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几日替元帝做事以来,秦琛的内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他体会到了皇室的纸醉金迷,享受了京城上层圈子的舒适安逸,而秦琛也知道自己之所以被元帝看中,也只是因为当时在护国寺的因缘巧合。
秦琛在得知沈嘉禾要同他和离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不舍,而是开始分析权衡利弊,元帝都说了沈嘉禾如今有的是钱财,如果沈嘉禾在这时候和他和离了,那那些钱财同他一些关系也不会有。
“嘉禾,你一个妇道人家,同我和离之后,你又该如何在京城的流言蜚语中生活呢?你也已经不年轻了,不能生育的消息也已经传遍了京城,没有哪个男人会要你的,你在秦家做大夫人不好吗?我又何曾亏待过你?”
秦琛渐渐走近沈嘉禾,他的语调掐的温柔,却让沈嘉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秦琛看向她的神情很怪,不像是喜欢却又有着一丝诡异的执念,这样的秦琛让沈嘉禾觉得和元帝竟有一丝的相似。
“秦琛,皇上盖了章的圣旨已经发下,就在抽屉里,你难道想要违背圣旨不成?至于没有男人要我,和离之后我与谁婚嫁,都已经同秦将军你无关了,这个秦大夫人,我并不稀罕。”
沈嘉禾在秦琛靠近时往身旁移了一步,她的余光扫了一眼在屋顶蠢蠢欲动的哑巴,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秦琛的脚步顿了一下,神情晦暗不明,紧握的双手暴露了他心中的不平静,他心知靠嘴巴说他是在沈嘉禾这找不到什么便宜的。
圣旨?秦琛的目光落在了沈嘉禾身后的抽屉上,他想起了白日帮元帝建造金丝笼地窖的时候,元帝脸色苍白,眼里却闪着兴奋的光彩,沙哑着嗓子道:
“秦将军,你说这座金丝笼是不是美极了,朕平生最爱的,就是看着自己养成的鸟儿被限制了自由囚禁在鸟笼里,她们会挣扎会逃跑,然后被抓回来后,嗓子里会叫出很动听的声音,脸上的表情也美丽极了。”
“对于想要的离开的鸟儿,只有困住她们,她们才会好好听话,你说是吗秦将军?”
秦琛舔了舔唇,脑海里反复回忆起元帝的话,他眸色黝黑地看着沈嘉禾,后者漂亮的杏眼警惕地看着他,令人心生恶意。
而秦琛脑海里在想着事情,沈嘉禾亦是,眼前的秦琛与前世那个瞧着她死去的秦琛的身影渐渐融合,被采花贼玷污的疼痛感似乎还残留在身上,那股窒息那股绝望从沈嘉禾的脚底蔓延到了沈嘉禾的指尖。
她指尖微动,本来有些急促的心跳渐渐平息。
还犹豫什么呢?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沈嘉禾垂下眼,几乎一息之间气势就弱了下来,她柔下声音,低声道:“将军,这座深宅,让嘉禾我实在难以继续忍受,若将军还顾惜曾经你我青梅竹马的情意,就姑且放我离开吧。”
秦琛闻言,再也忍耐不住,他一把冲上去想要扣住沈嘉禾的脖子制住沈嘉禾的行动,而后者早就已有准备,她长长的指甲毫不犹豫地就戳向秦琛的眼睛。
秦琛也没想到沈嘉禾的动作,不过一瞬间的事情,秦琛就感到自己的左眼一阵剧痛,沈嘉禾沾了毒素的长指甲狠狠戳进了秦琛的眼睛,在牵制了秦琛的动作后她毫不犹豫地用力掰了一下指甲,长长的指甲瞬间在秦琛的眼珠子里转了一圈,也从沈嘉禾的无名指上断去。
指甲整个翻盖的感觉着实不好受,沈嘉禾倒吸一口凉气,往屋门方向走了几步。
“啊啊啊啊!沈嘉禾!”秦琛大叫一声,被左眼宛若滚烫烙铁碾磨过的痛感折磨地不断流泪,咸咸的泪珠将狰狞的血液冲刷到脸上,令秦琛的五官宛若地狱的恶鬼。
将军的反应也不是吃素的,秦琛在发觉沈嘉禾要逃跑的动作后就立刻抡起手边的凳子往沈嘉禾的方向砸去,屋顶的哑巴立刻跳了下来,顾不得暴露身影,将椅子拦下。
木椅子在这力道下瞬间碎成碎片,沈嘉禾站在哑巴身后,看着秦琛痛苦捂着眼睛。
“沈嘉禾!你竟然敢这么对我,我的眼睛啊啊啊啊啊!你在指甲里藏了什么!”秦琛大手剧烈颤动,他染血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沈嘉禾,不,他受伤的眼睛在指甲戳进去的那一瞬间就快速地陷入了黑暗,他只能用仅存的右眼艰难地辨认沈嘉禾的身影。
沈嘉禾的无名指在不断地流着温热的血液,她左手疯狂颤抖,全身紧绷一刻都不肯放松:“秦琛,今日你若不同我去官府将婚姻的关系抹去,这指甲内藏着的毒就会在今日之内蔓延你全身,而你的下半辈子便只能在**度过了,求生不行,求死不能。”
“一个将军失去了行军打仗的能力,秦琛,不需要我和你强调这其中的关要吧?”
因为太过疼痛,秦琛没忍住将左眼的指甲拔了出来,恶心的粘液也顺着他的动作溅了出来,只可惜这个动作并没有让他缓解一丝一毫的疼痛,反而左眼陷入了更深层的麻木。
“沈嘉禾你还敢对我用毒!谋害官员,谋杀亲夫!你不怕皇上怪罪,对你施行绞杀吗!我可是三品官员!”秦琛的思绪混乱,他奋力冲向沈嘉禾,抡起拳头就往拦着他的哑巴身上招呼。
哑巴眼睛一凛,手腕上小刀一番,狠狠刺入了秦琛的手背,却也同时被秦琛一用力甩到了墙上,猛地吐出一口血,
哑巴虽然武艺高强,但力道却不如秦琛,她轻轻地倒吸一口气,几乎没什么犹豫的就扑向秦琛,举起小刀就刺入秦琛的后腰,秦琛吃痛,胳膊用力往后一怼,拽住哑巴的衣服就把她往地上抡。
然而下一秒,秦琛的五指就剧烈抖动起来,他无意识地就松开了哑巴衣服,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感受不到手指的存在了,他猛地看向松了一口气的沈嘉禾,没想到沈嘉禾说的居然是真的,她真敢给他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