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周年庆上,大家都在活动中度过美好的下午。

操场上发出一阵嘈杂的惊呼声,几个人不明所以地看着篮球架轰然倒塌,橡胶跑道裂出大大小小陨石坑般的缝隙,纷纷惊慌失措的跑开,议论着,“地震了吗?”

有女生尖叫一声,被无形的手拖进草丛。她们一边尖叫哭喊,一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草丛里越陷越深。

却不知道是谁在做了这一切。

蒙着一层蓝色的另一个维度的世界里,狂欢般地撕扯着鼓包孵化出来的,是地精。

它们一个个从地下钻出来,裂开嘴,疯狂地嘶吼着,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

墨绿色的皮肤,红褐色的眼睛,侏儒一样,尖细的耳朵和锯齿般的獠牙。

唐念整个人急剧下坠,巨烈的罡风吹得她睁不开眼睛,只觉得手腕处的血液横流,坠落速度很快,几乎眨眼之间便掉到了地面。

就在她以为会粉身碎骨的时候,细沙被风卷起,砸在脸上,时间在某种程度上仿佛拉慢,她整个人被如水流般的漩涡夹裹在一片温暖当中。

血液顺着手腕向下滑落。

腕间那一点小小的涂鸦徐徐扩展,变成浓墨重彩的黑色,仿佛一张凭空拉开的巨大的黑色地网。下一瞬,急剧下坠的视线慢慢向上升起,眼前的画面被不断扩张的黑色填满。

尖锐的锥形黑角在视线尽头出现,紧接着便是巨大的头颅。有半个多媒体教室大的翅膀以令人头皮发麻的角度出现在她身下,古老低沉的嗡鸣咆哮震**的大楼上的玻璃窗不停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唐念一脸茫然的坐在凭空出现的巨大龙身上,抱着它冰冷漆黑的脖子。

大脑陷入死机。

巨大的阴影向上攀升,笼罩在校园的橡胶跑道上。

硕大的头颅向后转,唐念看到了一只竖长的金瞳,一瞬间像被击中一样,电光火石间想起来了,这是游戏里的生物。

她曾在那个叫荆棘古堡的游戏地图里,见过这只龙。

那时它重重地砸在地上,挡住了唐念的去路,头颅中间有个三角形的红色符号,那时有红袍祭司告诉她,如果把手里的匕首刺进去,黑暗魔法就会破除,黑龙也会死亡。

可当时唐念仿佛看见龙在流泪。

心软之间,游戏提示音问她是否要用光明精灵的祝福拯救它。唐念秉承着在游戏里能救一个是一个的想法,选择了使用。

这是那条龙,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黑龙还在继续涨大,变成巨大恐怖的模样。翅膀舒张间,旁边研究生大楼的玻璃壁噼里啪啦碎了几层,依稀可以听到里面传来惊恐的尖叫。

有人在四下乱跑,现实世界的人看不见里世界的龙,他们只以为地震了,拉响了紧急避难警报。

再放任它继续生长下去,将会是一场灾难。

“太大了……”她脱口而出。

没想到黑龙不再生长。

地面上,密密麻麻的绿色地精如同一场灾难。

唐念担忧的看去,下一秒感受到了猛烈的热浪朝自己扑来。

巨龙张开了嘴。

漆黑的巨大空腔中旋转燃烧处熊熊橘色的火焰,事发突然,那些攀附着玻璃墙像壁虎一样向上攀爬的地精迅速被浓烈恐怖的火焰吞噬。

坐在龙背上,唐念已经放弃了理性思考。

她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需不需要挂号精神科,不然眼前这一切超自然的景象,要怎么解释?

这些诡异的生物究竟是她真实看到的,还是大脑中臆想出来的疯狂画面?唐念深呼吸,抓紧龙背上冰冷的鳞片,表情一片茫然。

再这样下去,不等心脏病发,她就会先精神崩溃。

一层无形隔膜下,同一空间不同维度的现实世界里,校园正发出紧急避难通报。

地面遍布大大小小的裂缝,并有多名学生失踪和被不明物攻击受伤,校方发出预警,并通知了相关勘测部门,疑心是地隆现异常现象出现。

大多数学生都对此深信不疑,在警报拉响后第一时间依照提示离校。操场上遍布大大小小的裂痕,橡胶跑道上,林荫树下,甚至教室里,无一幸免。

不久前被困在学校汇报演出厅的十几名学生正在接受询问调查,他们声称,刚刚离开音乐厅时所有门窗都被泥墙封锁。

可校方通过门口监控查证,以及那些出来同一场音乐秀提前出来的学生们口供下,发现所有证据都表明刚刚音乐厅没有任何异常现象出现。

因此,调查组的心理学专家认为,刚刚那十几个人可能是陷入了一场集体性幻觉。

或许音乐厅的某种气体,或许是音乐演奏过程中与空间关系形成某种特殊回响共振,使大家进入了催眠状态,产生了心理错觉,都是有可能的。

只有尧槿觉得不对。

因为她眼睁睁看着唐念和徐枳消失在自己面前。

接受调查的这些人里没有他们的声音,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来过一样,可她敢肯定,刚刚唐念和徐枳就在那场音乐会里,她还和他们对了话,甚至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穿透了厚重的泥墙,消失在了后台的那扇门后。

一切的解释都太过牵强,可在现有的证据,只能给出这样的答复。

在撤离的路上,尧槿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徐枳!”她大喊着跑过去,却猛然听到远处发出破裂声。

是研究生宿舍楼。

中间几层玻璃好像被无形的重物击打过,纷纷破碎摔落在地,紧接着便是一股骇人的热浪。

“她在哪里,是她。”

“什么那里?”尧槿想要与他对话,可对方魔怔了一般,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无数扇玻璃窗的研究生大楼,好像着魔一样朝那个方向跑过去。

“危险啊!”

尧槿拼死拉住了他,可徐枳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她就在那里,她肯定在那里。”

“你到底怎么了?”尧槿崩溃的大喊,抓住徐枳的肩膀,“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话音刚落,就见徐枳静了下来,尧槿以为是自己的劝诫起到了作用,没想到徐枳转身朝彩色的棚摊跑去,好像在寻找什么人。

掀开其中一间摊位的帘子,钻了进去。

尧槿跟着追过去,发现是一间……占卜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