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五年

翻身复进七人房,回首峰峦入莽苍。

四十八盘才走过,风驰又已到钱塘。

诗赋人生

1955年春,毛泽东到杭州时,不仅多次登赏北高峰、南高峰等山,其他许多有名的山他都登游过。后来他在杭州与张治中谈到西湖四周的山时,毛泽东问道:“天竺山的南、北高峰你去了吗?”张治中说:“我跑不动,又没有滑杆,所以没去。”毛泽东笑道:“可以自己走上去呀!北高峰我上去四次了,南高峰、烟霞岭、玉皇山、凤凰山、灵隐山,还有其他有名的山,我都上去过。”不仅如此,毛泽东亦曾去过远离杭州的浙江名山、位于德清的莫干山游赏。莫干山在德清县西北27公里处,属天目山分支,山高700余米,山上林木繁茂,多修竹,山路盘旋曲折,上下有十八盘。有剑池、芦花**、花厅、怪石角等名胜,风景幽静。相传春秋吴时铸“莫邪”、“干将”两剑于此,故名。

毛泽东这次登游莫干山,去时乘坐的是斯大林送给他的苏制吉姆车,随行的有秘书林克等人。这次游山时,毛泽东爬得更远。他先是到观瀑亭观赏瀑布,再顺芦花**山路向西攀登,攀上了莫干山的最高峰——塔山。这塔山,是因后晋天福二年(公元937年)建塔而得名。毛泽东在塔山顶上极目四望,东眺浩淼的太湖,南观蜿蜒的钱塘江,只见运河如带,天目如屏,美不胜收。归途中,汽车沿着曲折盘旋的山间公路飞驰而下,转瞬间莫干山群峰在茫茫云雾中远去。昔阳余辉中,车子不觉来到良渚,驰近杭州地界的吴家塘。这时,只见余兴未尽的毛泽东将身一仰,随口占出一绝:“翻身跃入七人房,回首峰峦入莽苍……”

这首诗,作者留存的手迹有五件。其中有三件的首句为“翻身复进七人房”,一件为“翻身复入七人房”。另有一件铅笔字手迹,标题是《天目山》,首句为“翻身跃入七人房”,次句为“回首烟云是上苍”。1993年第6期《党的文献》在正式发表这首诗时,注明“根据手稿刊印”,但未发表毛泽东的手稿。

注释

七人房?毛泽东乘坐的汽车是斯大林赠送的防弹车“吉斯”,俗称“七人房”。它可以隔成驾驶和乘坐两部分,共有七人座。

钱塘?指杭州。宋柳永《望海潮》词中有句:“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钱塘本为旧县名。秦代置钱唐县,治所在今杭州市西灵隐山麓,隋代移今杭州市。唐代以“唐”为国号,始称钱唐为钱塘。参见《五律·看山》杭州注释。

意会

身在山中时,与山更相近。爱山却有离山时。此时山不复是奔腾的战马,而是一幅迷离的画。回首间,将那万般恋情,随着那凝重的目光,留置在山峦的苍茫云气里。而看山人却风驰电掣,返身到自古繁都钱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