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很是顺利,没有遇见任何技术难题,木景完全看不懂沈时萱在做什么,旁人在肯定也觉着沈时萱故弄玄虚。
可事实证明,跟着沈时萱,才不会迷路。
殊不知,在地下更深的地方,有人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关凡负责整个实验室的监察工作,此处保密性极强,基本与世隔绝,今天实验基地的后面突然打开,险些把他吓死,直到认出了其中有一个是木景:“那个一夜豪赌赢了30个亿,价值一座城的小子?老子干几十年没想到这种晋级方式。”
“他们怎么不进来?”他的妻子廖欣然也在他的身边,见到来了新人相当开心:“我给他们做炒泥鳅。”
“另外一个姑娘你看着眼熟不?”关凡反复盯着监视器里面的女孩儿。
廖欣然眼睛一抽:“这姑娘怎么长得和黄曦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真是一出好戏啊,薛与黄两家子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后辈倒是还能在一起谈天说地。”关凡若有所思:“可如果说,他们两个的血正好能操纵阴阳转,那不刚刚好可以孕育天之子?作孽啊!”
廖欣然一听这个也摇了摇头:“造化弄人啊!不说了,我去给夜班技术员送酸梅汤去,解解暑。”
沈时萱找起路来非常快,木景则保持着一定节奏跟在她身后。
古时候盗墓,一般走在后面的要非常信任前面的人,因为很可能遇见那种第一个人走了,但后面的人没办法走的情况。
但是一开始沈时萱是真的信任他,或许只是无意为之,但在进入密室的时候她是率先冲进去的这个举动还是给木景留下很深的印象。
并以返程也跟在其后的形式回礼。
前面不远处就出了树林。
木景敏锐的发现驻守在外面的人。
时间不过凌晨三点。
木景二话不说顿住脚步,转而拉着沈时萱的手再次往树林深处走去。
沈时萱默不作声,一次合作足以令她看清木景的为人。
他极为理智,每次下决定都有很深的考量,越有本事的人越不屑强迫他人做什么。
因此,她相信木景之前冒犯的举动只是怕她的伤情影响了行动。
紧接着,沈时萱吃痛的一闭眼,木景把她推到树干上……
暴力翻过沈时萱的肩膀,与她面对面,然后高大的身子欺身过来,压低声音,道:“叫~”
沈时萱脑子一懵,木景的大掌摸上她腰臀的细肉,眼睛也提醒似的瞄了瞄远处。
沈时萱胳膊死死把自己护住,尝试着发出一声轻哼。
成功吸引了那群正在搜索的人的注意。
木景的戏更足,带着沈时萱一起滚落草地,明明两个人是错位状态也让沈时萱面红耳赤。
大概嫌弃沈时萱的声音太假,他自己开启低音炮模式。
沈时萱想起早些时候在灰慕号上听到的传闻,本来没有当真,现在看来,他之前的传闻也是如此传出去的?
事实也是如此,他已经强大到一个人搞定一切了。而且,他们可是不到八点左右就进入林子了啊……外人知道会怎么想?
紧接着,木景匍匐前进,让沈时萱一个人表演吸引那群人的注意。
咚咚两声,旁边传来两个野人陆续倒下的声音。
沈时萱面无表情的站起来,让自己陷入麻木,拍了拍身上的灰。
“时间比预计早十分钟。”木景看了一眼自己的表,从山林里拿出两个包袱,又是潜水服:“现在人们睡得熟,他们每天换班可能晚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内他们发现同伴遇袭,这期间我们必须穿过部落才能到底海边,六点的时候,灰慕回来接应。”
沈时萱一面换衣服,一面走神,她倒很快习惯这种动不动上山下海的日子。
如果过惯了这样的日子,谁还能满意那样平静的生活呢?
她此刻倒理解了黄曦岑的想法。
当年沈昭仁也是因为在儿女的教育问题上出现分歧才离的婚。
那时沈时萱10岁,沈符明13岁,沈昭仁按照沈家的传承为沈符明规划好了路线,黄曦岑不同意,当年她违背黄家的意愿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要的可不是这样的结局。
沈昭仁答应为了黄曦岑去跟沈家谈,可沈时萱的爷爷也不是好搞定的老头,黄曦岑心灰意冷,带着沈时萱远走港城,并以陆家产业为跳板,打下自己的事业版图。
在很多人看来,那也已是大女主荣耀归来的终章。
可最终那只是黄曦岑起飞的序曲,仅仅五年之后,她就抛下沈时萱,远走暗城。
也只有这样惊心动魄的生活,黄曦岑的天赋才有了归属,野性才有了舞台。
或许有朝一日沈时萱还能再见到黄曦岑,她也能将自己的经历与她说,黄曦岑肯定会说,干得好,再与她分享自己的故事。
黄曦岑其实从不与沈时萱说起这些,因为她当年还小,说了也得不到回应。
至于沈昭仁,他是个传统的古板的老中医。
几乎可以想象,黄曦岑说,自己曾经在某原始部落维修机关阵,住过一段日子,沈昭仁会瞪着眼睛,用担心且严厉的口吻道:“那可太辛苦了,以后你终于可以逃离那样的苦日子了。”
黄曦岑便只能一面享受着温情,一面遗憾自己内心里热烈的无限的情怀无处释放。
久了,她或许就不愿再说。
到时候沈时萱可以骄傲的对黄曦岑说,自己是可以理解她的。
不过想起沈昭仁,沈时萱身为老中医的闺女,体内的血脉也有些觉醒,她换好衣服,与木景会和,打趣道:“你困不困?我给你下个提神醒脑针?”
木景莞尔:“怎么会不困?你来岛一遭,时差都不用倒,白天睡,晚上干活。我来岛一遭,白天应酬,晚上爬墙,记不起自己有多久没合眼。”
两个人一前一后,沿着部落的边缘飞快的通过。
也没什么技巧,尽量控制身型,不要发出动静,剩下的靠体力硬扛就行。
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沈时萱与木景提前一个小时到达岸边。沈时萱气喘吁吁,对着还茫然四顾:“灰慕呢?来接我们的船呢?”
木景摸了摸鼻子:“我们还需要再游一段路,灰慕的船停靠有风险。”
沈时萱无力跪地,欲哭无泪:“我是现代人,我体质不太好……新伤旧伤一大堆,腰上还缝着针没拆线,木老大,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
木景恍然有些心烦意乱,换个人这么给他刷他分分钟丢海里喂鲨鱼,可到沈时萱这,他蹲下来哄:“别哭了,再游十公里而已,等你到了暗城,这就是个热身。”
沈时萱看着木景脸色不善,没辙认命。
等终于游了十公里,一艘华丽丽的商船巍峨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灰慕站在船头,给他们扔下救生圈。
沈时萱身软如泥,靠在甲板上喘粗气,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
木景则在沈时萱之后登船,依旧神采奕奕,说他睡饱十个小时,刚做SPA出来都有人信。
灰慕则面色如土,吃了苍蝇一样道:“我的船让薛家截了,薛家家主要亲自来接你。”
沈时萱垂死病中惊坐起:“薛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