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郭子兴的死讯,孙德崖乐在心头,他对左右的人兴奋地说道:“看看,这就是他姓郭的欺负本帅的下场,如今他那里没有了当家人,看来本帅要为难一下,替他挑起这份家业了!”
滁州方面刚刚为郭子兴操办完丧事,孙德崖的说客就上门了,郭天叙当即怒骂道:“滚!他姓孙的想得美!我爹就是被这个浑蛋气死的,我没找他报仇就是便宜他了,让他自己多烧烧香吧!”
眼见郭天叙又骂又打地赶走了孙德崖的使者,在旁的邵荣觉得有些不安。如今他已经成为郭天叙的心腹重将,郭子兴这一死,郭天叙、郭天爵两个能力与人望都很一般,这就让邵荣产生了一种曹操式的觊觎野心;不过他也知道,元璋此时是他最大的竞争者与合作者,两人在分道扬镳乃至兵戎相见之前,必须有一番精诚合作。
邵荣于是对郭天叙建议道:“二公子,此番惹恼了姓孙的,他必思谋报复,朱总兵一向足智多谋,不如咱们赶紧写封信,请他帮着拿个主意吧!”
郭天叙也担心生出事端来,只好照办。接到来信后,元璋又好气又好笑,一边把信递给了李百室,一边对冯国用、徐达等人说道:“这个孙德崖,真是蠢到家了,脸皮也忒厚了,竟然又来打咱们的主意!”
李百室看过信后,一边将它递给冯国用、徐达等人,一边接口道:“如今我等既要南下,就让二公子明白地告诉孙德崖,如果他想跟着,就由他做这个大帅,看他是何反应!”
冯国用匆匆看过信,道:“孙德崖晓得二公子的态度,恐怕也会恋巢,咱们队伍中大多数人也恋巢。南下金陵之事,事先绝不能说破,只说去南方打打秋风,片刻即回就行了,一旦顺利过江,那时恐怕就由不得他们了,哈哈!”
元璋笑道:“对!对天叙他们也不能说破,这也都是为大家好!”
元璋把南下的意思告诉了郭天叙,郭天叙又转告给了孙德崖,孙德崖既忧虑长江天堑无法逾越,又担心郭天叙会对自己不利,果然就死了这份心。但是他佩服道:“可能是咱们这些人都老了,这几个年轻人还真是敢想敢干,兴许真能到江南打开一番新局面呢!如今我就在濠州看着!”
就在郭天叙忧虑将来从南方归来后如何再行应对孙德崖时,刘福通、杜遵道等人假托小明王的使节到了滁州,想要招抚滁州、历阳众人,以为己助。
张天祐自忖“大树底下好乘凉”,便对天叙说道:“天叙,不如让我先去探探他们的底,看看小明王的这份家业究竟有多厚实。如果确实能撑起半壁江山,我就自作主张从了他们,当然这第一把交椅指定还是由你来坐,你看可好?”
“那就全凭舅父定夺了!”郭天叙应道。
张天祐跟随使者到了亳州以后,发现龙凤政权一应俱全,果然气象不凡,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他是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人,越发在心里仰慕不已,也很想混个好官职做做。
在与刘福通会面时,刘氏也向他透露道:“而今元军在高邮拉了稀,鞑子朝廷一时是缓不过劲来了,如今整个中原地区包括关中一带,都是我们红巾军驰骋的天下。眼下毛贵部已经据有山东十几个州县,鞑子朝廷毫无招架之力,用不了多久,整个山东就会被我们拿下;其他各部也都搞得红红火火,预计不出两年,我大军就可进行北伐,将鞑子朝廷彻底赶出中原!”
张天祐受此蛊惑,正式接受了小明王的委任和册封,按照小明王的谕旨:郭天叙被任命为都元帅,张天祐被任命为右副元帅,朱元璋被任命为左副元帅。
当张天祐等人从亳州回来时,元璋正亲率将士攻取历阳西南一带负隅顽抗的民寨。虽然元璋不太奢望龙凤政权能够成就大事,但将其作为自己的北面屏障,看起来也不是坏事,这一点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当谕旨下到历阳时,元璋便乖乖地下跪聆听,并高呼道:“谢陛下隆恩!”
