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在历尽千辛万苦,滑雪穿过洛克特峡谷崎岖陡峭的地带后,科尔比让小组中大多数人留在格拉纳河附近的一个地点,自己带领着挪威向导和3名突击队员出发去侦察大桥。从远处透过望远镜望去,他数了数桥体两端的德军人数,并在桥南头发现了另一个机枪窝点。他坐在雪地上,观察了一会儿,一列火车不久就满载货物驶来。这座桥的防守比他想象的还严密,德军人数太多,他们寡不敌众。

科尔比此时意识到,他之前所设想的劫持一辆机车,用机枪扫射似乎不切实际。谁知道下一列火车何时才能开过来让他们劫持?经过对该地区又一天的侦察,他决定要攻击那个稍微小点的唐恩大桥,这座桥也在他的攻击目标之列,就在瓦洛伊村火车站的南面。那里没有人固定守卫,拿下那座桥会比格拉纳河桥更容易些,但也绝非易如反掌,敌军巡逻队经常经过。瓦洛伊村的北头有10名德国人,科尔比的侦察兵发现,他们对游击队破坏的警惕性很高。夜色漆黑,科尔比的队伍爬上了悬崖,那里有个长长的下坡直通铁轨。星期日凌晨4点30分,他们到达了唐恩大桥。科尔比和朗厄兰脱下滑雪板,小心翼翼地匍匐前进,仔细侦察桥的情况。天边闪烁着微弱的晨光,看来在他们周围安静的森林要迎来一个晴朗的日子。他们担心脚踩积雪的嘎吱嘎吱的声音远远就会被听到。站在一个小山上,俯瞰着环绕利特罗英根湖的铁轨,科尔比和朗厄兰发现了一座小房子,他们认为在攻击之前可以让大家先聚在这里。他们没看到小屋周围有滑雪痕迹,小屋像是空的。但当他们踮着脚靠近的时候,却听到里面有声音。突击队员拉开板机,踢开了门,看到一家人战战兢兢地蜷缩在一起,这家人是从北方芬马克郡的德国人魔爪下逃出来的。他们很友好,把德国巡逻队定期到唐恩大桥的最新消息告诉了科尔比。但科尔比还是让朗厄兰端着枪对准他们,自己走下斜坡去探测桥上的情况。依他所见,周围没有任何敌人的迹象。

朗厄兰发报让主力团队过来汇合。他们很快从山坡上跑了下来。科尔比安排了5人在北桥头附近,4人在南桥头站岗。萨瑟在山顶保留了4个突击队员作为后备军俯瞰,如果有敌人巡逻过来就随时反击(沿途,萨瑟的团队发现了另一个农舍,切断了里面的电话线,这样就算他们听到爆炸声,也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战士们各就各位做好了准备,爆破专家法恩斯沃思与其他4人,带着用来炸掉格拉纳河桥的80磅炸药冲上了大桥。

这些炸药足够将小小的唐恩大桥炸得片土无存。这座36英尺的桥体结构有四个工字形钢纵梁,每个长约40英尺,钢板厚度有1英寸。法恩斯沃思的人放好炸药,跑回到科尔比的位置。然后他们开始等待。科尔比希望在一辆南下的火车经过时引爆,这样德国人需要修复的地方就会更多。

但一直没有一辆火车出现。在早晨6点30分,科尔比命令法恩斯沃思引爆炸药。在寂静的晨光中,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山间回**,烟雾散去后,他能看到整座桥已经**然无存。科尔比跑到残骸之处,把带有美国国旗的肩章放在了上面,通过这个告诉德国人谁是始作俑者,他希望这样做可避免当地百姓遭到报复。

