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好斗,是这些年,我经历了一些事,突然理解了师父。人在逆境之中,不是不斗,而是韬光养晦,做好自己,等待对手露出马脚,再来一一应对。”季星辰解释道。

“星辰,你我的对手,从来就不是康乐馆。等你想明白了,再来找我吧。”

“可是师父,你刚才还说,不是赶我走,现在又……”

“星辰,师父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既然他没说赶你,你明天就来医馆帮忙吧。”这时,诸今墨收拾完,坐进了驾驶座。

季星辰怔了几秒,随即眼眶一热,这算是她正式回归吉祥堂了?

“天这么晚了,我送送你吧。”诸今墨回首看向她道。

“谢谢师兄,不过已经有人来接我了。”少女冲他微微一笑。

有人来接,是厉战霆吗?

诸今墨恍惚了一会儿,季星辰已经下车走远了。

不远处,一辆车停在她面前。

诸今墨一言不发地调转车头,向黑暗驶去。

林肯加长车里,少女一直偏头靠在车窗上,只是上车的时候,冲他笑笑,少有的沉默。

“今天义诊不顺?”厉战霆问道。

他让云舟一整天都在广场附近蹲守,除了中途出了点小状况,并未出什么问题。

季星辰摇摇头,“我在思考问题。”

“什么问题?”

“师父说我不该好斗,这不是医者该有的心境。他还说我们的对手并不是康乐馆。师父到底想要表达什么?这些年,无论康乐馆做的有多过分,好像师父一直都在放任,哪怕被抹黑,也没向公众解释什么,可正是因为这样,康乐馆的气焰越来越嚣张了。”少女闷闷地道。

“嗯,康乐馆失去吉祥堂的制约,这几年发展迅速,连续开了多家分店,且势力已经在外蔓延,可见他们的目标不仅仅在于海城。”

“我知道,一切错始于我,可在这之后呢?师父为什么不为吉祥堂挺身而出呢?他的支持者并不少。若是以前吉祥堂鼎盛时期,康乐馆断然不敢屡次公然挑衅。但我知道,师父这么做,一定有这么做的道理。”

“那你呢?问问你自己的内心,到底是想斗,还是不斗?”厉战霆并未选择径直给她意见。

“问我自己内心?”季星辰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闪烁着光。

“可是,师父那边……”

“星辰,你一直有主见,在人生道路的重要抉择上,他人的意见不能说不听,但也不能完全听。”

“不能不听,也不能完全听?”少女在细细消化这句话。

“嗯。五年前,你还未成年,心智毕竟不成熟,你敬仰师父,听他的话,这没错。但你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你有很多自己的想法,当自己的意见和别人的意见相左的时候,应该权衡利弊,果断做出抉择,这是每个人在成长过程中都要经历的。”

他的声音不急不慢,不是站在制高点上,去教育她应该怎么做,而是一点一点抛出问题,娓娓道来引导她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