话,卫蘅正要开口,但赵瑾瑜却帮她回答了。

“蘅儿怎么说都不愿意让太医进来,我也不想强求。”

说完,赵瑾瑜担忧的目光又落在卫蘅身上,卫蘅赶忙重新靠进赵瑾瑜怀中。

“世子爷担心蘅儿,蘅儿心里明白,可是实在不愿意再麻烦他人。”

正当赵瑾瑜欲再劝阻时,谢以琼猛得站起来,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卫蘅以为她要发作了,心中暗自窃喜。

结果下一秒,谢以琼便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对着赵瑾瑜说道。

“世子爷这不是在关心妹妹,这是害了妹妹啊!妾身瞧着妹妹都这般伤痛了,竟然还不让太医好好瞧瞧,若是妹妹有个三长两短,世子爷后悔莫及!”

她这话一说,赵瑾瑜的情绪立马被带动起来。

“你说的对,我不应该娇纵了蘅儿,来人,去请太医进来,速速给蘅儿治病!”

门外的雀舌早就等候多时,拉着王太医便进来了。

“王太医,你快些给妹妹诊治,她脸色这般不好,定是有疾。”

谢以琼焦急地劝诫道,卫蘅赶忙往后躲去,却被谢以琼一把按住。

“妹妹不愿意看病,姐姐能理解妹妹的心思,世子爷一个大男人未免太考虑不周,妹妹仍然未出阁,怎么能让妹妹单独与太医共处一室?”

她说的有理有据,一时间卫蘅都找不出更多的理由反驳。

赵瑾瑜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还是我太粗心了,竟然忘记了这层,不过蘅儿不必担心,有世子妃和我在,没人敢诋毁你!”

这会子卫蘅恨不得自己在**直接晕过去,但如今王太医都来了,谢以琼更是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她只得将手腕颤颤巍巍地伸出让王太医把脉。

王太医将东西准备好,两指压在手腕上,细细地把脉着。

众人的目光皆汇聚在他们身上,卫蘅已然闭上了双眸等待着结果。

“怎么样,太医,蘅儿这是生了什么病?”

赵瑾瑜焦急地开口问道,王太医的两条花白的眉毛扭成了麻花。

“不对啊。”

他口中喃喃自语,又给卫蘅把了一次脉。

“什么不对?妹妹可是生了什么重病?”

谢以琼也担忧上前问道,一副焦急的模样。

“老夫愚钝,兴许是老夫医术不精,可,可依脉象上来瞧,卫姑娘确实是无病啊!”

此话一出,众人一惊,赵瑾瑜的眉眼中一半是震惊,一半却是怀疑。

难不成,卫蘅是装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