此时,他们必须迅速行动起来。该地区的所有德国人都知道,游击队发动了袭击,他们肯定会大面积抓捕破坏者,并当场击毙他们。科尔比的团队收拾了滑雪板,赶紧爬上了面对利特罗英根湖的高山。在那里,他让大家狼吞虎咽地吃了早饭,休息了几个小时。这些人一整天既没吃什么东西,也没有睡觉。下午晚些时候,天空中一架侦察机的声音吵醒了他们。他们没有看到飞机,但推测是在寻找他们,所以这些人绑上雪橇,再次出发。科尔比知道德军一定会跟踪他们,为了蒙骗他们,他决定绕个大圈回到大本营。就是先到瑞典边境,然后抄近路绕回杰夫斯琼湖。此举非常明智,因为在爆炸后,敌人立即出动了三支滑雪巡逻队搜捕他们。

科尔比不久发现了其中一支巡逻队,10名德国人正从铁路边沿着他们的足迹跋涉而来。他的手下已经精疲力竭,无力挺身作战,而且这些德国人还可以轻易地呼叫该地区数百名士兵过来支援。挪威特别行动组和挪威游击队唯一的希望,就是一直保持在敌军的前方滑行。为了延缓敌人的追击,法恩斯沃思设法在绊索上安装了几磅的塑性炸药,埋在了他们经过的一个陡峭山坡的滑雪痕迹下,当德国国防军巡逻队队长向山下滑行时,炸药炸残了他。当敌军的另一个士兵也在一块崎岖不平的地段摔断腿之后,受挫的巡逻队终于放弃了追逐。但那时已经是4月16日,星期一,接近傍晚时分。经过长达两天的行动,而且是在科尔比见过的最恶劣的地形中穿梭,外加只休息了两小时多一点,所带的口粮已经吃完,他们的身体几乎要崩溃了。那天晚上10点左右,他们来到了山上的一间空着的小屋,他告诉大家可以在这里将就睡一晚,直到次日早晨。与此同时,科尔比给南下来迎接他们的挪威抵抗军军官发报,但军官却报告了一个骇人的消息:一支由德国和挪威纳粹人联合组成的巡逻队正在搜捕这些美国突击队员(抵抗军军官称,他们一共有25人,每个都是滑雪高手),现在就在科尔比的人酣睡的小屋几千码之外的山上。

他的游击队员刚刚睡了两个小时,科尔比就再次叫醒他们,并发出命令让他们继续出发。黎明前,这些饥寒交迫、周身无力的队员继续开始爬山。这次的山路有几英里长,而且有个45度角的急拐弯,是一座冰雪覆盖的大山,科尔比手上的地图显示此地为“糖顶山”,他们则把这个山戏称为“苯丙胺山”,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不得不吞下刺激神经、提高精神的兴奋剂——苯丙胺,来支撑自己爬上山顶。破晓时分,他们站到了山的最高峰,摆脱了德国巡逻队的势力范围,这些敌军根本没有发现游击队在黑暗中爬上了山坡。他们凝望了一会儿10英里外的壮丽的瑞典,开始下山,下山的滑雪速度要快得多。在挪威边界,科尔比把他的团队放在了一个保留的地下营地,这些人在那里休息了一下,还吃了顿肉汁浇过的烤麋鹿。他们睡了16个小时,之后科尔比让他的手下继续待在这个藏身处调整两天。而他和朗厄兰以及两名挪威游击队员滑雪经过了最后的路段,到达了杰夫斯琼湖,好让他的无线电报务员向伦敦汇报此次成功的任务。

他一到达农场,喜讯就扑面而来。那些被误投到瑞典的突击队员,此时打扮得像挪威猎人一样正在等候他。在瑞典情报机构的帮助下,战略情报局的官员设法将他们从斯德哥尔摩以北的俘虏收容所救出来,并偷偷运到了挪威。现在他的挪威特别行动组和挪威斗士壮大到了34人,但是科尔比还是嫌他的人手不够。一个三口之家的挪威家庭也来到了大本营,为他的人烤面包,他付给他们100挪威克朗。他的一个下士从当地农民手中花400克朗买了一头奶牛,这样他们的牛奶就会更多一点。几天后,一个瑞典信使乘坐一辆装满炸药和食物的雪橇(包括他们要求的罐装凤梨)来到了这里。

