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封宴挑眉,细细思索沈时鸢这话的意思。
沈时鸢微微一笑,即使九千岁再聪明,也察觉不到她的用意。
关心则乱,更何况在季封宴看来,宋妤澄这个妹妹是他颇为亏欠的存在,他更不可能想到其中的关键点。
有没有可能这个妹妹,不是他的亲妹妹?
若是弄清楚这点,不需要她出手,被欺骗多年的九千岁就会替她出手。
季封宴这种骄傲的人,怎么会允许有人欺瞒于他?
但沈时鸢现在也没有证据,她不能贸然说出自己的猜测,现在也只是猜测。
她蓦地转移话题,看着轿子外不停移动的景色,她幽幽道:“妾身倒是想不到千岁爷这么猴急。”
沈时鸢想过季封宴会来找她,但她没想到他直接带着一顶轿子杀了过来,不给她留任何拒绝的机会。
“是吗?”季封宴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掌,轻轻捻了捻手指残余的晶莹的。
对上沈时鸢微微发烫的脸颊,他轻笑道:“看来猴急的不止本座一人。”
暧昧如情人之间的呢喃之语,在沈时鸢的耳畔响起:“你也很想要,对不对?”
不等沈时鸢说话,他的手指只是轻轻一拉,沈时鸢立即捂着胸口,眸中似有两团火焰般跳动着。
“你疯了!”沈时鸢羞恼:“青天白日的,这儿还是朱雀大街!再急不可耐也不能在这儿……嗯?”
沈时鸢的眼角瞥见外头景致,原来已经到了九千岁府中。
轿子停在后院,周遭早已没了下人,就连碍事的鸟雀都被赶走了。
沈时鸢垂眸。方才太过忘情,这才没注意到……
季封宴斜倚在轿中,眼神慵懒却透着丝丝情欲盯着眼前挂着两块布料的人儿。
他微微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睨向沈时鸢。
一只手轻轻搭在她柔软、没有丝毫戒备的地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
“看来是小别胜新婚,今日的你格外主动。”
沈时鸢脸颊微红,眼神却直勾勾对上季封宴那双诡谲的眸,瞥见他眸中深处一闪而过的急切。
“主动的人何止妾身?”
她喘息着,双手搭在季封宴的肩膀上,在他鬓边轻轻呼出一口气。
馥郁的红蓼花钻进两人心间,他们的衣衫不知何时一件件掉落在地上,身子忍不住地颤抖着。
她水光潋滟地瞥向季封宴,看着身下的小狐狸情难自抑的模样,本就躁动的心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着……
季封宴感叹着小狐狸难得这么大胆,只觉得脑中那根弦蓦地断了,他低头深深缠上心心念念的,沈时鸢扬起头被迫承受着。
两人的动作越发炽热,似是要把这七日未成完成的事继续下去,所有的思念都在唇齿之间被所知。
“该唤我什么……”
他喘息着,迟迟不肯下一步。
沈时鸢的眼角沁出泪花,声音细若蚊咛:“夫君……你、你快点!”
没有男人能在这时候还忍得住。季封宴自然也不例外,两人将七日未见的冲动和思念狠狠用在对方身上。
*
从日上三竿到了月上柳梢头。
当理智回归后,沈时鸢只觉得浑身像是被煮熟了的虾一样!
她竟然直接跟着季封宴走了,把凌千雁和闻人水丢在路边。
天哪,她是有多饥渴?
更何况,那两人都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季封宴对她的动作几乎没有遮遮掩着,只要稍微想想就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啊啊啊——
她捂着脸无声尖叫着。
季封宴将目光落在沈时鸢的脸上,只见她粉脸含羞带怯,明眸中似带着些楚楚可怜的泪光。
喉头莫名有些发紧,原本散了的欲气此刻又躁动不安。
他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温香软玉在怀,他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指尖忽然狠狠往她细软处惩罚地一戳……
“唔……”她的喘息声就是他最好的奖励。
沈时鸢伸手去推他:“你够了,我受不住了……”
季封宴哼笑着,沈时鸢感受到他从胸膛传来的震动,脸颊再次绯红羞恼着。
“说正事!”
沈时鸢渐渐恢复神志,她对上季封宴那双诡谲的眸,沉声道:“今日你特意来找我,是不是为了霍都?”
“你——不想我跟霍都见面?”
沈时鸢一开始被季封宴的动作弄糊涂了,她没能在一时间想到,现在才有空思考。
他们冷战了七日,本可以继续冷战下去,为何今日他忍不住了?
若说是为了那档子事……不至于这么上头吧?
沈时鸢还是更倾向于季封宴不想她跟霍都接触。
可他们本就没有了解,霍都对她的印象也不好,至于这么忌惮吗?
蓦地,一个念头福至心灵,沈时鸢脸上绽放出笑容,幽幽道:“千岁爷觉得受到了威胁?”
见她脸上毫不掩饰的得意,季封宴无声的笑了。
季封宴知道,沈时鸢这只小狐狸从不是世俗礼教和一纸婚书就能永远禁锢在身侧的。
她是自由的,只有自己所有的东西,能让她心甘情愿停留,她才永远属于他。
一旦手段强硬,用亲缘来捆绑她,或者不能达到她的要求,这只小狐狸就会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即使在她不能反抗的时候,她会稍微收敛牙齿。
但只要找到破绽,她就会露出锋利的牙齿,将禁锢她、强迫她的人狠狠撕碎!
他就是喜欢这样的沈时鸢。
可也就是——他才会止不住地害怕。
霍都比起他来说,是个不可忽视,如同谣言讨厌的阳光的存在。
他几乎有着季封宴没有的一切。
不论是高贵的出身,兄友弟恭的亲缘,还是父母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以及上天对他的特殊关照。
每一处都胜过季封宴百倍。
季封宴怕啊。
他在怕沈时鸢之所以喜欢他,是因为她还太年轻了,没见过比他优秀的人。
若她意识到这点,转身去寻找耀阳的光芒,伸出在地狱修罗之中的他要何去何从?
这段关系里,沈时鸢才是时刻能抽出身离开的人。
季封宴将怀里的小狐狸紧紧搂着,第一次露出脆弱:“是呀,我受到威胁了。”
“我在想,我在你心里的份量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