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在决定我们如何感觉的过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有趣的是,恐惧和害怕、兴奋、喜悦等其他情绪有关的生理变化往往是相似的。换句话说,仅仅根据一个人的生理反应,我们可能难以辨别他是因为害怕而颤抖还是因为兴奋而颤抖。有时候,这只是一个诠释和标记的问题。

例如,研究者发现,有些成功的运动员在经历竞赛前压力时,会以积极的情绪用词来标记他们的感觉(“我现在很兴奋,我已经准备好了”),这会让他们表现得更好。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公开演讲前的情绪解释:告诉自己“我很兴奋”而不是“冷静下来”更容易带来成功的演讲。就像俗话所说,你可能没办法摆脱紧张的情绪,但可以将紧张的情绪转化为鼓励和兴奋。

一些心理学家推断惊恐、欢愉或生气的经验,主要来自人们的标签,类似的标签总是伴随认知上的诠释,我们将相应的标签贴到生理征兆上。心理学家菲利普·津巴多(Philip Zimbardo)为此提供了一个很好的例子:

我注意到自己演讲时会冒汗,因此推论自己是焦虑的。假如它时常发生,我甚至可能会贴标签说自己是一个“焦虑的人”。一旦我有了这个标签,下一个我必须回答的问题就是“为什么我会感到焦虑”。然后,我会开始寻找适当的解释。我也许会注意到有一些学生中途离开演讲大厅,或者心不在焉,我会认为这是因为我演讲不精彩,这的确令我焦虑。我怎么知道这场演讲不精彩呢?因为我让我的听众觉得索然无味,我会焦虑是因为我是一个乏味的演讲者,虽然我很想成为一个演讲高手。然后我对自己说,我不适合演讲,干脆去快餐店工作还快活一点。或许,之后有学生跟我说:这里太热了,我一直在流汗,因此无法专心听你的演讲。刹那间,我不再感到“焦虑”或是认为自己是“令人乏味的”了。

社会科学家将这一过程称为重新评估(reappraisal)——重新思考情绪掌控事件,借此改变情绪带来的影响。研究显示重新评估优于抑制感觉:它可以缓解压力并提高生产力。重新评估对全年龄段、不同文化的人都有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益处。

重新评估对构建关系也有好处。一项研究发现,经常从冲突中退让并从中立的角度重新评估关系的伴侣,对亲密关系的满意度比较高。本质上,这些伴侣用理性冷静的态度来检视自己的行为,进而就减少了争执所带来的情绪影响。

在本章后半部分,我们将进一步讨论如何运用重新评估来减少非理性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