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不自医,赵何忧终是自己染上了癔症,他幻想出一个虚假的赵禾春,她仍旧漂亮温和,只是不会说话,为了救这个虚幻里的赵禾春,赵何忧倾尽所有,日渐魔怔。
“娘,到底是谁,害你如此呢?”沈嘉禾抱着赵禾春的骨灰,喃喃的语气宛若叹息,这一切都是从镇北侯的意外殒命开始,赵禾春,沈嘉禾,赵老,一个个,一件件,再到前世后来的永安王一家,所有和元帝一同打天下的人,都没有一个好的结局。
褚泽元拍了拍沈嘉禾的背,他也将这一桩桩事都联系到了一起,他的眼里染上了风霜:“阿姐,看来我们得早日解决江南的事情,回京查明真相。”
沈嘉禾抱着赵禾春的骨灰,转过身朝门口走去:“害我家人的人,我定不会放过。”
这日后,月城有了存粮,瘟疫的药被神医研制出,很快就救了不少病入膏肓的百姓,永安王和永安世子的威名传遍了江南各地,还有老神医和一位神秘的姑娘,听闻那姑娘气质卓绝,但长相却是平平无奇,叫人画不出她的模样,画出来了,转眼又忘却了。
许若在褚泽元有意地阻拦下,没有成功回京城,褚泽元不放心许若得知沈嘉禾身份后会不会回京大肆宣扬,于是干脆将许若扣在了江南。
许若如今进退两难,宅在屋内消停了许久,看起来当真对褚泽元死心了一般。
不过十日光景,江南从月城开始就渐渐有了活力,暴雨不再来临,虽然坏了的农田并非一日可活,但是褚泽元来江南后在永安王府的原理种下的土豆倒是全部有了雏形,靠着这些快成熟的土豆和百姓新种下的粗粮,怕是再熬上个几月,江南就能恢复往日的繁荣。
而沈嘉禾早就已经同沈珠一同踏上了回京的路,她忙着将赵禾春的骨灰放入镇北侯府的陵园,故在确定江南情况稳定后,她也就回到了秦府。
巧的是,沈嘉禾刚进屋换了身装扮,那多日未曾想起沈嘉禾的秦琛就火急火燎地踏入了沈嘉禾的院子。
“沈氏!你竟然敢向圣上提出和离!”秦琛怒目圆睁,脑子里反复回想着今晨元帝同他说的话。
因为沈嘉禾近半月都没有传来和离的消息,元帝倍感奇怪,故今早特地同秦琛试探了一番,气得秦琛一下朝就直奔嘉禾院。
沈嘉禾背着秦琛,将手中的人皮面具放进衣服内,随后她不紧不慢地将衣物放进了衣柜内。
而秦琛却是怒不可遏地冲上去抓住了沈嘉禾的手腕,他用的力道极大,险些要将沈嘉禾的手腕捏碎:
“沈嘉禾,你能耐了,瞒着我偷偷经营你那些资产,看着我因为资金困窘到处向人借钱很好玩是不是,你就这么想看我丢脸?还瞒着我直接向皇上要了和离书,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松手。”沈嘉禾抬眼看向秦琛,目光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如今她已经有了和离书,不需要再向秦琛演戏,她直接就表达了自己对秦琛的极度厌烦。
被沈嘉禾眼神里的冷意刺痛,秦琛下意识松了松手,随后他意识到自己是来质问沈嘉禾的,于是他恶狠狠地将沈嘉禾按在了衣柜上:“沈嘉禾,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看上过我,一直将我当个笑话?日日在我眼前伪装贤良淑德很累吧,终于不装了是吧?”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自私绝情的女人,当初是谁在你没人要的时候站出来娶你?是谁在你没爹没娘的时候保护你照顾你,你......”
“啪!”
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秦琛的脸上,后者被这一巴掌打懵,还没反应过来,
“啪!”
另一半张脸又猝不及防地挨了沈嘉禾一巴掌。
沈嘉禾合了合麻木了的手掌心,抬起下巴看着秦琛:“秦琛,对,我从来就没瞧的上过你,也一直把你当作一个笑话,听到这样说,满意了吗?”
“我是绝情的女人?若你当初不求娶我,我也有的是人追求,我没爹没娘这不意味着你可以随意地欺辱我拿捏我,你的照顾就是不顾我同意替我教训了欺负我的大皇子,害我被皇后记恨,我舔着脸求了许久才让皇后对我消解恨意,你的照顾就是不顾我的喜好,擅自将我捡回来的狸奴送给了宫里的妃子,美名其曰给狸奴找个好归宿,殊不知那妃子性格恶毒,将狸奴活活折磨致死。”
沈嘉禾说的第二件事还是前世沈嘉禾在嫁给秦琛很久之后才知道的,前世的她一直以为那狸奴有了好的归宿,可当她进宫的时候,却无意间得知某个失心疯的妃子酷爱折磨狸奴,她捡到的那只狸奴就是被她活活折磨而死。
当时的沈嘉禾已经陷入被假家人欺骗的魔怔之内,秦琛跪地告饶许久,说他也不知那妃子的性格,沈嘉禾才勉强原谅了秦琛。
可这一世沈嘉禾异常的清醒,秦琛就没有把要给狸奴找个好主人的想法放在心上,这才随意地将碍事的狸奴送给了妃子。
“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因为一时的误会一时的心软而没有在你求婚的时候拒绝你,秦琛,没有我,你秦家什么也不是,你母亲是我照顾的,好吃好喝供着,我不管了,你连她中了毒也不知晓。”
“你的爱人没我的照拂,在外人面前出糗,不懂规矩,背着你和前夫纠缠不清。”
“你的好妹妹没我的扶持,如今只是秦府内一个小小的妾室,山鸡也变不成凤凰。”
“而你的儿子,呵,是你的儿子吗?”
沈嘉禾的每一句话都刺在了秦琛的胸口,甚至比脸上的红痕还令人疼痛。
秦琛红着眼瞪着沈嘉禾,可偏偏他一句话都无法反驳,没错,秦府的确,没了沈嘉禾什么都不是。
“嘉禾,我知道你是生气我没好好对你,你原谅我,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不管那些女人了,我一定好好对你,你听话,我们不和离。”秦琛低声说着话,却诡异地靠近了沈嘉禾,他的语气没有沈嘉禾预料的那般暴怒,反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