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前一天,酒儿忙着贴对联、挂桃符,忙着准备过年的东西。

晚上,她抽空做了几个祈福福袋,给阿大也做了一个。

做好后,她见天色还早,就给阿大送过去。

因为前段时间在镇子河边出现过异象,为了驱散厄运邪祟,祈求来年的平安顺遂,明日年节晚上果鲆镇会举行游龙和踩花,阿大要参加游龙,所以明日不一定能碰上他。

酒儿来到阿大家屋前敲门,来开门的正是阿大,阿大让她进去坐坐,她没进去,将福袋给了阿大后就往回走去。

可阿大突然叫住她:“酒儿妹子,我送你回去。”

酒儿摆手:“不用了,这么近,不用送了。”

阿大看一眼对面的一条黑巷:“那你小心,这两日来镇上参加年节活动的人多。”

酒儿答应着往回走,可没走出多远,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阿大的声音。

“色狼,我叫你跟踪,我非打死你不可。”

酒儿转头看去,就见阿大手持一根木棍,正对着一条巷子里面挥打。

“怎么了,阿大哥?”酒儿问。

阿大:“妹子,你赶紧回去,这歹人鬼鬼祟祟地躲在暗处跟踪你,我把他抓了见官去。”

酒儿不放心,看了一圈,从地上捡起几个石头跑过去帮忙。

可等她走近一看,顿时愣住,手上的石头掉落在地上。

“侯——陆公子。”酒儿惊呼。

巷子里的陆槿抬手挡住阿大挥打过来的棍子,看向她,棍子正打在他被毕螯咬伤的那只手臂上,只听得他闷哼一声。

酒儿赶紧走上前抓住阿大的手。

“阿大哥,别打了,我认识他。”

阿大狐疑地看一眼:“你当真认识?”

酒儿点头:“我真的认识。”

阿大:“那他为何鬼祟地跟着你?”

酒儿也转头看向陆槿,陆槿垂眸看着她,眉心微蹙,不答话。

酒儿只好解释:“误会,他没有跟踪我,是来找我的。阿大哥,你先回去吧。”

阿大看了看他两,不放心地叮嘱:“有什么事大声叫我,我就在屋里。”

酒儿点头:“好,你快回去吧。”

等阿大进了屋,酒儿才转身看向陆槿:“侯爷,你怎么在这?青山没有送你回都城?”

陆槿冷白着脸不答话,抬手扶住刚才挡棍子的胳膊。

酒儿轻叹口气,上前扶住他:“你怎么不躲啊?”

她看向四周,想找个地方替他检查下伤口,母亲在家里,自己家是不能带他去的。

“我住在客栈。”陆槿突然开口。

酒儿跟他去了客栈。

客栈内只有他一人,没有见到青山。

“青山呢?”她问。

陆槿脸色不悦:“你老问他做什么?”

酒儿无奈,这人就是这样,脾气怪的有时候像个小孩:“我是怕没人照顾你。”

陆槿:“他在城中还有些事没办完,晚些才过来。”

陆槿肩上的伤口果然又裂开了,手臂上还出现了几道被木棍打出的红痕,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他身手那样好,明明可以躲开阿大的攻击的,可就是不躲开,是定要让自己担心吗?

酒儿有些生气,紧抿着嘴唇,不说话。

陆槿觉得她是紧张自己,心情顿时好起来了,他刚才看见她与阿大说说笑笑,心中有气,所以阿大打过来时,男人的胜负欲作祟,他故意没躲开。

见她这样担心,他想解释:“我没想到他的力气会那样大。”

酒儿小心地将他的伤口处理好,又重新包扎。

陆槿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小脸,手就有些痒,抬手去碰她脸上画的紫红色胎记,酒儿偏头躲开不让他碰。

他收回手:“为何不与我说话?”

“侯爷如今这样重的伤,为何还不回都城?”酒儿气恼地问他。

陆槿:“我本就是来寻你的。”

酒儿:“侯爷已经知道我在这了,可以离开了。”

“可是你还会离开。这一次你躲到了这里,下一次你打算躲到哪个偏远的州郡?还是你打算去惜山,永远躲开我?”陆槿说着抬头看向她。

酒儿的目光瞬间与他对视,她赶紧将目光移开,否认:“侯爷说笑了,我怎么可能去惜山,大京与惜山素来交恶,而且这次在哀山上还得罪了惜山二皇子,更加不可能去了。”

陆槿握住她的手:“当真?”

“自然是真的,”酒儿想把手抽出来,却被陆槿握得更紧,她轻呼,“侯爷。”

陆槿定定地看着她:“上次在九庄镇,你答应过不会再躲开我,可是你食言了。”

酒儿一时语塞,她当时为了脱身,哄了他,虽然并未答应,但也没明确拒绝,她以为她真的可以逃离他的。

“你始终没有相信过我的话。”陆槿喃喃自语。

酒儿沉默,她是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他们之间有太多的不可能,光有那些话有什么用。

“我怕我一离开,你又会消失,怕你这次消失后,我真的找不到你。酒儿,给我一年时间。”

他审视她的神情,又改口:“半年,只要半年,我定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你所有的担心和害怕都不会存在。”

“我不求你这半年能陪在我身边,只希望你不要刻意躲着我,让我找不到。”

不管是一年还是半年,又能改变什么,事实已经是这样了,多少年都不能改变。

可看着陆槿略微苍白的脸和恳求的眼神,她心口发疼,就好像有人拿着一根针狠狠地在她心口扎了一下。

向来清冷孤傲的长宁侯,何时对人说过这样服软的话。

酒儿动摇了,她带着他的手,穿过衣袖,替他穿衣服:“刚包扎好伤口,小心又要裂开。”

陆槿还是不放开她:“你还没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