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要唐褚严惩失德皇嗣，保全皇家名声的意思。
许是经历了昨日的事，永丰帝面容颇有憔悴，“皇子失德，亦是朕之过。”
“朕，愧对万民。”
此言一出，群臣忙不迭矮身跪下去。
“陛下仁德，一切都是微臣之错！”
顷刻间，竟是跪了满大殿的人。
“到了如今，即便惩戒皇子，只怕也难挽民心，湖州事宜还未定下，诸位爱卿，”他的话语间难掩失望和自嘲，目光扫视底下群臣，“有何良策？”
群臣中，有人缓缓往外挪了膝盖。
永丰帝眯了眯眼看过去，“许卿请言。”
“陛下，臣以为，皇嗣之中，亦有德行高洁者。”谏议大夫许卫郭扬声，“四皇子能力超群，又一向宽厚待人，三公主亦因善行受京中百姓爱戴。不若请四皇子前往湖州，又令三公主入广济寺祈福。”
自皇子们渐渐长成后，臣子们便开始有意识地投主了。
可许卫郭却不同于大部分臣子，他一向秉持中正，无有偏私。乃是朝中不可多得的纯臣。
此话一出，自是引得诸多朝臣附和。
永丰帝是仁君，自然听取朝臣意见，于是大手一挥，“准！”
“陛下圣明！”
永丰帝点了几位重臣陪同四子前往湖州后，正要退朝时，忽而想起一事，于是点了大理寺入紫宸殿询问。
“日前五皇子于京外受刺之事，可有眉目？”
大理寺少卿才能出众，此事却很棘手。
“微臣无能，还在追查之中。”
永丰帝眸光骤冷，“加紧查办。”
“是！”
大理寺少卿前脚才走，后脚常礼便进来了了。
“陛下，昭华殿下和宝仪殿下求见。”
永丰帝刚要开口，下一刻又尽数吞了回去。
常礼颇有些心疼地道：“两位殿下接连来了两日了，陛下还不见吗？”
唐褚眸光微闪，“你告诉她们，好好准备月末国子监的比试。近日都不必来紫宸殿。”
常礼心中暗叹，“是。”
“让宝灵来紫宸殿。”
昭华和宝仪出去时，正和大张旗鼓坐着软轿来的唐妍打了照面。
“大姐姐和二姐姐是打紫宸殿来吗？正巧我要过去呢。”
她没下轿，只是隔着纱帘笑意盈盈地问：“不知父皇可在？”
昭华和宝仪不喜坐轿子，因而都是走路的。
眼下唐妍这般高高在上，配上她那张生得乖巧的脸竟叫人觉得恍惚。
从前，至少在唐沁跟前，唐妍是绝不敢这样张扬的。
“父皇若不在，怎会传你过来？”唐沁嘴角噙着笑，“怎么去给你传话的人，如此蠢笨了？”
昭华唇角微弯。
这般指桑骂槐的话唐妍也并非听不懂，只是她虽然自诩眼下得势，却对唐沁还是有些许忌惮的。只能假装听不懂这话。
“我忙着要应父皇传召，就不与姐姐们多说了。”她转过头，吩咐轿夫：“脚下都快着些，别叫父皇等急了。”
公主的架势，摆得十足。
唐沁冷着眼错身而过，语气也淡漠，“时至今日，皇嗣有大半遭罚，长姐似乎半点也不讶异。”
唐翘抬脚，边走边道：“做错了事自然要受罚。饶是皇嗣也不例外。”她笑着，“还未恭喜你，四皇兄如今被遣派前往湖广办事，父皇深信四皇兄。”
唐沁看着她这模样，眉心微凝。
难道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应该不会。
她可就算唐翘参与其中，想来也不会告诉她的。
如此一想，更是不必纠结什么了。
“比试就在眼前了，听闻长姐寻了霍世子做夫子。”她微微抬下巴，目光灼灼望着唐翘，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霍世子少年威名，可别砸在长姐手里。”
这嘲弄的话并不能叫唐翘生气愤怒，她只是淡淡笑了笑，风轻云淡地道：“既然是威名，又怎会轻易因我而没了。”
宝仪见她当真一副万事都不在意的样子，皱紧眉头深深看她一眼，拂袖而去。
“这昭华公主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如此模样，哪里堪称长公主。”侍女念襄跟在唐沁身边久了，很是见不得这样半点不求上进的人。
若非昭华公主凭空冒出来，大邕皇室的长公主便只能是自家主子了。
“住嘴！”唐沁驻足，冷声，“公主也是你能编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