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心还指望着钻地鼠与对面青狼帮能说上话,哪知道他下一刻就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回来了。

他不由得有些恼火的问道:

“你不是说和对面的大当家是好关系,怎会被人家打成这样?”

钻地鼠两手一摊,无奈的说道:

“东家,这事不能怪我啊,谁料到二当家造了大当家的反,如今我认识的老红狼,在那儿挂着呢!”

“挂着呢?”

李守心一行三人,顺着钻地鼠的手指方向一看,嫣红率先叫出了声儿,忙捂住了眼:

“妈呀,真的是人皮!”

李守心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旗杆上挂着老大一块破布一样的东西,竟然是人皮,仔细一看可不就是,胳膊腿儿都在呢,大风一吹,真的,就好像飘着一个人。

这景象谁看了谁不头皮发麻,最没出息的是顾允成,刚才还讲究炼心呢,马上扒着窗口,大口大口的呕吐。

远处传来那土匪的呵斥:

“老子是青狼帮大当家少白狼,碰上我们算你们倒霉,要想活命,把骆驼大车身上的黄白之物全部留下,脱光衣服滚蛋!”

李守心一听居然是这条件,这么冷的天,要是脱光了衣服走人,岂不得冻死。

这时候旁边的钻地鼠连忙回应:

“白狼兄弟,看着我与你们大当家曾相识的一场份上,我也没得罪你,请高抬贵手,财物全给你留下,好歹让我们穿件棉衣走!”

话刚说到这里,就见对面土匪的队伍后方,忽然就炸锅了,真就好似两头巨兽不断顶飞人群。

真到了近前,李守心才看清不是别人,正是黑熊怪与黄大虫两人骑马联手,如同一堵墙推了过来。

瞬间土匪队伍大乱,这俩人天生神力,两手空空,不管人或马就抓,人和马一起被扔上天,身后则是一片狼藉,人仰马翻。

这变化来得飞快,那叫少白狼的匪首,在众土匪的簇拥下,赶紧回避。

就在这关键的时候,钻地鼠忽然暴起,回头对冯刚大叫了一声:

“你跟弟兄们保护好咱当家的,老子去摘了那徒孙的顶瓜,非得报了此仇不可!”

李守心还没反应过来,钻地鼠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竟不见人影了。

人呢?

李守心和旁边的冯刚面面相觑,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忽然一土匪执刀砍了过来,吓得他二人刚想退,却没料到那土匪身子还没到了近前,头猛的往后一甩,溅出一股血,扑通倒在地上。

他连忙回头一看,原来是嫣红抓着弹弓,弹无虚发,敢靠近的土匪,一个个都被放倒。

也直到这时候,两个人才注意到,平平的雪地上竟然多了一个黑乎乎的坑洞,这正是钻地鼠刚刚站立的地方。

莫非此人真的能像老鼠一样挖洞?

这念头刚刚浮起,忽见这黑洞旁不断的隆起土堆向前延伸,延伸的速度极快,好似一条土龙在地下掘土,转瞬间突进那匪首所在的匪群中。

那些土匪只顾着保护着少白狼不断的往后退,谁也没料到脚下,忽的一声惨叫,众人再回头,少白狼连人带马,竟然无缘无故跌进了平白出现的坑洞里。

这些人顿时慌乱一片,刚要伸手救助,一团血乎乎的物事从洞里扔出,正是少白狼的人头。

众匪大惊失色,都纷纷惊呼:

“当家的死了!”

俗话说的好,蛇无头不行,一时间群龙无首,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这么一来,土匪大乱,逃的逃,散的散,个别骨头硬的,还想聚起来反抗,一时间又聚了有三四十号匪群。

李守心见这节骨眼儿要再不出手,等这些人心一齐,一起杀奔过来,自己手下这些车夫,伙计,哪里还是这些人的对手,不顾一切的从马车上跳下来,捡起刚才死匪手里的刀,大喊一声:

“弟兄们,有种的给我上,砍死一个,小爷我赏他一百两银,砍伤一个,也给银二十两!”

他手下雇的车夫与赶骆驼的马夫,以及杂役,也有二十几人,一听这话,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个个嗷着嗓子大叫:

“东家如此豪爽,那咱拼了,都拼了!”

有拿马鞭的,有拿木棍的,甚至还有拿着车上的板凳儿,哗啦啦一群人就冲了上去。

这伙三四十人的土匪,虽然人人手上拿着刀,可也架不住身后是黑熊怪与黄大虫两人。从背后开始袭击,中间又是钻地鼠,时不时地上莫名多出一个坑洞,从里面跳将出来,一刀就是一个,人头纷纷飞起。

前后夹击又加上中间捣乱,这伙人很快就放弃了,纷纷跪倒在地上,刀也扔到了一边,连忙大喊:

“爷爷们饶命,小的们不敢了!”

