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早上保罗早早起床了。他已决定至少去卖几天报纸,因此必须一大早开始。他带了1美元钱,用一部分买了一批日报。他站在印刷厂广场,开始寻找顾客。他是一个有进取心的男孩,坚信做任何生意都会取得很大成功。因此10点钟时他就卖完了那批报纸,净赚50美分。
卖早报的时间已经没多久了,而在下午最先的报纸发行前又无事可做。
“我去商业区看看乔治·巴雷情况如何。”保罗想。
他穿过百老汇大街,不久就来到他熟悉的那个摊位。
“乔治,生意怎么样?”他询问道。
“相当好。”巴雷说。“我已经卖出4条领带。”
“你身体怎么样?”
“还没恢复到以前那样。我比以前更容易累,我想我不会长期做这种生意了。”
“你打算不做了?那你准备做什么?”
“我在费城得到一个机会,或者说下个月初吧。”
“什么机会?”
“我母亲昨天收到她堂兄的一封信,他在切斯纳特街开了一家店铺。他答应让我去当店员,最初给我每周10美元的薪水,不久还会增加。”
“那可是一份好差事。我也想获得这样一份工作。”
“保罗,我想要告诉你的是,你最好买下我的摊位。你知道怎样卖领带,而且能够赚钱。”
“但有一个问题,乔治。”
“什么问题?”
“我没有任何资金。”
“要不了多少钱。”
“要多少?”
“我将以成本价卖掉所有存货。”
“你认为有多少?”
“大约25美元。还有一个货架,就算值10美元吧,总共35美元。钱不多的。”
“可我没有那么多钱。我说说我的办法。我买下它,先付5美元现金,其余的在一个月内付完。”
“我本来是愿意的,保罗,但我现在就需要所有这些钱。搬到费城去要花很多钱,所以只要能收到的我都要带走。”
“我希望能买下你的摊位。”保罗沉思着说。
“不能借些钱吗?”
“你想什么时候出让?”
“今天是17号了。我想在22号前。”
“我想想怎么办。请给我留到明天吧。”
“那好!”
保罗步行回家时一直想着这个意料之外的良机。他已代理过乔治·巴雷销售,每天赚了1美元,虽然只获得一半的利润。如果他自己当老板,干得同样出色,每周就能赚12美元。这样一算让他大吃一惊。每周赚12美元,那么每月就大约就是50美元。这样他就能够拿出更多的钱供养家人,并且还可存点钱。但怎样筹措所需的资金却是一个大问题。要是保罗有一家铁路公司,他可能会发行一批可用金钱支付的高利息抵押债券,并通过某一家大银行兑现。但他对金融计划并不太熟悉,因而不知所措。普雷斯顿先生是他唯一有钱的朋友,而他不到万不得已时是不愿请求先生帮助的。
“什么事让你这么严肃,保罗?”他走进房间时母亲问。“你回来得真早。”
“是的。我进的报纸都卖光了,想早点吃饭,以便及时拿到下午的第一批报纸。”
“你心情不好吗?”
“好极了,我有一个好机会,我正在考虑是否能够接受它。”
“什么机会?”
“乔治·巴雷想出售他的摊位。”
“他要多少钱?”
“35美元。”
“它值那个价吗?”
“是的,完全值,而且不只值那些。如果我拥有它,一天能赚两美元。但我没有35美元买下它。”
“我可以给你9美元,保罗。我有点储蓄,替普雷斯唐先生做衬衣的钱我没有动。”
“我自己有5美元,但加起来也仅有14美元。”
“余款可缓些时间给他吗?”
“不行,下周一早他就要去费城,因而他想拿到所有现金。”
“错失这么好的机会可惜的。”霍夫曼夫人说。
“我正是那么想的。”
“按一天两美元计算,你能很快存够这笔钱。”
“我可以在一个月内付清——我的意思除我们的14美元外。”
“过一两天我将做完剩下的6件衬衣,我想那时普雷斯唐先生又将付给我9美元。我可以再给你6美元。”
“那就有20美元了。或许乔治·巴雷会同意的。如果他不愿意,我只好鼓起勇气向普雷斯唐先生求助了。”
“他好像喜欢你。没准他会信得过你,给你钱。”
“我可以把货给他作抵押。”保罗说。
“如果他可以取消抵押品赎回权的话,可要好好为他供应领带呀。”霍夫曼夫人微笑着说。
“那些领带他一根都不能用。妈,我想给你说的是,我想到街上去捡一个钱包,假定里面装有20或25美元。”
“那倒是真便宜你了。”母亲说。“但是我认为依赖碰上这样的好运是不现实的。顺便说一下,”她突然说,“毕竟,我或许能帮你。你不记得两年前我在中央公司捡到的那个金戒指了吗?”
“你为它登过广告的那枚戒指?”
“是的,我登过广告,或者说是你父亲登过广告,但我们一直没找到主人。”
“我想起来了,妈。你还把它保存着吗?”
“我去取。”
霍夫曼夫人来到大衣箱旁,将它打开,取出提到的那枚戒指。它是枚镶有一颗大钻石的金戒指。
“我不知道它值多少钱,”霍夫曼夫人说,“但要是这戒指正如我想的那样是一枚钻戒的话,它一定值20美元。”
“你问过它的价吗?”
“没有,保罗。我一直把它保存着,心想如果哪天我们生活实在没办法时,它可能会有帮助。只要我们的日子不是太苦,我想就要把它保存起来。另外我还有个想法。它可能属于某个特别珍惜它的人,我们有一天也许会找到它的主人。不过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那不太可能了。所以如果没别办法筹措到这笔钱,你可以把这枚戒指卖掉。”
“我可以用它抵押30天,妈。那时,我应该能够用做生意赚的钱把它赎回来。”
“我想你不可能从当铺老板那儿得到多少钱。”
“无论如何我可以试试,但首先我得与乔治·巴雷见一面,看他是否愿意先收下20美元,余下的月底付清。”
“保罗用一张纸把这枚戒指包起来,把它放进背心口袋里。他一直等到吃过午饭,然后马上来到那个领带摊位,向乔治·巴雷提出了他的建议。”
这位年轻人摇了摇头。
“我很想帮你一下你,保罗。”他说。“但我必须得到这笔钱。还有一个人出价22美元,给现钱。如果不能得到全部现金,我只好同意他。我更愿意卖给你,但你知道我得考虑自己的利益。”
“那当然,乔治,我对此毫无怨言。”
“我想你能在某个地方借到这笔钱的。”
“我的朋友大都和我一样贫穷。”保罗说。“但我想我能筹到这笔钱,只要等我两天就行了。”
“好的,保罗,我愿意等两天。我之所以想转让给你,就因为我生病时你给过我帮助。要不是因为你那段时间都白费了。”
“有志者事竟成,乔治。”保罗说。“我一定要买下你的摊位,无论如何都将筹到这笔钱。”
保罗买了一些报纸,他不想失去下午的生意,一小时后他就把它们卖光了,获利20美分。这使他今天赚了70美分。
“还不如我过去干得好,”保罗自言自语地说,“但或许我能赚得越来越多的。现在我得去看看这枚戒指能抵押多少钱。”
他按照自己的决定来到常常经过的那个当铺。当铺在卡特汉姆街,一直由一位英国老人经营,虽然他就住在当铺后面的一个简陋房间里,但人们普遍认为他积累了一笔可观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