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林落落比前世的沈嘉禾更加清醒,她出生卑微,不过是秦老夫人发远方亲戚,她不像沈嘉禾前世那样奢求爱情奢求亲情,在她的心里,爱情和金钱,她总要站一个。
秦琛下朝后,并没有立刻离开宫内,他慢步走在最后,等所有官员都远远走在前方时,他才脚步一转,朝太医院都方向走去。
褚泽元一早就发现了秦琛的不对劲,待秦琛转身后,他对身边的官员摆摆手告别,随后便前脚后步地跟上了秦琛。
秦琛直直地走到太医院的老太医胡太医的跟前,他左右看了看,见药童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没注意到他,才放心地在椅子上坐下。
“秦将军到老夫这来,所谓何事?可是染了风寒或是家里老夫人身体不好了?”胡太医眯着眼睛看清秦琛之后,和蔼道,他正握着笔写着药方,并没有因为秦琛的到来就停了手上的工作。
秦琛指尖有些焦虑地点着膝盖,有些难以启齿,胡老太医本事大,他打量了秦琛的面相一番,小声道:“老夫见将军这脸色......可是……在**上,有难言之隐?”
秦琛被说中后,也顾不上丢脸了,连忙低声道:“胡太医,我最是信任你不过,昨晚我这身体不知怎的,对妾室提不起兴趣来了,今早甚至感受不到……感受不到那个的存在,我这是怎么了?”
别看秦琛早上淡定出门,实际上他感受不到自己定西的存在的时候,心都快停了,他怀疑了紫衣怀疑了林落落怀疑了所有人,是不是她们中的谁害了他?但理智让秦琛按耐住想要一个个质问过去的动作,一旦他那么做了,把他不行的事情不是众所周知了?
胡太医摸着自己的山羊胡,他的手放在秦琛的手腕上,细细感受着,眉头渐渐皱起,看得秦琛心惊胆战的。
“太医,我到底怎么了?”秦琛心急,深怕自己男人的雄风一蹶不振。
胡太医收回手,劝慰道:“将军这是纵欲过度,导致内里亏虚,才失去了反应,不是要紧事,禁欲一段时间就好了,不用担心。”
秦琛松了一口气,他见胡太医似乎还有话又说,这口气又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胡太医你有话直说好了,我秦琛受得住!”
胡太医连忙摆手,他拿起毛笔,抽出一张宣纸写下了一笔药方:“没,老夫看在昔日交情上,给将军配个药方,吃了这药方,保准将军你在短时间内一展雄风。”
“那秦琛在此谢过胡太医了。”秦琛面露喜色,他正愁怎么同林落落等人解释自己不行的事情呢,若他真长时间不去后院,秦老夫人怕是第一个就不乐意了。
“不过……”胡太医又话音一转,秦琛都要抓狂了。
“又怎么了胡太医?”秦琛咬牙问道。
胡太医为难地说道:“不过这药方里的药材都价格昂贵……”
闻言,秦琛的表情的确凝滞了一瞬,目前他的确腾不出太多钱来买昂贵的药材。
不过,秦琛咬了咬牙:“无妨,您尽管开药。”
钱哪有男人的雄风来的重要,秦琛拿着药方,将其叠好,便面不改色地出了太医院,仿佛方才着急的人不是他。
褚泽元从太医院的屏风后边走了出来,捂着肚子笑得不行:“老胡,论忽悠人,你是厉害的。”
胡太医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出了事,我第一个就把你供出去。”
褚泽元用指尖擦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无所谓道:“好哦,老胡,到时候我们一起被骂。”
胡太医看着褚泽元玩世不恭的模样叹了口气,继续写着他的药方。
他刚才给秦琛的药方是能让他一展雄风不错,但是那药喝多了,将会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不行,等到以后,秦琛恐怕就当真不行了。
胡太医悄咪咪地瞄了一眼褚泽元,也不知道这俩是多大仇多大怨哦。
嘉禾院,翡翠在屋外跪了一宿,身上都是潮湿的露珠,她却不敢有怨言,她能完好地活到现在,已经是沈嘉禾对她开了恩。
“好了,进去吧,夫人醒了。”玲珑居高临下地看着翡翠,眼里含着恨铁不成钢,她同翡翠是同时间跟的夫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翡翠会选择背叛夫人。
翡翠朝玲珑磕了个头,便颤抖着腿艰难地站起了身子,蹲了一晚上的腿已经严重损伤,她只能慢慢地拖着这双废腿往屋内走去。
“夫人安。”翡翠进屋后,腿一放松,又下意识地跪到了地上。
沈嘉禾对着镜子梳发,目光里不含什么情绪,对翡翠的状况视若无睹:“可想好了?当真只要一纸卖身契?”
翡翠笔直地跪在地上,腿上传来尖锐的疼痛,额头的冷汗流进了她的眼睛里面,她却不敢眨眼:“奴,奴想好了。”
“好。”沈清妍给自己随意挽了个发髻,缓缓起身,她走到翡翠面前,穿着金丝嵌边月绣花鞋的脚尖踩上翡翠的膝盖,渐渐加了力道。
“唔!”翡翠吃痛,但她立刻把尖叫声咽回了喉咙里,她直视着前方,感受着下肢渐渐失去知觉,无声地留着眼泪。
翡翠一双腿,换沈嘉禾前世一条命。
沈嘉禾终究是对翡翠心软了,她收回脚尖,淡淡道:“玲珑,将她扶上轮椅。”
“是。”玲珑用了点力气将翡翠抱起,放在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木轮椅上。
沈嘉禾握住轮椅的把手,伏在翡翠的耳边轻声道:“我送你回家,就当彻底为我们多年的主仆生涯告个别。”
“……谢夫人。”翡翠的泪决了堤,她麻木地看着前方,已经感受不到膝盖的苦痛,任由沈嘉禾推着她走出秦府。
秦府门口的侍卫就像没看见沈嘉禾一般,拦都没有拦一下,沈嘉禾特地的记了一番几人的脸,发现这几个侍卫都是生面孔。
看来是褚泽元做的好事。
沈嘉禾嘴角勾了勾,脚步不停地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