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羽刚刚咪上眼,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刚才大船停泊的岸边。
是她?怎么会是她?
张天羽心里一惊,赶紧压低头部,以免被朱晗月发现。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蹲在这里干什么?”朱晗月拨开了他头上的玉米杆子。
张天羽尴尬的站起身子,笑道:“月,月儿公主,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朱晗月生气道:“码头在砍头,你不去救他们,却躲在这里,算我看错了你!”
说完便扬长而去,张天羽刚想问砍谁的头,那朱晗月却跑得极快,一转眼就已经不见了身影。
“原来她的轻功如此了得!”张天羽嘀咕着。
待他慢腾腾的走到码头时,只见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人。他抬头看时,不禁口瞪目呆,那监斩官却是至尊朱文!
至尊满脸怒气,命令刽子手尽快行刑!
人群里即刻发出**声,一些胆小的便不敢看台上被砍之人。
“真可惜,这么标志的姑娘。”众人纷纷议论着。
张天羽抬头望去,发现那被砍之人居然是季九妹!他心里一阵慌乱,心里念着“季九妹,怎么回事?她怎么闯祸了?难道船上的人都被至尊抓了么?”
“咔嚓”,刽子手手起刀落,众人惊叫不断,不忍直视。
“什么,这,这就完了?”
张天羽心里惊恐不已,但双腿好像灌了铅似的拉也拉不动,嘴里想喊却喊不出来。
当刽子手走到下个行刑人之前,张妞倔强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张天羽。
除了在果蔬园里,张妞还算受到张天羽的体贴照顾。自从离开了昆仑派,张妞似乎没有一日舒服的日子,东奔西跑的,鞍前马后的毫无怨言,因为她觉得他是她唯一的亲人。
张天羽的感觉气息一紧,有些透不过气来。她是他的徒弟,他不能袖手旁观。可是,他的手脚被一种魔力束缚着,怎么也动不了,他无奈无力的低下了头。
众人又是一阵尖叫。
“是凌双儿!”朱晗月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冷漠的说道,“要不是她,至尊也不会生气,她们也不会死。”
闻言,张天羽猛然抬头,见凌双儿双眼无神目光呆滞,嘴里说些什么。
“你的剑呢,你手中握着天下炙热的烈火剑,然而你的心却如此的冰冷,看到从小陪你长大的青梅竹马就要被行刑,却无动于衷,你,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应该用你的真阳剑法救出他们!”
果然是剑仙,他说的每个字,字字刻在他的心上,让他生不如死。
“这么漂亮标致的姑娘,哎,太可惜了,仙女也比不上。”
众人又是一阵惊叫。
“今天杀的人真多啊,这个人看上去好可怜啊,个人还这么瘦小。”
“瘦小?难道是雷十音?”
抬头看时,泪水已经朦胧了他的双眼,任他怎么睁开,只是看到一个影子,一个让他似曾相识,又感觉十分遥远的影子。
他感觉是十音,又不大像,只是让他心疼无比,胸中莫名的悲伤。
“住手!”
一声怒吼震彻云霄,他终于挣脱了束缚,一个飞身已经到了台上。
然而,还是太迟了,太迟了。
喷涌而出的鲜血溅在他脸上,这一刻,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烈火剑已出,噗的一声进入了那刽子手的胸膛。
临了之际,他发现,倒下的那刽子手,却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啊!”
“师傅,师傅,你怎么啦。”
张天羽一咕噜坐了起来,惊慌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长叹了一口气。抬头见张妞惊讶的看着自己,想到梦中她被,忽然一阵心酸,搂过张妞的腰,紧紧的抱住她。
张妞一怔,心想刚才师傅一定是做了噩梦,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辈,柔声说道:“别怕别怕,乖,只是个梦而已。”
张天羽庆幸刚才那只是梦而已,搂着张妞,轻抚她的后背,不想放开。
“师傅,你再不放开,徒儿都要憋死了。”
张天羽这才放开了张妞,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四叔让我来接应你,刚才我发现四周有些人鬼鬼祟祟的出现,不知道是哪些人?”
张妞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出现在他们前面。
“是你!”
张天羽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冷冷道:“图都给你拿走了,还跟着我们干什么?”
张妞见是黑衣人,那个抢走她藏宝图的黑衣人,寒光剑“噔”的一声已经出鞘,拦在前面。
“你们太大意了,被这么多人跟踪,却还蒙在鼓里。老夫只是来提醒你们,看好了金牌,或许以后大家还是可以合作的。”
说完,他一个飞身,消失在玉米地里。
“糟糕,金牌刚刚到锦娘手里,这黑衣人是如何得知的?”