科尔比意识到,敌人发现他们的营地只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众多的美国轰炸机在他们的上空飞行,试图空投增援物资,德国人肯定会怀疑,盟军突击队就潜伏在杰夫斯琼湖附近。挪威特别行动组摧毁了德军一座宝贵的桥梁,而且利用陷阱严重弄伤了一个士兵。为了报复诺尔兰铁路沿线的破坏,德国国家专员特尔波文决定处决1万挪威人。科尔比突袭的消息在农村之间迅速传开,挪威人纷纷来到大本营要求志愿加入战斗。科尔比知道,其中定有人会告诉德国人,他曾来过这个藏身处。令人遗憾的是,德国人修复切断铁路线只用了大约一个星期,而且诺尔兰铁路线一天两次的运行又恢复了正常。挪威特别行动组指挥官开始计划他的下一次攻击。

在诺尔兰铁路线上的斯纳萨湖边附近挪威古老的鲁洛达尔村庄处,有两英里的轨道,那是德国人的货运列车关键的一段。在科尔比离开英国前,他和斯卡伯一致认为,在南方30英里处多个点切断铁道,会让德国国防军像炸毁唐恩大桥一样头疼,因为维修人员不得不被派到很多难以触及的点,来重新连接铁路线。

4月25日,星期三上午,在朗厄兰和一个挪威向导的陪同下,科尔比来到一个雪堆上窥探。他身披白大衣作伪装,注视着从鲁洛达尔蜿蜒而去的铁轨。随着春天的解冻,气温仁慈地上升,但是为期两天滑雪跋涉到鲁洛达尔,依然让他的25人备受折磨。由于气温的升高,在湿漉漉的雪地滑雪31英里变得更加吃力。而他们还得绕过三个湖泊到鲁洛达尔,因为湖的冰面已经开始融化变软,带着重型装备在上面滑行太危险。

科尔比发现鲁洛达尔铁路沿线没有多少德国人。但是他知道,一旦听到爆炸,很多敌军都会迅速冲下来。根据他掌握的情报,鲁洛达尔有40名德国国防军士兵驻守,普鲁屯隧道和其他三个村庄附近则多达60名德军,而且在斯纳萨湖南面的2000名德国士兵,10分钟内就能赶到鲁洛达尔。

科尔比迅速在一张纸上勾勒了铁路沿线要攻击的点,然后与他的两个队友滑雪五英里,回到了斯乔尔斯尧豪处的一间空屋,他的其他手下就在那里安营。当晚,当一轮明月从地平线升起的时候,八组由三至四人组成的团队,依次分开从小屋滑雪出发,这样他们就可以同时到达六英里外那个两英里长的铁路段的指定点。每个队都携带30个铁路炸药包。在科尔比的小组中,有个挪威侦察兵,下士西韦特·温德赫,一个高大威猛的前布鲁克林区的服务员,也是被错误地空降到瑞典挪威特别行动组成员,浑身的力气有了用武之地。他除了扛着自己那份炸药外,还背着一把沉重的勃朗宁自动步枪,外加多余的弹药。

晚上11点30分,八个小分队到达了铁道边,气温又降到了华氏零度。一阵西风呼啸而过,但除此之外,还算是夜深人静,他们没有被发现。这些人像一队长长的合唱团一样向前移动,去安装炸药。他们只能交头接耳地悄悄地说话,在每个连接13码长钢轨的鱼尾板的交替点放置两组炸药,这样,每支队伍都可以保证那30个炸药包,可以摧毁大约200码的铁路。他们动作很麻利,两个人往铁轨上捆绑炸药,第三人负责连接引爆系统。在他们出发之前,科尔比已吩咐他们,在晚上11点45分,他会准时往空中发射绿色信号弹指示他们引爆炸药。如果他们没有看到信号弹,他们要在五分钟后准时引爆。

每个小组都准时完成了任务,只有科尔比的小组例外。他之前没有发现隧道里有个警卫室,而且德国人就在里面。这个警卫室位于最北端,仅离他的小组的爆炸段30码,这就迫使他们慢慢操作,以防惊动敌军士兵。科尔比根本没有时间发射他的信号弹。11点50分,队员们准时引爆炸药包,铁道上的炸药一个接一个地快速炸开,震耳欲聋。