个别骨头硬的,也架不住黑熊怪与黄大虫一手一个,高高的扔向了空中,等摔在地上时,早已是血肉模糊。

至于钻地鼠更是无情的杀戮,把一个个土匪从地面上拽下,紧跟着就是一声惨叫,从土洞里喷出血来,染红了雪地。

这伙儿上百人的土匪,竟然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全歼了。

李守心连忙振臂高呼:

“多杀无益,全给我住手!”

他这么一下令,很快所有人都住了手,地上的三十几个土匪,早已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根本不敢起来。

他指着刚才临时组织人手反扑的那土匪,命令道:

“你,站起来,我问你,你们山头上可还有同伙?”

那家伙身材不高非常瘦弱不堪,趴在地上,好似一只老狗,他也不像别人身穿黑衣黑裤,而是披着一件青布道袍,脸一抬起,满脸沧桑皱纹,却掩不住两眼贼光闪烁。

一看就是个老贼,极不好对付的样子,听他这么一问,小眼珠四下乱转,正思索想怎么回答,却被旁边的黑熊怪劈手抓住前胸,大吼道:

“俺东家问你的话,你为什么不快点放屁,是想被放风筝吗?”

说着话,黑熊怪手只是轻轻一向上一抛,那小老头一下子就被扔到了半空中,吓得惊声尖叫:

“我说实话,我说……”

扑通一下又被旁边的黄大虫扬手抓住,就好像抓住了一团破布,轻飘飘的压根就没使劲儿一样,大声喝令:

“说!”

这一声喊,声震山谷,喊得老头儿,头发根儿都倒竖起来了,脸色苍白的说:

“就留了军师与几个残废看家,至多不过十来个!”

“你领我们前去,倒要会会那个狗头军师,到底是碰巧,还是专门埋伏我们的!”

李守心这时心中有个疑问,按说土匪劫路,也不是没有任何目的,在路上乱转,要么提前派的斥候在路上侦查,得知大股的商队到来,才会动手。

更何况此地已经快到了忻州府城,这伙土匪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在官军眼皮底下动手。

况且一路巡查,黑熊怪与黄大虫两个人在前面引导断后,一直也没发现有可疑的人出现,只能说明这些土匪,完全就是有目的性的。

那么问题来了,这伙人又怎么算计到他们会来,又什么时候到?

一问之下,果然匪巢离这里很远,并不在附近山上,一下子让他陷入了两难,有心带着人前去,一探究竟,又怕再遇上一股土匪,这一回真是险中又险,不能再冒险了。

若是不去,他也总解不开这心中的谜团,总觉得这事情太过蹊跷,思来想去找一个折中的办法,他留下了黑熊怪,钻地鼠,带着原来的人马,暂时原地等待,而他亲自带着黄大虫,以及刚刚投降了的十几个土匪,与青狼帮的匪窝,一探究竟。

好在事情进行的非常顺利,不多时便到了山脚下,此山唤做白狼山,山上也只有十几个老弱病残在留守,山底下的土匪,只拿着少白狼的人头一晃,说了一句,“李老板有令,少白狼死了,大家散了吧,抓住张天师者,赏银五十两!”

山上那伙人就人做鸟兽散,本来这些土匪就是一帮乌合之众,有利益就聚在一起,有危险就各自逃命。

上了山头儿没费多大劲儿,逮住了那狗头军师,一个叫张秀才的中年男人,此人本也想跑,奈何李守心提前给出赏格,这些刀头舔血的土匪,本来就是为了银子而活,关键时候,可不就出卖了他。

李守心也没废话,面对抓住张天师的两个土匪,当场各兑现了五十两银子,那两人欢天喜地的走了。

剩下这个狗头军师张秀才,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这位大人,我也算是衣冠中人,误打误撞上了山,这才被这伙强匪留下,放了我吧!”

李守心不耐烦道挥了挥手:

“少废话,我就问你一件事,你要是如实回答,不但可以放了你,还给你银子安家,绝对不会为难你!”

张秀才满脸诧异的抬起头来问:

“那你直说,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问你,你们是不是提前已经埋伏好,就等我们到来,是的话,又是谁给你们通风报信?

另外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靠近忻州府府城动手,这其中定有缘由,你别给我使诈,老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