张妞恨恨道:“抢了我的藏宝图,打伤了师傅你,现在居然惺惺作态给我们通风报信,不知要闹哪样,师傅,我看我们还是赶紧找到剑神回船上去吧。”
张天羽点了点头,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刚想出玉米地,却发现四周的杀气弥漫着。
“妞儿小心!”
他们二人背靠背站着,持剑凝神戒备。
果然,玉米地里渐渐的伸出十几把戒刀,把他们团团围住。
领头的是个瘦高个,他上下打量着张天羽二人,问旁边的跟班的,“你看是不是他们?”
跟班的赶紧拿出一张画像,对着张天羽一顿好瞧,然后凑到领头的耳边说道:“八成是他!”
“他娘的,有画像,你看仔细了,是不是?”
“老大,是的,错不了!”
领头的脸上闪过一丝讥笑,手里晃了晃戒刀,对准了张天羽,笑道:“把剑留下,人可以走了。”
“张什么羽对吧,把你的剑留下,人可以走了。”
张天羽一听这般强盗要他手中的剑,笑道:“只要剑么?真奇怪,我边上这么漂亮的妞你们不要么?”
领头的嘴角一动,讥笑道:“漂亮?你也不打探打探我们望江楼的姑娘们,是有多风情蚀骨,就她这三大五粗的,谁看得上啊?”
“老大,我,我可以的,我要……”
“去你娘的,瞎了你娘的狗眼,老子从来劫财不劫色!”领头的贼盗骂道。
“师傅,让我砍了这些强盗!”
“哎呦喂,这么野,我说什么羽兄弟,你要找个相好的,也要寻个温柔可人的啊,这么野性难训,你的口味可真是够独特的了,哈哈哈……”
见众人都没有笑,强盗头尴尬的收回脸色,挥了挥手中的刀,怒道:“放下剑,不然老子这么多兄弟一起上,把你和你相好的剁成肉泥,你信不信?”
“别别别,老大,你要你就拿去。只是,我有个问题,你为什么只要我的剑,而不要她的剑?”张天羽指了指张妞手中的剑。
“师傅你!”张妞急了。
“她的剑值钱么?我听说你的剑值一千两,要不然岂不是辱没了我们码头帮的威名?”
“老大,你把我们码头帮的名号泄漏出去了。”
“啪啪”两下,强盗老大怒吼着:“老子不知道啊,用得着你提醒吗,滚!”
说完,把刚才嚷嚷的手下踢得屁滚尿流的。
“这么说,是码头帮帮主要我的剑了,是么?”
“是的,我们帮主要我偷到此剑,他,他给我一百两银子,怎么样,你都知道了,可以把剑给我了吧,我也不想杀生。”
“哎,你们帮主让你来偷我的剑,你却来抢,你这是何道理?”
“什么道理?不是一样么?”
“当然不一样了,偷可以,抢的话,你要首先打得过我啊。”
“师傅,还有我呢。”
“对,你要打得过我们俩才能抢走呢。”
贼老大忽然感觉自己受到了调戏,不再废话,把刀一挥,众贼立即围了上来。
“妞儿,我的真气几乎用光了,还是你来吧。”
“那你刚才还调戏我!”
“我那不是想增加点气氛,师傅还是疼你的啊。”
“上!”
贼老大一声喝下,十几把戒刀一起劈了过来,重重的砍在张天羽的身上。
“妞!”
张妞还在半空中,见师傅被戒刀砍到,心里一晃,一道寒气一闪,玄阴第四剑剑气冰封已经使出。
只见接近他们的众贼手中的戒刀被凛冽的寒气冰封,把握不住,纷纷落到地上。
“老,老大,他们会魔法!我们撤!”
除了被张妞制住的贼老大,其余喽啰一听到“撤”字,撒开大腿就跑,一眨眼已经隐没在玉米地里。
“别,女侠饶命!”
“妞儿,砍了。”
“啊,大侠饶命,饶命啊,我,我只是个下等的头头,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这一切都是我们帮主叫我们干的。”
“你们帮主在哪里,他为什么要我的剑?”
张天羽怒道:“带我们去,你们帮主在哪里?”
张妞低语道:“师傅,这些贼众反正打跑了,我看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天色已经不早了。”
张天羽笑道:“我自有妙计。”
二人押着贼老大,往望江楼走去。
三人穿过望江楼主楼大堂,往裙楼走去。上了二楼,走在廊道里,往外边看,便是码头的仓库。众多的帮工在搬运货物,显得一派生机勃勃。
帝都就是帝都,张天羽感慨这里的繁华,也感觉能在此地立足的人物皆非池中之物。
“这,就是这里。”
张天羽见贼老大指着一间房间说着,便把贼老大一起推了进去。
果然,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显得气度不凡,见他们到来,他倒也不觉得意外。
他站了起来,连连拱手道:“是天羽少侠么?”