由于元璋日渐声名鹊起,多有远近豪杰率众前来依附,就在他刚刚接受完小明王的册封不久,一名来自虹县的少年英雄邓友德便率众前来投奔。
“咱家以前也在虹县待过,咱们也算半个同乡了,兄弟,你说你多大年纪了?”元璋亲切地问道。
少年老成、一身英武之气的邓友德答道:“回副帅,虚岁十八!”
元璋不禁上前拍了拍他结实的身板,赞叹道:“比我们家文正还小一岁,可你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真是少年英雄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两年前小的追随父兄起兵自保,父兄不幸相继战死后,蒙大伙的推重,小的只好接过了这个摊子!”邓友德谦逊地笑道。
邓友德幼时聪慧好学,又勤练武艺,稍长即怀抱着平定天下的大志,他不但足智多谋,且每战必挺身破敌,以至与其对阵的敌军皆服其勇武。泗州、灵璧、盱眙等地的一些百姓便闻风归附,纷纷求其保护,其麾下已多达数千之众。
元璋已经耳闻过他的一些事迹,便笑道:“不用谦虚了,以后咱就让文正多跟着你学吧,望你多多指教他才是!你如今带了千多人来,就先委屈你做个行军总管吧!”
元璋非常喜欢这个跟侄子差不多年龄的猛将,故而给他取了新名叫“邓愈”,寓意是希望他能够不断进取;而且“邓愈”与“邓禹”同音,元侯邓禹可是汉光武帝麾下的重要功臣,二人曾是太学同学。邓禹比刘秀小六七岁,更始元年,刘秀巡行河北,正处于事业的草创期,邓禹便毅然前往追随,还提出了“延揽英雄,务悦民心,立高祖之业,救万民之命”的方略,被刘秀“恃之以为萧何”。
刚安顿好了邓愈,同样来自虹县的好汉胡大海又来求见元璋。这胡大海生得面黑臂长,身似铁塔,长相不似中原之人,元璋便好奇地问及他的身世。
胡大海老实地答道:“回副帅,实不相瞒,俺的祖籍乃是万里之外的波斯,先祖乃是追随蒙古大军来华的色目人,到俺这一辈已经是第五代了。祖先原本只是普通小军官,而今俺也只是做点小生意糊口而已!还望副帅不弃!”
元璋走上前笑道:“你身上流的虽非我汉人之血,但只要心不向着那蒙元朝廷,服膺我中华文教,就是我们自家兄弟!”
元璋又注意到胡大海的右手手指异常粗大,便好奇地抓起来看了看,只见那手上都是厚厚的老茧,元璋于是问道:“你是做啥小生意的?”
胡大海嘿嘿一笑,道:“也没什么,就是炸油条的,因为俺平时喜欢伸手就抓嘛,久而久之,这手上就都是老茧了,俺也就不怕烫了,徒手下油锅抓油条成了俺的绝活儿,所以人家都叫俺‘铁指头’!”
元璋又叫人试了一回胡大海的身手,居然远在自己之上,于是他吃惊地问道:“大海兄弟,你的身手这样好,为何这么晚才来投军呢?又为何来咱这里呢?”
胡大海拱了拱手,正色道:“不瞒副帅说,俺虽是个大老粗,但也知道三件事最要紧,这就是不乱杀人、不抢妇女、不烧房屋。放眼天下各路豪雄,俺这几年也只发现副帅您最能体恤百姓之苦!所以俺才专程来投你!”
这话听起来简简单单,但显然没几个人能意识到这一层,元璋不禁高看了胡大海一眼,于是半开玩笑地说道:“想你也必是那有志之人,但你目不识丁,恐怕难有大成吧!”
胡大海直了直身子,辩解道:“副帅此话有些偏,自古道,天生我材必有用,那杀狗的樊哙、做吹鼓手的周勃、小商贩出身的灌婴等,他们也是白丁,不都成了汉代的开国元勋吗?再说俺虽然大字不识一个,可俺这心里却是明镜一样,嘿嘿!那账头儿也清得很,不信您考考俺!”
“哈哈,你是一个实诚人,咱信你就是!”元璋笑道,“你如今身无寸功,就先留在咱身边吧,等你战场上杀敌有功,咱马上再委你做个偏将,行不行?”
