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书生看着花魁的脸,后者喂了什么,他就吃什么。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姑娘喂的酒,好酒,好酒。”
“压架骈枝露颗圆,水精落落照晴轩。姑娘喂的这个葡萄,好葡萄,好葡萄。”
“……”
花魁到后面,连话都懒得说了,只嫌弃这什么月季啊来得也太慢了些。
其实不是月季来的太慢,而是月季早就在房门外边看了许久。
沈嘉禾和沈珠躲在远处转角的地方,看着月季化着妆的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最后,像是想通了什么,月季的美目里面含上一些泪水,嘴角微微紧绷,似乎受尽了委屈,但又不说的模样,她忽地状似不小心推开了房门。
咿呀一声,心系门口的花魁一下就看见了月季,双眼猛的一亮。
“郑郎……”
郑郎没有反应。
“郑郎!”
郑书生猛回头,看向门口脸色憔悴的月季,他就像被正妻捉奸一般,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没有理会那委屈的月季,反而对花魁安抚道:“姑娘稍等,在下去处理一些事情。”
花魁惊讶地捂嘴,就像是戏瘾上来了一般,失落地垂下了眼睛:“是我的不对,明知道郑郎和月季姐姐情投意合,还贪心郑郎来看我一眼……”
“姐姐,你别怪他,都是我的错,是我……唉……”花魁夹着的声音那语气万分委屈,她看着郑旭的脸,先打好腹稿的话却是硬是说不出口。
但是郑旭早就在内心替她自动补全了。
郑旭心疼地看着花魁,在月季震惊的目光里,理直气壮地说道:“姑娘,你别多想,我只是把月季当妹妹而已,你稍等我一会儿,我和月季说明白就好了。”
说罢,他狠心地转身,拉着月季她就往屋外走,身后花魁对月季温和笑了笑。
这笑容落在月季双眼里就是明晃晃的挑衅。
屋外的沈嘉禾和沈珠仍旧蹲在一线。
月季红着眼看着郑旭,见他皱着眉,表情不耐,心里知道郑旭心中颇为不满,想到平日里郑旭待她温柔又细腻,没想到遇到那美艳的花魁就换了副态度,不过眼下也不是月季能强硬质问的时候。
她要做个体贴善解人意的红颜知己才行,不能成为为了吃醋而责问书生的泼妇,这样才不会被郑旭讨厌
“郑郎……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对她说我只是你妹妹……我们之间的那些情意又算什么呢,你知道的,月季我最最看重的人就是郑郎,看见郑郎同其他的姑娘欢声笑语,月季这内心,当真是疼的厉害啊……”
月季豆大的泪水滚滚而下,郑书生本来有些气恼月季的出现打扰了他和花魁相会,可如今看见月季的眼泪,又说不出什么狠话了。
“月儿,我只是为了让姑娘不那么受伤。她心悦我许久,可我却无法给她一个正面的回应,若让她知道我们已经之间互诉衷肠了,岂不是痛心万分啊,万一她悲痛欲绝,伤了自己的身体怎么办?”
郑旭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话里有什么不对,他仍旧孜孜不倦地试图说服着月季:
“你想,你有我,可姑娘谁也没有啊,我日后绝对只有你一个人在身侧,我与花魁姑娘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只是哄哄她,你何必如此生气呢?”
月季无语凝噎,她很想大声咆哮一句,那花魁有的是入幕之宾,但那样就毁了她自己平日里温柔娴静的形象。
“可是郑郎,我看见你和她之间这般亲近,内心实在是悲痛万分……我生怕你移情……”月季委屈巴巴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郑旭一脸严肃地打断。
“月儿,你这难道是在怀疑我的为人吗?我在你心中就是那种会移情别恋的坏人?”
郑书生一脸失望的看着月季,仿佛月季玷污了他高洁的为人,哪怕他确实没有道理,但他不能让话柄就这样月季占了去。
月季神色微微一顿,茫然地张了张嘴,她难道还能说是吗:“郑郎,我……”
“好了,月儿乖,等到明日,我就会来找你,告诉你一个很好的消息,乖啊,听话,别闹了。”郑旭摸了摸月季的头发,眼睛里已经有些不耐烦。
月季自然看懂了郑书生的不耐烦,但她不能撒泼,心中憋闷极了。
沈嘉禾观察着月季漆黑的脸色,命人时刻注意着月季的动向。
“若月季对花魁动手,就将她扣住吧,我们燕春楼,不能有这样的姑娘存在。”沈嘉禾低声道,她如今离开了秦府,等将秦琛那家伙都处理干净后,还得靠着燕春楼的手段助她对付元帝。
“好,我猜大抵就是月季无疑了,今早有消息传来,那二皇子的人是故意挑衅月季的,他们打算通过月季给大皇子的幕僚来上一击,能给大皇子添堵就最好不过。”沈珠低声说道。
沈嘉禾点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沈珠道:“最近秦府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自从离开了秦府之后她就很少主动去打听秦府的动向,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会这样放过秦府,照她的计划,那沈清研如今应该会有所动作了才是。
沈珠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小本子翻了翻,恍然道:
“哦,是有件很特别的事情,你前夫的小妾,沈清研逃跑了,昨日不是她孩子的满月吗?她带着孩子去寺庙祈福的时候,带着孩子混在难民堆里逃了,这把你前夫气得够呛,正马不停蹄地找着人呢。”
秦琛能不头疼吗,后院起火成这样,正妻不管不顾要和离,还坏了他一只眼睛,一直爱他爱得不行的小妾居然敢带着儿子逃跑,府内如今乱的一团糟,他钱还没有任何着落,只能将调理子孙跟的药先停一停,平日里温柔的紫衣也对他不冷不热的,没有往日的热情。
似乎从边关回来后,秦琛觉得自己就没有顺过,他狠狠地砸碎了一套茶具,但哪怕他此时头疼欲裂,他还是得去宫内给元帝处理事情。
“给我找!翻遍所有地方都要把那贱女人给我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秦琛对侍从喊道,忽然眼前一阵晕眩,他吃下最后一颗解药,明天就是他要去找沈嘉禾要解药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