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蘅见老太妃与宁王妃的眉宇间有几分动摇,便赶忙开口说道。
“我瞧这便不必了,玉嬷嬷已然这几日劳累了,蘅儿不想嬷嬷太过于劳累,姐姐也应当体谅她老人家才是……”“不必!老奴自然是愿意留下来辅佐世子妃礼仪之事,太后嘱咐过老奴,能多帮衬些宁王府便多帮衬些,老奴不敢忘记太后的教诲。”
玉嬷嬷直接上前打断卫蘅的话语,一双老眼中尽是兴奋。
谁乐意回那个处处行事小心的宫里,她恨不得在宫外待久些。
而老太妃和宁王妃见玉嬷嬷这般说,也不经更偏向与谢以琼的提议。
一来是不想驳了太后的面子,二来玉嬷嬷是出了名的教导嬷嬷,若是她来辅佐进门礼,宁王府脸上也有光。
“既然玉嬷嬷都这般说了,那咱们王府也不能驳了太后娘娘的好意,玉嬷嬷便留宿王府几日罢,我会让人把厢房收拾出来,母亲,您看如何?”
宁王妃清了清嗓子,朗声宣布着,继而转头去问老太妃的意思。
“我并无意见,只要是对蘅儿还有瑾儿好的,我这把老骨头就放心了。”
老太妃这般回着,今日倒是鲜少对宁王妃挑刺。
“那就这般定下了。”谢以琼笑吟吟地说着,继而转向卫蘅,眼中带着几分不解,“妹妹怎么脸色这般差,可是不悦母妃和祖母的决议?”
她这样说着,众人的目光立马汇聚到了卫蘅的脸上。
卫蘅被众人看得十分不自然,尤其是宁王妃那探究的目光。
“不,姐姐误会了,只是蘅儿身上有些许不爽,兴许是这几日在日头下练礼仪练的罢。”
她正准备卖惨,但是没想到谢以琼又开口道。
“怎么上次的发痧还没有治好?姐姐的那个方子还是有用的,兴许是剂量不够,芷柔!让几个婆子去后院取些马……”
她越往下说,卫蘅的脸色就越白一分,还没有等她说完,卫蘅就赶忙打断了她。
“不劳姐姐忧心!蘅儿只是一些小毛病,等会儿喝些酸梅汤便好了。”
卫蘅现在都还觉得那马尿的骚味残留在自己嘴里,生怕谢以琼又让人灌她马尿。
“那就好,看来当初的药没有白喝。”
谢以琼眉眼弯弯,对着卫蘅这般说着,她身后的几个侍女止不住地偷笑。
“好了,今日便议到这里,我也有些乏了,李嬷嬷扶我回去歇息。”
老太妃大病初愈,身子骨还是不好,说了半个时辰的话已然有乏意了。
“恭送老太妃。”
众人起身行礼相送。
等到起身时,卫蘅立马将恶狠狠的目光瞪向谢以琼,后槽牙几乎都要咬碎了。
若不是谢以琼从中作妖,她怎么会这般辛苦,这几日学得她浑身酸痛,连躺在**都觉得身子骨痛。
而当宁王妃看过来时,卫蘅又赶忙恢复那副乖巧的模样。
“我也得回去给王爷准备早膳了,等早膳过后,琼儿你来凌霄苑找我,我有事要与你说。”
宁王妃一眼也不给卫蘅,只是上前慈爱地拍了拍谢以琼的手臂,轻声说道。
“是,母妃。”
谢以琼乖巧温顺地福了福身子,送着宁王妃出了惜玉园的门。
等她一转头,便瞧见卫蘅气势汹汹地朝着她走来。
“谢以琼,你倒是装得好,你害得我无故受这么多的苦,你怎么算?!”
卫蘅上前咄咄逼人,有几分不罢休的模样。
芷柔怕她伤到自家主子,赶忙上前护着谢以琼,生怕卫蘅又发什么疯。
谢以琼轻笑一声,拨开芷柔的手臂,示意她不用紧张,随后一步一步走向卫蘅,每一步都极有气势。
卫蘅是个外强中干的,不自觉地慢慢往后退着,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你,你想干什么?若是你再欺负我,我便告诉老太妃和世子爷,如今我可是出入自由了!”
见她强装镇静,谢以琼眼眸中的笑意逐渐要溢出来。
“妹妹,如今你还没有认清吗?我可以让你关禁闭,也可以让你出来,只要我想,王府之中的事宜我都能插一手。”
她一字一句地说着,句句像刀子一般刻向卫蘅的心里。
“但世子爷终究还是心里有我的,你只不过是空有一个名分罢了!”
卫蘅依旧觉得自己拥有男人的爱才是最稳固的,只要赵瑾瑜一直爱她,她就不会输。
听她说这样的傻话,谢以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妹妹,你真是傻得可爱,不过我还是劝妹妹一句,安分些才能顺利在这深宅大院活下去,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
说完,谢以琼懒得再与她纠缠,带着芷柔便转身离去,只留下气急败坏的卫蘅在原地跳脚。
回了惜玉园,翠儿让人摆好了早膳,琳琅满目地摆了一桌。
谢以琼安然在桌前坐下,等着芷柔给她布菜。
芷柔虽手上利落地处理着,但脸上依旧是担忧的神色,“世子妃,奴婢担心那卫姑娘会去世子爷那告状,到时候世子爷怪罪您可怎么办?”
谢以琼接过芷柔盛好的粥,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这才说道。
“她若是个聪明的,便不会去世子爷那告状,我在府里已然是个和善大方的主母形象,她也拿不出什么证据证明我欺负她,要是她坚持要告状,只会让世子爷厌烦。”
她慢条斯理地说道,又尝了口清爽的小菜,“这个不错,等会让小厨房送两份去,一份送到正荣院,一份送凌霄苑。”
谢以琼最是会做这般顺水推舟的人情,饶是那难缠的老太妃,也不会是个不吃软的。
“好。”
芷柔见她有主意,便应了声,去小厨房吩咐去了。
谢以琼继续用着早膳,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她抬眼一瞧,发现居然是赵瑾瑜回来了,他还穿着上早朝的官服,行如劲风,丰神俊逸。
“世子爷怎么来了。”
谢以琼依依不舍地放开手中的蟹黄流沙包,起身行礼。
赵瑾瑜却没搭理她,毫不客气地一撩衣袍,坐在她的对面,拿着桌子还剩的一个流沙包便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