“不碍的,俺从此就跟着副帅了!”胡大海憨厚地笑道。
在历阳东北百里处有一座名叫“狮子岭”的小山,山上聚集着一伙强盗,有几百号人,为首的名叫刘聚。那刘聚本来也是地方豪强出身,平素喜欢锄强扶弱、仗义疏财,他看不惯这世道,又得罪了官府及一干恶霸,最后一把火烧了自家宅院,索性就落草了。
因为刘聚的为人和抱负,所以这伙人常常以劫富济贫自任,因而被一些贫苦百姓称为“义盗”。狮子岭虽小却险,可谓易守难攻,所以各路势力都不愿动它,刘聚等人的日子也勉强过得去,但眼见山下如火如荼、轰轰烈烈的抗元举事,山上很多人有些坐不住了。
这天晚上,一个名叫常遇春的小头目在月下乘凉时,不禁偷偷地对身边的人长叹道:“蓝玉啊,姐夫今天要跟你说说心里话!姐夫是从二十三岁开始追随管家的,至今已经三年多了,虽然是劫富济贫,可是那富者里面也多有良善之人。我等在这里杀人越货、打家劫舍,说好听了是‘替天行道’,其实至多算是‘盗亦有道’罢了,混一辈子,能有什么出息?说不定早晚还会被那官家剿灭了呢!”
“姐夫你武艺高强,箭术也高超,实心来说,自从上个月我带姐姐来投奔你,看了这里的一切,就觉得你做个强人实在是有些屈才!别说以你的身手可以纵横天下,便是我蓝玉,都不甘心呢!”说着,蓝玉展示了一下自己强健的筋骨。
常遇春笑着看了看刚二十岁出头的小舅子,道:“从小,师傅就说我才器过人,双臂长大如猿,是学武练箭的好材料。姐夫学成之后原想着投了哪路像样的队伍,从此一刀一枪拼个功名,唉,谁承想失手杀了那张财主,惹上了人命官司!就在走投无路之际,不承想却被刘管家看中,他将姐夫视作亲兄弟一般,姐夫一时感激不已,这才走上这条道儿!”
蓝玉沉默了一会儿,道:“姐夫是知恩图报之人,不过如今天下大乱,各路豪强称雄,大伙都在心动。姐夫若从此下了山,争得了富贵,不仅没有辜负这一身好武艺,将来再回报刘管家,又有何不可?”
“那你说,姐夫要强行下山,刘管家若是阻止,该怎么办?”常遇春说着,竟抓住了蓝玉的一条胳膊,显然他对此非常急切。
“那姐夫就先跟他告白一番,刘管家应该不会不讲理的。如若真不行,那我等就以死相逼,料想刘管家不会视而不见!”
常遇春想了一会儿,方下决心道:“好吧,就这么办!”
两人商议既定,便带了十几个兄弟去向刘聚辞行。刘聚闻听大感失落,忙道:“遇春啊,咱可待你不薄,咱这寨子也还指望着你做顶梁柱呢。就说上次攻打马王寨,你一个人就干翻了他们上百人,大展了我山寨雄风,你自己说,咱寨子缺得了你吗?”
常遇春于是伏地道:“大哥,你自己想想,也为咱几百号兄弟的前途想想,咱们能做一辈子强人吗?如今山下斗得火热,高人也越来越多,说不定哪天他们看不惯咱们所为,就给一锅端了!兄弟此番想要下山,绝不仅仅是为了我个人,也正是为了咱山寨的前途着想啊!一旦兄弟在山下打开了一番新局面,岂不是比大伙做一辈子强人、朝不保夕要好得多吗?那时我再把大哥接去,奉为上宾,岂不是乐得逍遥,胜过这等提心吊胆的日子?”
刘聚一面扶起常遇春,一面轻叹道:“你是让大哥学宋公明啊,这不等于受招安了吗?”
“不是啊,梁山泊一伙人是杀宋朝的贪官,又被宋朝招安,我等会甘愿为那鞑子朝廷卖命吗?我等要投就去投今之方腊,助他一臂之力!”
刘聚见常遇春去意已决,也听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便不无遗憾地表态道:“好吧,遇春你是个志向远大之人,咱不能耽误你的前途!你也是个恩怨必报之人,咱信你的为人!那你如今想好去投哪个了吗?”
“那历阳总兵朱元璋恩威日著,兵行有律,我想去投他!他帐下的花云还是我的怀远同乡呢!”
