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妈妈,奴,奴会赔的,你别赶奴走,你别赶奴走!”

小厮瞧见了沈嘉禾和沈珠,顿时慌了,连忙跪地求饶,声音里带着哭腔,眼见着就打算磕头,沈嘉禾连忙拖住他往地上撞的脑袋。

“谁说要赶你走了,不就是个杯子,楼里多的是,下次长点教训,仔细点就行了。”

沈嘉禾随意的摆摆手,并不在意。

沈珠弱弱地咽下了指责的话,这玉杯挺贵的呢还。

“谢谢,谢谢妈妈谢谢主子。”小厮连忙磕头道谢,收拾了东西快步离去。

“主子,你倒是心善。”沈珠撇撇嘴,继续和沈嘉禾去往了顶楼。

沈珠给沈嘉禾倒了杯茶,将月季的事告诉了沈嘉禾,她低声道:“主子,那大皇子的幕僚和月季,咱们要干涉吗?”

沈嘉禾深思一会,大皇子那蠢脑袋的幕僚也同他一样花天酒地酒囊饭袋,但注意些总归是有必要的,她吩咐道:“将这幕僚的消息告诉二皇子的身边人,他们之间如果能斗起来,我们渔翁得利即可。”

“行。”沈珠应道,她看了眼沈嘉禾,没忍住说了句,“主子,听说你和离了,那以后,你要回镇北侯的宅子住吗?”

沈嘉禾抿了抿嘴,看向窗外,似乎偷着层层叠叠的屋子,看见了自己曾经的家。

她点头道:“元帝当初没将屋子收回国有,那宅子还是落在我的名下的,这几日我寻人打扫一番,就可入住。”

“不过我也不会在京城住上太久,等我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我回去江南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安闲日子。”

沈嘉禾勾了勾嘴角,似乎那样,日子近在咫尺一般。

沈珠不语,她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像沈嘉禾这样的人,就这样老实呆着,都会有麻烦事找上去。

“那主子这几日就住燕春楼?”沈珠问道。

“自然不是,如今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我今日来走的还是偏门,若叫人瞧见我和离后日日呆在燕春楼,还不知如何编排我呢。”沈嘉禾无奈笑笑,将温热的茶放下,

“这几日我会住在客栈,但会扮作男装偶尔来楼里看看。”

沈珠了然地点头,她也正好不想和沈嘉禾夜夜碰面,她只想晚上累完直接休息,而不是去照顾沈嘉禾。

第二日,男装打扮的沈嘉禾审视着燕春楼的构造,目光里满含惊异,不愧是他父亲曾经的资产,处处都显着华丽。

沈嘉禾路过一间屋子时脚步微微顿住,她余光看见屋子里在卸妆的姑娘有些诡异的眼熟。

那姑娘杏眼朦胧,五指芊芊,正仔细地擦拭着自己脸上的红妆,一头秀发散落在后背,她似乎对手上的伙计不熟悉,擦了半天也没把嘴上的胭脂擦去。

但吸引沈嘉禾的,是那姑娘脸上显眼的伤疤。

是那个小厮!

沈嘉禾蹙眉,眼睛一转,她看着屋外的牌子,这分明是月季的房间,先不论这人是男扮女,还是女扮男,出现在这里都是很不合理地一件事。

小厮还没来得及换掉身上的纱裙,就看见了屋外的沈嘉禾,他瞪大了眼睛,认出了沈嘉禾是谁,猛地仓皇跪地,惊慌磕头:“求主子,求主子饶命,奴,奴有罪,奴罪该万死!”

沈嘉禾被小厮这一丝滑认罪连招惊到了,她连忙推门扶起这家伙,无奈道:“先别磕了,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在月季屋内,还偷穿她衣服?”

听这声音是男孩子没错,没想到这楼里居然有小厮有女装的癖好。

“我,我……”小厮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最后咬牙交代了自己。

小厮名字很好记,就唤作小肆儿,小肆儿和月季曾经乞讨为生,两人相依为命,靠着脸好看被沈珠看中后收进了燕春楼里。

月季舍去了贱名改名月季后在燕春楼里受到严苛的培训,一路坐上花吟的位置,和牡丹是同一级别,就比花魁低一格罢了。

燕春楼再怎么说都是青楼,里面脏事不少,月季受了不少折磨。

小肆儿身为男儿身,还毁了容貌,自然没月季有本事,他为了留在月季身边,苦苦哀求老鸨儿,才得到一个打杂的差事。

今儿这事说来也难听,昨夜月季被个有变态欲望的老爷看中要求陪一晚,但不知道月季用了什么手段,让小肆儿扮做女装陪了老爷一晚。

看着语焉不详的小肆儿,沈嘉禾感觉自己的小指又开始隐隐作疼,人家月季什么样的身板?

目测身高一米七,前凸后翘,年芳十八了,小肆儿呢?目测也就一米六出头,骨瘦如柴,年纪也才十四左右,月季自己不想伺候也不能让小肆儿去啊!

但看着唯唯诺诺的小肆儿,沈嘉禾也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能说些什么?

不过。

沈嘉禾勾起小肆儿的下巴,后者被这个动作吓到了,杏眼睁得大大的,仿佛被惊扰的小鹿,但是沈嘉禾对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没什么兴趣,她的注意力被小肆儿脸上新添的疤痕所吸引。

几道鞭子击打出来的红痕分布在小肆儿的眼角,鼻尖,嘴角等地,凭空增添了一抹令人垂涎欲滴的感觉。

这样有变态欲望的人,看来燕春楼但我好好治理一番了。

沈嘉禾眸拉开小肆儿的衣领,小肆儿光洁的皮肤上有好几道较明显的伤口,实在令人心惊。

“主子......”

小肆儿泪眼朦胧地看着沈嘉禾,弱弱的嗓音让沈嘉禾立刻松开了小肆儿的衣服,她真的有种又做了姐姐的错觉。

“啊!”一道女高音忽地响起,仿佛要将楼顶刺穿。

沈嘉禾猛地看向屋外,还没抬脚,衣摆就被小肆儿拉住:“主子奴真的知错了......”

“行了,”沈嘉禾将衣摆从小肆儿葱白的手指间抽了回来,目光没什么情感地看了小肆儿一眼,

“把衣服换了,这次我就当作没看见,下次被我发现,你和月季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等出了小肆儿的视线范围,沈嘉禾的表情才变得柔和起来。

第一次见到比褚泽元还会撒娇的人,实在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