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你在前些日子,真的失身于某位男人。”

“那么在此之后的数月内,那肚子是必然掩盖不掉的。”

“倘若到时候,诞下的是女孩儿,那为师这里,虽会责罚你一番,但也终究不会重到哪里去。”

“可若诞下的是男孩,那为师只希望在那一刻,你能狠得下心去才好。”

“如若不然,即便师父再怎么疼爱你这个弟子,到了那会儿,却也不得不痛下杀手了。”

……

当赵元奴返回自己房间的时候,那时间,便已经临近深夜了。

赵元奴独自一人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面面色甚差的自己。

心中,当真是百感交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意弄人吗?

明明师父她老人家就是那般的厌恶男人,可我这个作为师父爱徒的,却偏偏跟那个男人发生了如此这般亲密的关系。

虽然当初,也并非我所愿。

可是这般事实却也当真发生了。

还有,我的这般反复欲呕又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真就像师父她老人家所说的那样……

我,已经育有身孕了?

这……

这怎么会如此之巧呢?

曾经在青楼当中的时候,我,我却也见过几位育有身孕的姐妹们。

可那些姐妹们却纷纷跟我说,若与男人仅只有一两次的话,其成功概率,当真就不会有多么高呀。

怎么我,怎么我仅仅只经过了那一晚上的事儿,便成了这般样子了呢?

我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办呐!

到底应不应该把,与那赵家小子在妓院当中发生的事儿,告诉师父呢?

若直言对其说了,那就以师尊她老人家恨男人入骨的秉性,怕是那赵家小子无论如何都活不了了。

毕竟在整个事件当中,却也不是我主动的。

而是被那赵家小子下药强迫的。

既是如此,这些事儿被师尊她老人家知道之后,那赵家小子必定会死无全尸!

如此做来,却也等同于帮我报仇了。

那我这心中,却为何还会这般犹豫纠结呢?

一直以来,我不都想把那个赵家小子手刃于剑下嘛?

可是眼下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却为何,却为何不想当真动手呢?

或许……

或许我是缺少一个,能真正让自己下得去狠心的借口与契机吧。

……

次日傍晚时分。

地牢当中的赵吉,正在这里呆得百无聊赖呢。

便忽地听闻牢房门口处,传来了链锁撞击的声音。

赵吉心中一凛,不由得便向着牢房门口处瞅去。

这一瞧之下,竟让赵吉再次见到了那个颇为熟悉的身影。

今天的赵元奴,仍如那日一般。

穿着一身雪白的飘逸长裙,将三千青丝无比整齐地扎了脑后。

虽然面容之上的神色,略显清减,但却依旧掩盖不住对方的绝丽容颜。

这几天,赵吉被困在此处。

平日里所能见到的,就只有那个送饭的婆子而已。

除此之外,便再没有一个能说上话的人了。

不知不觉间,都快把赵吉弄疯了。

今日一瞧,昔日里与他有过一段露水情缘的女人,竟亲自前来此处瞧他了。

不禁就把赵吉的心中弄的,很是欣喜:

“元奴呀,你可算来了。”

“你是不知道呀,这几日都快把我闷死了。”

“你们何时才能将我放出去呀,莫不会是想将我囚禁在此一辈子吧?”

赵元奴没有好气地瞪了赵吉一眼:

“想让我们囚禁你一辈子,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呢?”

“别人就那么喜欢你?”

“再说了,将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好色之徒,囚禁此处一辈子于我们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

“你刚刚说,在这里待着都快烦死了,那我此次过来,便是代我家师尊与你谈条件的。”

“只要你能满足我家师尊的条件,那我现在就可以放你离开。”

赵吉颇为谨慎的瞅着站在面前的赵元奴,随后又伸出手来,在另一条手臂上轻轻挠了挠。

沉吟许久之后,方才颇为小心地问了句:

“你家师尊的条件,想来也不是那么好达成的吧?”

“那我先问问你,你家师尊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呢?”

赵元奴的面色仍如刚才那般,平静淡然:

“自然是女人。”

赵吉缓缓点头:

“既是如此,那便绝对不可能向我要什么娇妻美妾喽。”

“倘若想向我要大批金银,我本人却也是个穷光蛋。”

“若向我要万八千两,或许还可考虑。”

“若想要得再多,怕我本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赵元奴继续摇头:

“区区黄白之物,又怎能入得了我家师尊的法眼呢?”

“你若真想尽快离开此处,那便静静的听我来说。”

赵吉向着赵元奴很是急切地摆了摆手:

“那你说,我听着就好。”

赵元奴臻首微垂,在那处兀自思索了一会儿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即缓缓开口道:

“我家师尊的条件若真说起来,却也简单至极,仅且只有一条而已。”

“而除此之外的那些,也都算是附加说明。”

“我家师尊想让你返回京城之后,便立即颁下一道圣旨去:”

“即日起,整个大宋朝内,仅可生女婴不可生男婴。”

“凡生男婴者,皆要予以溺杀之。”

“若不从者,自当以砍头大罪论处。”

“至于附加说明则是,在你正式答应我家师尊之前,还需要你本人在我与师尊面前,立下誓言。”

“说你本人回京之后,必定会遵从师父的旨意行事,若为此言便不得好死。”

“除此之外,还应立字据一份,且那字据之上,还应你本人签字画押!”

当赵吉从赵元奴口中听闻这番话的时候,不禁整个人都呆住了!

因为他着实想不明白,一个女人到底是受了多少打击与刺激,心理才会扭曲成这种程度。

赵元奴对赵吉所说的那般构想,赵吉别说确立实施了,即便只在心中想上一想,都觉得冷汗直冒。

于心中纠结了好久之后,方才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这里不答应呢?”

“那你师父,又会怎样对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