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我总听其他同僚说,那个大宋官家,当真是极其地不明事理。

虽有一颗仁爱之心,但在身边诸位奸臣的蒙蔽之下,却总能被耍戏得头昏脑涨。

非但忠奸不辨,反而还屡办错事。

可今日一见,好似却跟那传闻之中的,并不一样呀。

在他的治理下,不仅先后办了高俅、童贯两位大奸臣。

更能在抄家之际,给予了我这么多的银两。

就只为怕我们兄弟,今夜饿着冻着。

如此地体恤下属,这般主子在这世上,怕是也不多了吧?

徐宁感叹完了这些,便叫过了站立在一旁的兵士。

并让他带领十数名兵士,前去集市上多买些酒肉吃食以及衣物来,以便他们三百位弟兄,熬过这个略显微凉的夜里。

那些兵士对于自家校尉的出手阔绰,自然是极其欣喜的。

可当他们听闻到,那一千两银子,竟是官家临走之前特意赏给他们的。

于心中,当真也是既惊讶又欣慰。

而徐宁这个校尉,在带领那两处兵士围困那两座府邸之时,安排得也是井井有条。

待那酒水拿来之后,他也仅仅只让麾下的两处兄弟吃上很少的一部分酒。

至于那肉食,则完全不限量,直至三百位兵士们吃饱为止。

有了大量肉食、酒水相佐,这三百名兵士也很是轻松地便熬过了这一整夜。

而在这一夜过程当中,那徐宁也采用了轮换守夜的方式。

也就是一批兵士去睡,一批兵士守着。

待睡够时辰之后,再反过来。

如此一来,待第二天赵吉散朝之后过来之时,那三百名兵士在精神状态上,依旧充足得很。

既然暂时发现不了童贯府邸当中的问题,那赵吉一行人等便先将那注意力,放在了高俅府邸上。

就想着,看看能不能从高俅府邸当中抄出更多的金银珠宝来。

可赵吉、徐宁连带着麾下的一百五十名兵士,足足在高俅的府邸当中折腾了一上午。

但所抄出来的银两财物,甚至比从童贯府邸之中抄出来的,还要少上两万两呢。

这会儿,赵吉站在高俅的庭院当中,看着手中的一万多两银票,外带两万多两的散碎银子,以及一些极其粗劣的文学字画。

心中,当真是复杂极了。

他是绝对不相信,绝对不相信这两位朝廷官员的府邸之中,就仅仅只有这些财物。

倘若不是这两处的家眷们提前收到消息,进而将那些金银财物尽数转移到了别处的话。

那必然就是在这两处府邸当中,还有哪里没被他们发现找到。

可那些所谓的隐秘之处,到底在哪儿呢?

心中苦思冥想许久之后,却仍旧得不到一星半点答案的赵吉,不禁也把他的心中所想,对着站在一旁的徐宁说了。

可那徐宁在听完这番问题之后,却也只能满面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见此情景的赵吉,却仍旧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这会儿,便只能随口又问了一句:

“徐校尉呀,那你家中的那些金银财物,又被你藏到了哪里去呢?”

“如果你此刻说出来的话,没准儿还能为咱们二人指明一些方向,好让咱们能尽快将这两处宅院当中的金银,尽数寻找出来。”

可赵吉的话音刚落,刚刚还立在赵吉旁边的徐宁,立马便扑通跪在了地上。

满脸委屈,甚至连言语之中,都带着些许哭腔了:

“官家,官家,末将就是一名低级武将而已。”

“平日里,也从未曾收过任何贿赂,就只靠朝廷发下来的那些俸禄养家过活呢。”

“至于家中的那些银两,毫不夸张来说,双手之数都能数得过来,又何必需要藏呢?”

“还请官家明鉴,明鉴。”

赵吉满脸苦笑地将跪在地上的徐宁,扶了起来:

“徐校尉呀,我刚才就只是做了一个比喻而已,也没说你是贪官呀。”

“哎,罢了罢了。”

“这抄家之事,今日就进行到这里吧,我先回宫了。”

说着,赵吉便又探手入怀,取出了一张千两银票,准备递到徐宁的手中。

可这一次,那徐宁却没有接下来,反而是匆匆向后退了好几步。

面容之上,更是抗拒至极:

“官家呀,你昨日给末将的那一千两银票,用到现在却还剩八百多两呢。”

“此刻又怎能再给?”

“再说了,末将以及麾下的兄弟们,近日以来却也未能为官家,将那两位官员藏在府邸之中的大笔金银找出来。”

“未曾为官家立得一点功绩。”

“既是这般,又怎配再要官家的银两?”

“官家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呀。”

赵吉听闻此话之后,立马双眉一皱,随即脸色就暗了下来:

“徐校尉呀,你如此说,确实在抗旨呀。”

徐宁听闻此话之后,顿时脸色一变,呆若木鸡。

可是,还没等他说出一句话来呢,他的手中,便被赵吉强行塞入了那张银票:

“徐校尉呀,若是在此之前,你们兄弟在办这些事之时,我或许还真未必能给得出这么多银两来。”

“毕竟那时候,国库之中极其空虚,所剩的那些银两,也要纷纷用在民生方面。”

“可是现在呢?”

“咱们的大宋国库,已经有了比较不错的收入来源。”

“每日里的白银入账情况,也很是可观。”

“即是如此,那我这里再多予你们一些,也很是应该的。”

“所以徐校尉呀,你就莫要推辞了。”

“这些银两你先行拿去,带领兄弟们买酒肉吃食。”

“在此之后若剩下来的,便平分给麾下的兄弟们。”

赵吉说完这些之后,便转身向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而那徐宁则是望着赵吉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刚想开口感叹些什么,他身旁便聚过来了十余位兵士。

此刻,正七嘴八舌地询问着他们的校尉:

“徐校尉,刚刚官家都与你说什么了呀?”

“莫非,莫非是嫌弃我们兄弟,在这几天之内没有干好吗?”

“是啊徐校尉,可是这些也不能怪我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