刘聚也听说过花云等人的神勇故事,便道:“那花云是你的同乡,如今他混得风生水起,你身手不输于他,尤其你箭术高超,无人能敌,也合该有个好前程!好吧,你去吧,一路保重!”后来常遇春成了朱元璋麾下的第一先锋,刘聚也成了他的座上宾。
辞别了山寨中的人,又把老婆儿女暂时安顿在了山下一处隐秘的地方,常遇春和蓝玉等十余人便向着历阳而去。走到半道上时,他们一行人有些疲累了,就在田间地头睡下了。
睡得正香浓时,常遇春突然梦见一位身披金甲、手拿坚盾的神人,那“金甲战神”与各路敌手酣战之际,突然回头对常遇春大喊道:“快起来,快起来,你的主人来了!”
常遇春一激灵就醒了,这时正好看到一队人马打此经过,旗幡上面用朱红色写着大大的“朱”字,而且队伍一律头裹着红巾。
常遇春前阵子听说元璋方面已经正式向龙凤政权称臣,接受了其委任和册封,所以在着装上与红巾军保持了一致。这不就是自己想要投奔的朱副元帅的队伍吗?常遇春激动不已,于是疾步上前拦住一个骑马的小校便道:“我是来投朱公的,请兄弟代为禀报一声,可好?”
那小校看了看常遇春的形貌,立即笑道:“你老兄可真会挑日子,左副元帅就在后面呢,你等一下吧!”说完,他打马继续前行。
常遇春紧紧盯着队伍,不一会儿,几个骑马的将校簇拥着一位身披红袍、相貌非凡的将军前来,这位将军的神色泰然自若,常遇春料定此人必是元璋了,于是拱着手大声呼喊道:“小的常遇春,特来投奔朱公!”
此人正是元璋,他循着声音看了看路旁的常遇春,立即打马停在了路边。这时,常遇春赶紧招呼众人一起向元璋迎拜,并请求归附。元璋看了看众人,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尔等先跟着咱进城吧!”
到了历阳城后,元璋先安排人给常遇春一行人吃饭,再正式把常遇春、蓝玉两人叫进大堂来细谈。
常遇春如实交代了自己的大概生平,元璋唯恐他们不够诚心,便故意试探道:“尔等皆是因为吃不上饭才来投奔的吧,如今尔等既有故主在,咱怎好夺人之爱呢?”说罢,就让人备些米面打发他们回去。
常遇春见状,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上来了,他一顿首,眼眶里竟涌现出了泪光,带着哭腔道:“不敢瞒副元帅,那刘聚虽然对我有恩,可是说到底,他也不过就是一个盗贼而已,无能之辈罢了!若是能让我常遇春为一英雄效得死力,我虽死犹生,而您朱公正是这样的英雄啊!”
元璋假意忖度了一番,方道:“好,那你先起来!”
这时蓝玉也跪在地上帮腔道:“副元帅,俺姐夫是真心来投奔您的,退一步说,您眼下就是不信我等又何妨!俺姐夫的身手可是天底下难找的,您就先让我等在您帐下效力,日久必见人心!”
“那既这样,你能从咱渡江吗?若是能从咱夺了太平(路),那时你再向咱表忠心不迟!”元璋故意问道。
常遇春非常高兴,忙拍着胸脯说道:“别说是渡江了,只要您肯收留,就是陪您攻打大都,又有何难?”
元璋忙亲手扶起了二人,道:“如此甚好!”
元璋又特意请花云、赵德胜两位全军公认的高手来一试常遇春的身手,结果两人竟都未能取胜,可谓一时不相上下,连长身赪面的蓝玉也可以跟花云大战几十回合。元璋眼见又得了两员大将,不禁喜上眉梢!
接着,元璋命人拿出了几张大小不同的弓箭,常遇春欣然取过最大的那张足有一人多长、三百斤重的强弓。只见他舒展了一下筋骨,便搭弓引箭,硬是蓄满了弓弦,然后瞅准靶子上一处有点破损的地方,随着“嗖”的一声——音调甚高的轻响后,便是“哐”的一声——靶子破碎的巨响!
“好家伙!连靶都让你老兄给射穿了!真是天生神力!”前来观战的徐达不禁惊叹道。
常遇春又取过其他几张弓,他左手射完又用右手射,还能进行各种花样射,一旁的众人不由得连连赞叹!元璋也忍不住笑道:“昔日那岳武穆生有神力,未冠之年,即可挽弓三百斤、弩八石。他学射于周同,尽其术,能左右射。今日遇春神技,也当不输于武穆了!”