张天羽和张妞面面相觑道:“你就是码头帮的帮主?”
中年男子一怔,笑道:“码头帮?或许可以这么说。在下龙向风……”
张天羽打断了中年男子的话,厉声道:“你是中江帮的!”
龙向风脸色突然大变,指着贼老大,让他下去。
贼老大赶紧溜走了,连门都不曾关上。
龙向风关了门后,轻声问道:“天羽少侠,刚才是我的一个玩笑而已,还请见谅。”
张妞气呼呼的指着她师傅上的破碎衣服,怒道:“让我砍你一刀,然后说开玩笑,你可愿意?”
龙向风看了看张天羽的衣服,抱拳道:“这般兔崽子,连事情都不会办,真是对不住了。今夜你们哪里也别用,住在我们望江楼最好的客房,两位意下如何?”
张天羽望了望张妞,再看看龙向风,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两位别多心,在下只是尽地主之谊而已。我姐龙向雨的信我早早的收到了,本想去接你们,但想到船上人数众多,所以一直耽搁下来。”
张天羽心想他知道龙向雨,想必也不会错,毕竟帝都的码头,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开张的。只是那龙魄烈火剑的问题,那贼老大怎么知道的。
张妞问道:“你们码头帮有多少人,我们有几位兄弟上了码头后和我们走散了,不知道能否让你手下的兄弟帮忙查找?”
“对对,他是华山派掌门人白宋杰等人。”
“哎,真是凑巧,他们一行人刚刚住下,还是我们接待的。”
“那他们几个人?”
“总共四位,两男两女,却住了三个房间。”
张天羽自言自语道:“那就是他们了。既如此,那今晚我们也住这里了,还请龙帮主安排。”
龙向风看了看两人,笑道:“一间?”
张妞羞着脸别过去,只等她师傅的回答。
“帮主说笑了,二间吧,只是让你破费了。”
龙向风笑着摇了摇头,开门把二人带到大堂掌柜处。
望江楼不愧是望江楼,房间里的摆设可不是西州府的客栈可以比拟的。
真丝家私,梨木家具,景镇瓷器,房间更是宽大而豪华,如果说十两银子,那是绝对值的。
张天羽坐在套房中间的梨木桌旁,刚想倒水喝,只是一想到那剑的问题,他又放下了茶杯。
龙向风,他会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呢?如果是的话,那就麻烦了,不知道夜里会不会出什么纰漏,想到这里,他走了出去,敲了敲张妞的门。
张妞知道是她师傅来了,心里的小鹿嘭嘭直跳,纠结了半天,还是开了门让张天羽进来。
“我等半天了,你怎么才开门?”
“我刚才,刚才在……”
张天羽反锁了房门,径直走到桌子边坐下,然后解下烈火剑平置在桌上。
张妞见师傅反锁了房门,脸上一下子感觉火辣辣的,呆立不动。
“妞儿,你站着做什么,赶紧过来啊。”
张妞“嗯”了一声,不敢看她师傅,也坐在桌旁。
“怎么,你,你发烧了,脸色这么红?”
“没,没发烧。”张妞嘴上说没发烧,只是感觉脸上好似浇了油一般,越发烧得烫了。
“师傅,你,你刚才被砍了几刀,还疼吗?”
张妞似乎想转移话题,不料张天羽一拍大腿道:“是啊,你不说,我一点不疼,你一说,我感觉背上火辣辣的。”
说着,便脱了上衣,露出厚实光洁的肌肤来。
张妞“哎呀”一声转过脸去,害羞得不敢看她师傅的身体。
张天羽头靠在桌上,听到张妞哎呀一声,以为自己的刀伤很重,便说道:“金疮药倒些上去吧。”
张妞听闻,从怀里掏出一瓶金疮药,打开瓶盖,刚想倒在师傅的伤口上,却发现她师傅的背部光洁无暇,那身体的线条极为性感,紧不自觉的把手贴在他的背部,来回抚摸着。
她感觉口干舌燥,心中一团团的热气往头顶上冒,有些大汗淋漓之感。一时竟把持不住,从后背搂住师傅的腰部。
张天羽感觉张妞有异样,赶紧转过身子。他见她迷离的眼神,红晕的脸颊,急促的呼吸和起伏的胸脯,似乎要爆发的模样,心想如果再拒绝她,万一以后江湖险恶,怕后悔也迟了。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子,一把抱起张妞,往床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