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奴面无表情地插了一句:

“我劝你,还是答应的好。”

“因为只有你答应,方才能留得一条命在。”

赵吉连连苦笑:

“那也不能因为我要保命,就把整个国家往死里坑吧?”

“常言说的好,孤阴不生,独阳不长。”

“如果这个国家自此之后,便不再生育男婴了,唯独留下女婴。”

“那数十年后,这个国家不就后继无人了吗?”

“你的那个师父……”

“你的那个师父可真就是,脑袋当中有点儿啥大病了!”

“若非如此,又怎会想出这么一个反人类的提议来?”

“幸亏你那师尊数十年来,就只蜗居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若是要她出任朝廷高官的话,估摸着没几日,整个大宋朝廷就都得被她玩崩溃的。”

赵元奴目光灼灼地盯着满脸不可思议的赵吉:

“那这么说来,你是不肯同意喽?”

赵吉频频苦笑:

“你让我怎么同意?”

“老祖宗把偌大一个家业传到我的手里,是想让我兴国安邦造福百姓的。”

“我若自此之后,就这么治理国家的话……”

“那我赵宋朝的老祖宗,还不迟早从祖坟里跳将出来,直接把我这不肖子孙掐死?”

赵元奴面无表情似地摇了摇头:

“既是如此,在未来的数天之内,我们会尽可能地满足你一切的合理要求。”

“每日早晚,都会送酒肉果蔬给你,让你在这几天之内,都会尽可能生活的舒坦些。”

“一旦我师尊那里,将临摹你的人皮面具做出来之后。”

“那你本人对于我们来说,却也没什么用处了。”

“鉴于在此之前,咱们俩的关系还算不错。”

“到时候,我会尽量请求师尊让你走的,更有尊严更没痛苦一些。”

赵元奴说着,便欲转身离开此处。

赵吉,懵了!

因为他可万万没想到,对方不下手则已,一旦下起手来居然这么狠!

上来就要自己的命!

这……

可若让我回朝之后,便颁下如此诏令去,却又怎能使得?

立在石床旁边的赵吉,眼看着赵元奴的背影越走越远。

情不自禁的,便喊将出来:

“那个,那个元奴小姐呀。”

“毕竟,毕竟这件事若真说来,却也当真不太好办呢。”

“能不能先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充分考虑一下呢?”

“毕竟那所谓的什么人皮面具之类的东西,恐怕也挺不好做的吧。”

“再者说,就算你们能将那东西做出来,那我的声音、神态以及办事方式,却也不是那么好模仿的。”

“所以,所以你们还是给我几天时间考虑考虑吧。”

赵吉只见赵元奴的身子,在那处轻轻抖动了一下。

随即便缓缓转过头来,仍旧是刚才那般平静淡然的样子:

“那好吧。”

“我会把你的要求,呈禀到师尊那里。”

“至于师尊那里同不同意,我却是干涉不了了。”

那赵元奴,已经离开此处许久了。

可赵吉本人,却仍如那女人在这里之时一般,心中为难得紧。

毕竟这件事对于赵吉来说,当真是没法下决定。

因为赵吉,既不想因为这件事而丢了性命,同时也不想因为个人的问题,进而就导致天下大乱。

这会儿的赵吉,就躺在那张铺满了稻草的石**,翻过来滚过去。

大脑当中,更是纠结极了。

情不自禁间,便满脸愤怒地喝骂了一声:

“这群女疯子!”

“真不知道脑子都是怎么长的,居然连这么变态且灭绝人性的想法,都能琢磨出来!”

“当真就是一群全人类的奇葩典范。”

在接下来的两个时辰之内,赵吉从口中出来的,几乎都是清一色的脏话。

而那些脏话,几乎也都是一句比一句难听。

这却也不是赵吉当真就想那么做的,而是这个难题放在赵吉身上,当真令他万分难以抉择。

气急败坏之下,便只能先在心中不断问候那些女人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吉的心中方才渐渐平静下来。

随即便脑袋一歪,沉沉睡了过去。

在梦里。

赵吉忽然一下子就拥有了,天下无敌的内功。

随后提起了自己的六脉神剑,就把赵元奴的师父追杀的吱哇乱叫。

在此之后,更是将其追打的跪地求饶。

在那一瞬间,赵吉甚至都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升华。

心中舒爽的同时,不禁也让赵吉满脸得意地笑出声来。

可就在这时候,牢房那里竟然又传来了一阵哗啦啦的铁索之声。

紧接着,那扇牢门便被重重地砸在了旁边的石壁上。

如此这般的巨响骤然传来,一下子就把仍然沉浸在美梦当中的赵吉,给惊出了一身冷汗。

待赵吉心中急颤,一个激灵从**滚落到地下之时,便看见一个黑衣人,此时就站在牢房门口。

而那双眼睛,这会儿更是犀利至极。

使得赵吉与之对撞过去的眼神,一下子便收了回来:

“你,你是何人?”

“为何深夜来此处?”

那个立在牢门口的黑人,此刻并没有过多答话。

而是将手一抬,便把脸上的黑纱巾摘了下去。

当露出那张真面目之时,顿时就把依然卧在地上的赵吉吓了一跳。

随即,更是满脸不可置信的脱口而出:

“元,元奴小姐,你,你这深更半夜的,是唱的哪一出呀?”

“怎么在自己的地盘儿上,却还穿着一身夜行衣呢?”

“你那处的胳膊,却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虽然这间石牢当中的光线极暗,仅仅只能借助分布于两侧的大红烛,照亮周围景致。

可眼神甚佳的赵吉,却仍旧在赵元奴右臂靠近肩膀的位置,发现了一大片的血红污渍。

而这时候,赵元奴紧提宝剑的那只右手,却也在不停的抖着。

看那样子,分明就是受了不轻的利刃损伤。

赵元奴深深地看了赵吉一眼:

“两个时辰前,我便找到了师尊,想向师尊开口求情,让她放你离开此处。”

“却不曾想,竟然遭到了师尊的严词拒绝。”

“我不想让你有事,所以这会儿便提着长剑,从外面一路杀将进来。”

“至于右臂上的剑伤,则是刚才与同门打斗之时所留下来的。”

“你快些离开吧,若逃的晚了,在此之后等待你的,便只能是死路一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