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易骆海能从江远尘发狂时的样子看出不对劲,江家老爷子那个人精也一定能。

江远尘表面装的温和恭顺不就是在欺骗江老爷子。

不管这个私生子这么伪装自己有什么目的,都会被江家老爷子识破。

那个老人精一定会更加提防着这个私生子。

江远尘再怎么深谋远虑的计划都会功亏一篑。

这就是动了他儿子的下场。

易骆海不愿再和方婉若废话,直截了当的问她打电话来的目的。

在听到她说有一个对裴晨星下手的好时机时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伍嘉就是因为动了那个女人才被易景深弄成了这样,你竟然还想我们出手对付她,是想要害死我们一家不成?

如果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把我们当成枪使以后就不必开口了,也不要再联系我们。”

猜到易骆海要挂断电话,方婉若匆忙出声叫住他。

让他再等等。

“我没有把你们当成枪使,找你们帮忙也只是因为我们目标一致,能互相帮助。

你不是想要让易伍嘉接手易氏吗,我可以帮你的,前提是你们要先帮我成为景深妻子。

等我嫁给易景深,有些事情就好办多了。你们好好想一想,易景深身边是放一个自己人好还是一个不受你们掌控的人好?”

说完,方婉若特意留出了让易骆海思索的时间。

没有催他尽快做出决定。

只说让他想清楚以后再联系她。

最好尽快想清楚,毕竟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

就在她准备挂断电话的那刻,听筒中传出了易骆海深思熟虑过后的声音。

“我可以继续和你联手。”

没想到易骆海这么轻而易举就被说服了的方婉若心中一喜。

还没高兴多久,手机里再次传出易骆海的声音。

“但我需要筹码,不然我凭什么相信你?”

方婉若眉心一跳。

“什么筹码?”

“我要你说出你最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旦被别人知道就会身败名裂的那种,只有这种秘密才能让我相信我们真的是一个阵营的,不然免谈。”

方婉若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攥着手机的手渐渐收紧。

是她小看了易骆海。

以为那个一事无成的中年男人会愚钝到让她随意摆弄,成为她进入易家的垫脚石。

此刻才意识到她的这种想法有多幼稚。

易骆海再怎么愚钝也比她多了几十年的生活阅历。

何况还是在易家那种处处都是人情算计的地方。

怎么可能会那么简单。

她应该放弃易骆海这张牌。

可除了易骆海以外,整个海城她再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资源人脉。

她要的只有易骆海能提供。

哪怕知道这张牌不值得完全信任,她也不能放手。

一个秘密而已,她说就是了。

反正她手里也捏着易伍嘉的命脉,她赌这一家人不会随意将她的秘密公之于众。

不然他们一家失去的一定比她要多。

做出了决定的方婉若再次拨给易骆海。

这次易骆海接通的格外快,像是一直在等着她的电话。

“想好了?”

她不愿兜圈子,开门见山:“我身上的伤和景深没有任何关系。”

“你的意思是你身上的伤并不是被景深的仇家报复导致的,这些年你一直在骗他?”

哪怕这个秘密是她一身秘密里最微不足道的那个,她觉得靠这个秘密绑定易骆海很值。

真的从他人口中这么直白的听到,心里还是有些异样的感觉。

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只问易骆海到底要不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说来听听。”

她看了眼四周,确认没有人会听到后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还不忘再给易骆海吃颗定心丸。

“只要提前找好替死鬼易景深再怎么想查也查不到你我,安全性很高,不是吗?”

电话另一端的易骆海迟疑了两秒才给她答案。

只一个字‘好’。

简洁的让方婉若心里有些不舒服。

担心节外生枝的她并没有表明。

而是仔细叮嘱了几个注意事项。

“记得,必须要留下一些痕迹让易景深亲眼看到。”

易景深有洁癖,亲眼看到裴晨星身上有其他男人留下的痕迹,不管他有多在乎裴晨星都会开始厌弃她。

如果知道她还被传染上了那方面的病,一定会更加嫌恶。

和裴晨星离婚不过是时间问题。

裴晨星不是用她和易景深结婚了这件事炫耀吗,看她失去了唯一炫耀的资本还有什么底气!

“我会尽量多帮你找的人争取一点时间,让那个人放开去做就好了,只要达到我的要求,等我嫁给景深后绝对不会亏待他。”

电话里的易骆海仍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这一次,易骆海的声音里多了几分警惕。

“方小姐的计划连我这个自认不简单的老家伙都要甘拜下风,这个裴晨星哪里惹到了你,让你对她这么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我有吗?”

“有吗?”

易骆海哼笑着重复那两个字眼。

开始不厌其烦、一字一句的道着她这么做会给裴晨星带来的伤害。

易家不会接受脏了又染病的女人,易景深更不会,离婚是免不了的。

即便这样的打击没有击垮裴晨星的心里防线,想要一心投入到事业当中去。

也会因为体检不过关被筛掉比赛名额。

那种传染病能完全治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从她被传染上那天起,就会活在别人异样的眼神当中。

昔日关系再好的队友也难免会因为那种病对她有所忌惮。

失去事业、婚姻还有朋友,对任何人都会是无法接受的打击。

裴晨星也不会例外。

方婉若根本没有给裴晨星留活路,这么对她分明是比一死了之还要痛苦。

“她也没有做错什么,大可以直接赶走,真要做的这么绝?你也是女人,就……”

“别把我和她归为一谈。”方婉若不满的打断易骆海的话。

让他给个痛快的回复,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良久的沉默后。

听筒里才传出易骆海的一声‘做’。

“好,我会想办法拖住景深,这期间如非必要不要联系我,免得景深听到什么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