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哪受得起,我赶紧把他扶起来,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杨忠压低声音对我说:“是我爹他不肯走,家里灵堂撤不掉,我们孝服也不敢脱,你瞧!”
说着,杨忠解开外套扣子,里面果然套着一件孝服。
我一时间有点儿摸不着头脑,连忙又问:“我没听明白,杨老爷子不肯走是什么意思?”
“之前冷老跟我说过,他会带一个能人回来帮我解煞,刚才你一进来就能看出异样,他说的人一定是你!求你帮帮我们!”
冷先生和他说的那个人是不是我,这我不清楚。
但我看他现在的状态,应该是受了不小的折磨。
我相信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对他们家的情况提出质疑。
所以在我眼里,他更像是病急乱投医。
不过,和白丧相关的事,毕竟是我的饭碗,高低得端稳。
我深吸一口气说:“你别着急,棺材在哪儿?先带我去看看。”
可杨忠却摇头苦笑,指着天花板,魔怔道:“没有棺材,连尸体都不见了,整座院子就是棺材,我们……都是陪葬的!”
杨忠突然拼了命地阻止我离开这间屋子。
他对我又拉又拽,嘴里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根本听不懂说的是什么。
突然,我灵光一闪,脑海中顿时想到一种可能性……蛊术。
杨忠现在的样子就和中了蛊的人一模一样。
虽说这还只是推测,但我隐约觉得,这回肯定猜得没错。
从我们进屋后,他就表现得不大对劲,看来问题应该就出在这间屋子里。
“救救我吧,求你救救我吧……”
他已经彻底魔怔了,我站在床边,可他却在对着墙说话。
得加快速度,不然我担心他再这样魔怔下去,会彻底变成一个癫公。
我观察了一圈,发现屋子里没什么人气,说明平时应该没人住。
应该是杨老爷子去世后,杨家人临时收拾出来的客房。
乍一看,确实很难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就在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判断错了的时候,**的红色绣枕,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诶?不对啊。
杨家可在办丧事呢,是谁不想混了,在**摆红色的枕头?
最离谱的,这居然还是一对鸳鸯绣枕。
只不过刺绣用的是红线,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来。
“我来看看,到底藏了个什么玩意儿……”
小声嘀咕完,我才刚准备拿起枕头,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少爷,少爷,冷家来人了。”
冷家?
从时间点上算,应该不是冷先生,除非他们半路调头。
既然不是冷先生,那冷家跟杨家交集最多的,我想……应该是冷俊锋吧?
而且我也听得出来,门外站着的人,没有杨忠身上所体现出来的怪异状态。
这间屋子,果然有问题。
“少爷?少爷?”
门外的人又喊了两声,于是我赶紧回应道:“外面的人听好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从外面把门撞开!”
“你是谁?我们家少爷呢?”
我就知道不会那么顺利。
既然无法沟通,那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冷家人引过来。
“你去把冷家人叫过来。”
他没有回应我,反而用力抖了抖门。
但一切都和我预想的一样,门根本就打不开。
如若不然,我早就开门出去了。
好在对方没有坚持太久,很快我就听到了他离开的脚步声。
过了一会儿,门外乱哄哄的,一听就知道来了一群人。
“砰砰砰!”
“杨忠!快开门!我是冷俊锋!”
我猜得果然没错,听到冷俊锋的声音,我连忙答应道:“冷大哥,我是李小安!你快让他们把门撞开,这屋里不对劲,杨忠魔怔了!”
“李小安?你怎么没和烟烟一起回去?”
“这事儿晚点再说,先解决眼前的事。”
在冷俊锋的佐证下,杨家人这才准备动手撞门。
我把已经魔怔的杨忠拉到一旁。
没过多久,只听“咚!”地一声,房门就被人给撞开了。
然而就在门被撞开的一瞬间,杨忠忽然开始浑身抽搐。
“快!打一盆清水,再拿条干净的毛巾来!”
杨家人手脚很利索,刚一分钟,他们就把东西拿来了。
我把毛巾沾上水,一把塞进了杨忠的嘴里。
这么做其实和处理羊癫疯一样,是为了防止他咬到自己的舌头。
不过目前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想要彻底把蛊毒解了,还得先弄清楚杨忠被下的到底是什么蛊。
我让杨家人先照顾好杨忠,然后又和冷俊锋大致说明了一下情况。
冷俊锋没多问,点了点头就和我一起在屋里开始寻找蛊毒的下落。
“冷大哥,这张床明显有人睡过,而且家里还挂着白丧,这里却有一对鸳鸯绣枕,蛊毒八成藏在枕头下面。”
听到我的话,冷俊锋转而问杨家人:“你们都听见了?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把枕头放这里的?”
杨家人纷纷摇头表示不清楚。
但我更好奇的是,冷俊锋在杨家居然这么有话语权。
算了,既然这些人都不清楚,那就只有我来亲自验证一下了。
我找来根棍子将枕头挑起来。
可枕头下面什么都没有,但没关系,不在下面那就一定在里面。
于是我又叫人拿来一把剪刀。
我刚把整套裁开,看到的枕芯居然是红色的。
准确来说,枕芯是被血给染红的。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搞了半天居然不是蛊术。
这显然是一种降头术。
“冷大哥,杨忠肯定睡过这张床!”
话音刚落,一个杨家的仆人就接话说:“对对对!少爷这些天很少回自己家,来了也都是睡在这屋里。”
这个线索至关重要,显然是有人故意要害杨忠。
但杨忠不是三岁小孩,看到这么诡异的鸳鸯绣枕,他睡之前肯定会起疑心。
除非……他是心甘情愿睡在这儿的。
想到这儿,我赶紧又问:“除了杨忠,还有谁在这屋里留宿过?特别是跟他一起来的,而且还是个女人!”
杨家人纷纷沉默,但我看得出来,他们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说。
真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