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了看着西门瀛和商晏,有些无可奈何,她知道商晏已经完全沉沦在西门瀛的温柔乡,她和她哥俩个人都未必能将商晏从无法自拔的地步拉出来。
的确每个人都有忘记过去、重新开始的权利。
人生在世,总不可能因为劣迹斑斑的过去就一直耿耿于怀,不回头,往前走才是最好的安排。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她不否认西门瀛对商晏的感情,但有一件事就未必了。
“贺大少爷,请借一步说话。”
“姜姜!”商晏语气略重几分。
西门瀛道,“阿晏,你先去外面等我。”
“贺京……”商晏下意识抓住胳膊,她根本猜不到姜了到底要干什么。
西门瀛按住她的手,回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自己没事。
犹豫再三,商晏还是走出了包厢。
西门瀛看着姜了,对于商晏最好的姐妹无论如何,他还是给足了面子,“说吧。”
姜了双手环抱于胸,踩着高跟鞋慢步走过来,神情妖娆却深沉,四目相对,那是俩个人都看彼此不顺眼的暗中较劲。
姜了不弱也很清醒,但始终无法与刀口舔血活下来的西门瀛相提并论,明显处于下风。
略微落败的姜了在开口真正的目的之前,来了一个简单的开胃菜,“贺大少爷喜欢商晏?”
她总是阴阳怪气的一声“贺大少爷。”
这个问题,西门瀛并没有回答她,但他坚毅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知道这不是你最想问的,直接说吧不要再拐弯抹角了。”西门瀛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眼角眉梢处隐约浮现几分不耐,“看在商晏份上,我不会动你。”
姜了并没有害怕,只是忽然就笑了,“贺大少爷真是好大的口气,我可以理解为您是在威胁我吗?”
西门瀛盯着她,身姿挺得笔直,就像一棵白杨树。
“可惜,贺京从来不会威胁我。”
姜了露出悲伤的神色,颇有陈伤的感叹了一句。
西门瀛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丝毫不显。
他清楚姜了一直怀疑他的身份,但他与贺京通过气,贺京与姜了没有什么太大的交情,只是仅限于认识而已。
所以姜了这么说显然是为了炸他,不出意外的话姜了虽然怀疑,但手中没有任何证据,否则就不可能等到现在,比的就是谁更冷静。
包厢的气氛凝重又冷硬,西门瀛和姜了仿佛要碰撞出火花。
姜了盯了西门瀛好一会儿,可她始终没能在他的脸上看到自己想要的神情。
她清楚眼前之人并非真的身正不怕影子斜,而是他太懂得隐藏情绪、太过从容镇定。
她一直都觉得眼前的人不是真正的贺京,但没有丝毫证据可以证明。
她派去东国和港城的人带回来的都是一样的答案,眼前之人就是贺京。
在信息这一块没有丝毫的纰漏,太过完美无瑕,可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加怀疑。
连身份都没摸清楚的人怎么能相信!
连身份都要造假、根本不知道真面孔的人太过危险重重!
他——到底是谁!
就算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他,临结束时姜了还是决定炸他一把,就算炸不出什么,能让他慌乱也是够的。
姜了走过去抬头凑近,在仅有俩寸的对面停住,听说近距离直视,心虚的人一下子就能从眼中看出来。
“你真的是贺京吗?”
西门瀛连眼睛都没眨,眼底平静无波,整个人的表情始终都是淡淡的没什么变化,连姜了都没看出什么来。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沉默良久,西门瀛决定反击一二,“你有怀疑我的权利,但你必须有拿出证据的能力,若是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空口无凭。我说过看在商晏的份上,我不会动你,但你一而再再而三攻击我,你是否有想过商晏的感受,你是否有替她考虑过她夹在我和你之间的为难。”
西门瀛的道行太深,他明白姜了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商晏,否则有人敢如此挑衅他,他早就出手了。
同样地他也深知商晏是姜了的底线之一,相信方才的威胁和提醒会让姜了消停一段时间,最起码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不是贺京之前。
果不其然,原本姜了漫不经心的神情蓦地就微变几分,瞳孔中闪过几分不自然。
她的确一心全放在了商晏的情感和安危上,忘记考虑她的左右为难。
窗外是繁华艳丽的夜色,商晏站在包厢外等,旁边的窗子是开着的,冷风一股脑全涌进来,她忍不住拉了拉身上的黑色大衣。
虽然有点冷,但晕沉沉的大脑经过冷风一吹倒也清醒一些。
西门瀛倒现在都没有出来,她不免有些担心,倒不怕西门瀛和姜了打起来,一西门瀛是个不会对女人动手的绅士,二姜了也不会撒泼。
但长时间没有任何动静,她想走进去查看一番,最终还是没进去。
波兰蒸馏伏特加的后劲挺大,胃部和咽喉又来了一阵难忍的灼烧感,她靠在墙上,微微弓着腰,用手指按胃部来缓解疼痛。
头也又疼又晕,她忍不住去敲,早知道这么难受,她就不逞英雄了。
若是喝下这杯酒的是西门瀛,以西门瀛的身体状况必然不会像现在的自己一样,肯定要比自己强上很多。
很久她终于听到包厢门被打开的声音,她立马挺直腰从容地站着,并不想让西门瀛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否则以他的性子肯定会内疚。
家里面好像还有药,她回去吃一次睡一觉应该会好。
看着走出来的西门瀛,商晏立马问,“你没事吧?”
西门瀛弯唇摇头,眼神温柔得不行,“别担心,我没事。”
商晏半信半疑,借着包厢半开的门往里面看了一眼,看到姜了坐在沙发上,手中摇晃着红酒,依旧是那副轻松惬意的模样。
看到姜了也没事,她才彻底放下心来。
“我们回去吧。”西门瀛很自然地揽住商晏的肩。
商晏点点头。
此时虽是深夜,但白马却人声鼎沸、音色喧闹,一切都才刚开始的样子,西门瀛和商晏从秘密通道乘坐富丽堂皇的透明玻璃电梯离开,没有人注意到。
今晚的事也已经被西门瀛下了封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