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那两处府邸的时候,我们兄弟当真是尽力了。”

“可在那府邸当中,就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出更多银两来了。”

“对呀,虽然我们兄弟也知道,那高俅、童贯之辈都是什么货色,又怎么可能不贪呢?”

“可我们兄弟即便挖地三尺,却也找不出更多银两来了呀?”

“若那官家就因为此事,而就要降罪校尉的话。”

“那,那我们兄弟,我们兄弟也没办法了。”

徐宁双眼微闭,随后缓缓转身。

深深叹了口气之后,方才再度睁开了眼睛。

紧接着,便从自己虚握的拳头当中,拽出来了一张银票:

“你们都瞎猜什么呢?”

“难道那官家在你们眼中,就是那般不明事理之人吗?”

“这一千两银票,是官家刚才又赏给咱们的,你们兄弟拿去买酒肉吧。”

当徐宁把那张一千零银票,递到那些兵士面前的时候。

那些兵士都愣住了。

因为在他们的心中着实想不明白,明明他们这里一点功劳都没有呢,可那官家,却为何再次奖赏他们呢?

这,这又是何道理?

况且昨天的那些银两,直到现在都还没用完呢,今天的便又送来了。

那些兵士们本欲接过徐宁手中的银票,毕竟无论哪个时代来说,那银两都是好东西。

而他们这些人之所以会做禁卫军,其一就是为了光宗耀祖。

至于其二嘛,便是想吃上皇粮,让全家人一辈子衣食无忧。

可他们这些人,却也明白无功不受禄的道理。

于是这十余兵士,左思右想琢磨了好久之后,方才对着徐宁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徐,徐校尉呀。”

“在这几天之内,俺们兄弟也没曾为官家立过什么功劳,这又让我们兄弟,如何要这银两呢?”

“要不,要不徐校尉你,还得把这银两还给官家吧。”

“未曾立功却拿银两,怎么都觉着受之有愧。”

“是呀,徐校尉。”

徐宁叹了口气,随后他的那双眼睛,便掠过了站在他面前的十余名兵士。

良久之后,方才开口:

“你当我想拿吗?”

“难道我徐宁在你们这些人的眼中,就是那般不识好歹之人?”

“那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我不明白?”

“只是刚才,官家的圣旨都已经搬到我这里来了,你让我抗命不从吗?”

徐宁此言一出,那帮兵士们顿时便哑口无言了。

徐宁持着银票的那只手,向着那十余人摆了摆:

“拿去吧,采买了酒水吃食之后,便将这银票兑换了,然后均分给每一位兄弟。”

“我对你们的要求不多,只希望你们拿了这银票之后,于今后行事之时,那心眼儿可莫要长歪了,知道吗?”

……

赵吉返回皇宫之后,他心中便一直在想着这件事。

因为在赵吉看来,这抄家之事,不仅仅能为朝廷、为国库带来大批量的银两收入,更能让普天下的百姓们以及满朝文武们,看到赵吉有功必奖有过必罚的决心。

可是现在呢?

赵吉带领徐宁及其麾下三百人,在那两处府邸足足折腾了两天时间,却仅仅只从那里抄家抄出了不足十万两的白银子,外加一些连名号都没有听过的山寨字画。

这不禁就让赵吉的心中,比吃了死苍蝇还要郁闷百倍。

赵佶作为现代人,在此之前对于那些古人莫说见过了,即便是了解都没有了解半分。

而至于他们的想法他们的思路,那对赵吉而言,也更如天书一般不可捉摸。

既是如此,那又怎能猜得出这些古人们在藏金银财帛的时候,都能用上什么方法呢?

就在赵吉信步闲逛,刚刚走到尚书房门口的时候。

他的头脑当中,便忽地灵光一闪。

一下子,便让其想到了一个极为聪明的人物。

而且那个人,与赵吉的关系还极为密切。

柳檀馨!

对,就是她!

赵吉对于那女人的聪慧程度,可是在很久之前便已然见识过了。

而那佳人,近日以来与赵吉的关系也极为融洽。

如若赵吉这时候去寻她的话,那么相信对方是必定不会拒绝赵吉这般请求的。

赵吉念及于此,就连那晚饭都顾不上了。

匆匆换上自己的龙袍之后,便快步向着坤宁宫而去。

就在赵吉满心期待着,自己马上就能窥探到结果的时候……

却在柳檀馨的内室门前,吃了一个闭门羹。

柳檀馨的贴身丫环环儿,此刻就守在柳檀馨的内室门口呢。

见赵吉过来,一下子就将其挡在了外面。

就在赵吉满目愕然,心中不解之际。

那环儿便羞怯怯地道了这么一句:

“环儿拦住官家去路,还请官家恕罪。”

“只是,只是我家皇后娘娘近日感染风寒,着实不便再见他人。”

“还请,还请官家恕罪。”

赵吉面色一愣,随即心中便更急了。

可是,还没等他将自己的手放在木门上呢。

室内,便传来了一个颇为焦急的声音:

“是官家来了吗?”

“官家还是莫要进来了。”

“臣妾身体有恙,着实害怕将这病传染给官家。”

“如若官家有什么事的话,那便站在外面对臣妾讲吧。”

赵吉的面色急切一片:

“檀馨呀,那病症严不严重,又可叫了太医看过?”

赵吉的话音刚落,便从室内传来了一连串的轻咳:

“数日之前,在与几位妹妹饮酒聊天之时。”

“不慎,便被那冷风吹着了。”

“所以才会这样的。”

“这几天,太医院内的数位太医们,也曾过来给臣妾诊治了好几次。”

“汤药更是喝了数碗不止。”

“直至现在,方才好转了一些。”

“官家勿要担心。”

“却也不知官家如此急切来找臣妾,所为何事呢?”

“官家不必担心臣妾的身子,若有其事直言便可。”

赵吉本欲将心中所想直接说出来的,可又怕自己娇妻为那件事劳累伤神,影响其身体康复。

于是,便只能换做了另外一番说辞:

“我此次过来,只是想你了。”

“想看看的样子,听听你说话时的声音,陪你聊一聊家常话而已。”

“却没曾想,檀馨你却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