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几英里外的德军对着天空漫无目的地开枪,黑色的天空被烟火点亮。担心附近警卫室里愤怒的德军会倾巢而出,科尔比命令温德赫在铁路对面架设起他的勃朗宁自动步枪,在他和他的挪威向导跑到他们的路段引爆时开枪掩护。这个过程只花了不到一两分钟的时间,但当科尔准备拉动最后一个延时引信并返回时,他惊恐地看到他的挪威向导就站在最后一节引信的旁边,而那引信10秒内就要爆炸。他对着挪威向导大喊,但是那个不懂英语的挪威人困惑地看着他,科尔比跑过去,扑向他,把他按倒在地。当科尔比趴在他的身上,就在这时,炸药爆炸了,碎钢片纷纷落在他们的头上。警卫室的德军开火了,但大多数子弹一阵乱飞,有一枪击中在他们附近,扬起的灰尘和石子击中了科尔比的前额。他和他的两名战友跳起来,使出浑身力气,在雪地里奔跑,离开了铁轨。

八个小组没费什么周折就到达了科尔比选定的完成任务后的集合点,这是另外一个在斯纳萨湖斯卡特内丝农场附近的空房子。他们快速列出了损坏情况。109个双料炸药包成功引爆,捣毁了218节轨道、约1.5英里的诺尔兰铁路线,但除了迅速吞下一杯热咖啡来保持清醒外,他们没有时间庆祝。科尔比和其他人可以听到敌人的巡逻队正在围合他们的噪声,他们穿上滑雪板,直接奔向35英里外的杰夫斯琼湖。

星期四下午4点,他们到达了大本营,途中除了用几分钟喘口气外,一刻也没有休息。科尔比发现,在回来的途中,上空没有纳粹德国空军侦察机,而另一场暴风雪掩盖了他们的滑雪痕迹,让后面搜捕他们的德国人无迹可寻,但回到他们的藏身地之后,他依然增加了周边的警卫,等待敌人的反应。然而,所收到的唯一回应来自一个友好的挪威特工,他汇报说,一个德国国防军军官告诉他,那些破坏了鲁洛达尔线路的恐怖分子是“一帮英勇善战足智多谋的团伙”。伦敦情报官员估计,4月份,德军的七个山地师会到达挪威南部,但他们被困在了那里,因为北海沿岸的地雷和盟军军舰,让他们几乎不可能从海上返回汉堡。德国国防军迫使俄罗斯苦役来修补鲁洛达尔的轨道,以便他们可以继续从陆地撤军,但这些囚犯根本没有好好维修,所以在袭击之后,铁路运营仍然故障重重。

4月底,潮湿的地面变得泥泞不堪,杰夫斯琼湖畔的生活也更加困苦不堪。随着越来越多的挪威志愿者断断续续地来到营地,挪威特别行动组突击队开始断粮了。一天他们意外发现了德军的一个秘密面粉仓库,还洗劫了不少法国香槟。每周供应给他们的驯鹿也停了下来,科尔比让他的一个手下冒险外出,射死了一只驯鹿,结果还花了130克朗的封口费,因为有个愤怒的牧人称那只动物是他的。此外,总部通知他们,近期没有更多来自瑞典或英国的物资送来。他们的体力消耗和损伤造成了一些伤亡。西韦特·温德赫,那个在捣毁鲁洛达尔铁路段时扛着勃朗宁自动步枪的人,因阑尾炎疼痛不已,不得不被捆绑到雪橇上,让一名自告奋勇的挪威人送到一家瑞典医院。科尔比失去了一个脚趾,而且中指指尖长了冻疮。