“昔日成吉思汗麾下有‘利箭’哲别,常兄乃是副帅的哲别了!”赵德胜笑道。
“什么鞑子哲别,不如说像那瓦岗寨的‘白衣神箭’王伯当嘛!”花云笑道。
元璋又好奇道:“遇春,你功夫这么了得,是跟哪位名师学的?”
常遇春谦虚地笑道:“哪里有什么名师,不过是跟着我爹学的!花兄是知道的,我们怀远习武成风,我爹从小就喜欢枪棒、射箭什么的。那时候祖上传下的基业还算殷实,我爹就整天不着家,到处去跟人比试、切磋和请教,慢慢路子都摸清了,也就身手不凡了!我算得了爹的真传,也拜过其他师傅,蓝玉这小子也跟我爹学过几年,我们两家是世交,后来我爹得病死了,不然这小子也可以再多学几年……”
“哈哈,转益多师是良师,令尊大人是高人啊,看来身手一定了得,可惜老英雄生不逢时!”元璋笑道,这时候他又想起了费聚的事情,“咱这里有个费聚兄弟,年轻时候也是跟令尊有一比,他当年闯**江湖的时候,恰好就被咱碰上了!结果他也因为跟了咱,所以学武就半途而废了,哈哈!”
元璋大喜常遇春、蓝玉郎舅两个之壮勇,乃用以为将。徐达便上前请求道:“恭喜副帅又得两员良将,尤其那遇春更是大将之才!恳请副帅把遇春划归到咱帐下吧!”
徐达和元璋都知道,越是精兵,越要加强装备、粮食等方面的供给,这样才更能发挥出精兵的战力a;同样,越是材勇之辈,越应加入精兵队伍,以进一步强化军力。越到后来,他们就越发明白兵在精而不在多的道理,不过普通士卒自然也有存在的必要。
“哈哈,什么时候天德也学会抢人了?”元璋笑道。
见自己成了抢手货,常遇春便笑着拱手道:“我是来做先锋的,请副元帅许我做个开路先锋吧!”
元璋看他身手着实是万中无一,却又不知其品性和军事经验究竟如何,想加以重用自然还得再考察一段时间,于是他斟酌道:“这个不急,前些天有个叫胡大海的兄弟,身手也甚为了得,咱安排他在身边随时听使唤,他也没有异议,如今就委屈你先到天德帐下听他吩咐吧!”
常遇春只得诺诺而去,众人也都散了。元璋特意把徐达留了下来,叮嘱他道:“汉代的东方朔在其《答客难》中有言:‘抗之则在青云之上,抑之则在深渊之下;用之则为虎,不用则为鼠。’有些人,你给他机会,他就如猛虎一般王霸;而不给他机会,他就成了老鼠一般猥琐。
a 普通士兵得了好的装备,就不如精兵的使用效能高;精兵吃了饱饭,能发挥出更大的战斗力。
此乃常遇春之谓也!天德,好苗子就在这里,你可要善加重用啊!”
徐达拱手道:“副帅放心,我对遇春有信心,也对自己有信心!”
“如今咱们这里越发是人才济济了,渡江之事也是迫在眉睫,不然大伙又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可是眼下苦于无船可用,真是愁人!”元军退出江北后,明显加强了长江一线的防御,若没有一支比较强大的水师,很难突破元军的封锁。
徐达略一叹气,道:“是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足够的船只,尤其是大型战船,就不可能打破官军的江防。如果咱们能把巢湖那帮人拉来入伙就好了!他们拥众万余,战船千艘,据巢湖而结水寨,势力很大。而且他们不仅有船,也有水战经验,要不改日我亲自带人去试探一番,看看他们究竟是怎么个想法?”
“也好!那你就同冯国用一起去吧,凡事你们商量着来!我这边也不能闲着,总要做两手准备!”元璋已经打定主意,准备在编练水军一事上有所作为,力求在今年雨季到来后可以有条件渡江,哪怕只是尝试一番,也可以为明年积累经验。
不过元璋最担心的一件事,便是张士德兄弟的南渡,一旦他们率先夺取了集庆路,势必将有一场大战,那时鹿死谁手,元璋心里还真的没有底,心里的着急写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