随着4月底的临近,挪威抵抗军最高司令部意识到中欧的德国投降也为期不远了,他们准备和平返回自己的故土。不过,挪威人害怕,德国国防军很可能要坚守下去。如果真的如此,他们明白盟军不会有多余的部队来到挪威。所以抵抗组织不想发动任何游击战,以免影响与德国占领军快速而安静地了结。5月1日,总部给科尔比发电,“鉴于紧张的德国局势”,他现在的任务是在铁路线制造“小型而频繁的攻击”,而不是“大规模”的袭击来激怒敌人。伦敦尤其希望科尔比放弃几周以来他向总部提出的宏伟计划。

这个计划就是所谓的“利耶内计划”,根据一个1000平方英里的伸入瑞典的突出部地区而命名,它位于杰夫斯琼湖大本营的东北面。利耶内每年在其众多的山中举行越野滑雪赛,这里只有五六个的村庄,零零星星地居住着2000多挪威人。有了来自瑞典武器的帮助,科尔比决定占领这个地区,并插上美国国旗,宣布利耶内已被盟军解放。这样挪威人就会蜂拥而至,建立一个独立的游击队飞地,独立于德国人之外。科尔比的计划在伦敦的斯堪的纳维亚部有一些支持者,但其中不包括斯卡伯、特种部队的其他人、盟国远征军最高统帅部的成员。他们认为,这个盛气凌人的年轻少校需要冷静下来。中立国瑞典此刻对同盟国的支持至关重要,他们不希望斯德哥尔摩政府陷入一种尴尬的境地:通过对利耶内提供大量的物资,而表现出在支持一个抗击德国的重要任务。德国国防军力量很强大,要想剿灭这个堡垒轻而易举,而且这样也会引发他们对利耶内挪威人的残酷报复,伦敦警告说。科尔比并不清楚,盟军最高统帅部正在与德军最高统帅部进行微妙的谈判,把德国国防军和平移交给挪威抵抗组织,而他的行动会让这些和谈告吹。伦敦发报给这位挪威特别行动组指挥官,“利耶内计划此刻不能执行有很明显的理由”。

科尔比却认为理由并不明显,仍继续论证自己的想法。他在5月2日回电说:如果德军真的投降,“我们还需要组织和准备一支游击队力量,更好地帮助解放挪威”,对抗可能会抵抗的德国人和可能会发动内战的吉斯林的准军事力量。“利耶内可以轻松拿下,也可以轻松防御”。总部的回电是措辞严厉的命令:保持隐蔽,任何启动“利耶内计划”的企图都“会让你受到军事处分”。后来,科尔比在回忆录中承认:“司令部是正确的”,他那“浮夸”的建议,会打乱“留在挪威的德国人投降的微妙程序”。

4月底,科尔比还发现了他的部下在4月7日凌晨听到的坠毁的轰炸机。4月26日,一名驯鹿牧人来到大本营,称他找到了飞机残骸,就在15英里以北的普拉克特约恩山西侧。三天后,暴风雪一过,科尔比带领一支巡逻队来到了现场,发现了大面积散落在地上的数百个“解放者”轰炸机碎片,物资圆柱形容器已经摔破,8名机组人员和4名突击队队员已经烧毁或只剩残缺不全的尸体。巡逻队有几个曾在瑞典被扣押的人辨认出,这个机组人员就是上次把他们错误空投的人员。他们显然冒着生命危险,决心用这次飞行来弥补上次的失败。通过飞机残骸的位置,科尔比推测,这架B-24轰炸机一直向西盘旋,想在杰夫斯琼湖降落,结果撞到了寸草不生的普拉克特约恩山顶,反弹到了山坡之下。

这里的冻土太硬,挖不了坟墓。科尔比命令他的手下,用在那里找到的降落伞包裹住他们的尸体,然后用石头盖在他们身上,堆成了一个俯瞰郎湖的小山丘。在小山丘上插上了一面小的美国国旗,他简短做了一下祷告,命令手下在墓地旁集体鸣枪三声。他还让一个突击队员拍下了这个简洁的仪式,把照片送给阵亡者的家属。

这支巡逻队回到了杰夫斯琼湖,科尔比依然提心吊胆,担心德国人很快会发现他们的藏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