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薄温言也觉得西门瀛随时都有离开自己的可能,那姜丞和姜了是不是也有同样的直觉。

商晏身体寸寸僵硬,薄温言的像是一把刀片一点点割破她的肌肤。

她的确一点都不了解西门瀛,西门瀛的事她一点都不知道,他每一次离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好像薄温言说的,他们之间好像是西门瀛一个人的掌控。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离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好似在做一场梦。

倏地,她的双臂传来一股沉重的坠力,是薄温言紧扣住她的手,“晏晏!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别那么相信他!”

薄温言用了多少力,商晏就用多少力将他的手挣脱。

她面无表情,显然是未将薄温言的挑拨放在眼里,“我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好。”

“阿晏!”

“别叫我!”

她连姜丞和姜了都不愿意相信,怎么可能因为薄温言三言两语的挑拨去怀疑西门瀛。

她可以不相信西门瀛,但不能是建立在薄温言的揣测上。

薄温言咬着牙,“我就不信你一点都没有察觉!”

商晏立马反唇相讥,“薄温言,我若是你此刻就不会再这里同我讲这些,我就会想尽办法让沈知书回来,既然你没有,不如想想为何没有那么做。”

她等着!等着薄温言彻底爱上她的那一天!亲眼看着他因为错过而爱而不得受尽各种苦楚!

那她这几年所承受的一切才能勉强有一丝慰藉。

薄温言站在原地沉默,仿佛世界被按下暂停键,这是一个他一时半会想不出答案的问题。

直到商晏上车,他才反应过来冲上去拍关上的车门。

“你想让我向贺京低头,这是不可能的!”

商晏仿若未闻,根本不顾车外的薄温言,径直发动车子一脚油门,不会在意薄温言会不会因此受伤。

但薄温言最后说的那句话,商晏却放在了心上。

她知道以薄温言的心性,让他低头根本没那么简单,所以这就是西门瀛和薄温言之间的博弈。

忽然又想起上次姜了找人揍薄温言的事,虽然过去那么久,薄温言一直没什么动作,但依薄温言睚眦必报的性格,是不可能就这么揭过去的。

离开的西门瀛将近一周都没有回来,没有任何电话,也没有任何消息。

商晏每天一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里有没有西门瀛的消息,睡觉的时候连声音都没舍得关,生怕错过。

她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敢擅自发消息打电话,生怕打扰到西门瀛。

没有西门瀛的日子,一切都在正常的按部就班,只是习惯了如影随形的生活,心里难免有些空落落的。

只有几度的清晨,商晏难得没有睡懒觉,早早地便起来了,端着一杯热咖啡站在阳台上看楼下的街景和远处的建筑。

随处可见厚厚的冰霜,露珠滴落的声音回响在耳畔。

现在已是十一月份底,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一直没有下,像是没有冬天的京城。

这些时日,她偶尔去城中村项目开发的工地视察,很多时候都是隐藏身份去的,抓出了不少偷奸耍滑的人,连带着端了一个偷工减料的团伙,将城中村预先准备好的顶级料子悄悄变卖,如果以负责人的身份大摇大摆的去,肯定是要抓不住的。

西门瀛不在的日子里,她一直都有在好好生活。

管理策划起城中村项目时,也是得心应手,她一个人就能掌控全局,洞悉一切。

水至清则无鱼,商晏自然是懂得这个道理,偶尔以负责人的身份去慰问施工人员,过程中都是景屿陪着去的。

“董事会那边这段时间没闹出什么幺蛾子吧?”

商晏带着安全帽与拿着储存资料平板的景屿并排走着。

景屿笑,“开工仪式上,商小姐以雷霆手段压制下来,那些人自然是相信您的能力的,这几次的董事会上以林董为首的都是对您的称赞,董事长和夫人也没说什么,如今城中村项目进行得顺利,有条不紊,按照目前的进度下去,完工时间比预期会减少一季。”

为防止有心之人在施工设备和人员上动手脚,之前商晏和西门瀛决定悄然视察工地。

如今因为西门瀛有事的原因,来的也只有商晏。

“完工期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工人人身安全和材料建筑的质量,必须保证质量达到我的要求,只要不超过政府规定的时间即可,策划案上的预期也可以相应变通。”

“商小姐,您放心!我一定会让人二十四小时轮班盯着的。”

“特别是施工设备和人员不允许出任何一点问题,有什么不对劲的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立刻通知我!”

“是。”

蓦地,不远处传来一声重重的闷响,像是什么东西从高空掉落。

商晏和景屿停住脚步观望,传来人群躁动的声音,有工人冲了出来大喊:“有人从架子上摔下来了!”

商晏和景屿下意识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震惊和焦急。

俩人连忙朝出事的地点跑了过去。

在满是堆积物坑坑洼洼的地面,商晏跑起来一点都不费劲。

出事的地方已经围满了人。

景屿大喊一声,“商小姐来了!都让开!”

那些人纷纷让开,商晏冲了进去,看到地面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暗红的血流了一地,空****的施工现场全都是男人痛苦的呼喊声。

“景屿!快叫救护车!然后通知医护人员马上过来!”

“是。”

为了防止有任何人员伤亡的意外发生,自城中村项目开工当日,商晏就提前雇佣准备了医护人员,分成三班,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就是避免像今日这样的情况发生,等救护车医护的过程中错失最佳的抢救机会。

受伤中年男人身上的出血点不少,商晏找到了最致命也是最大的出血点,脱下外套紧紧包裹住男人的头部,避免失血过多。

男人嘶吼声不断,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尝试去摸腿,可腿已经不能动了,显然腿受了重伤。

“你别动了!担心造成二次伤害!”

中年男人枯槁黄瘦的脸上皱纹分明,写满岁月的沧桑与重击,他声线颤抖、气若游丝,“商、商小姐……救救我……求您一定要救救我……我不能出事……我上面有八十岁的老人要养,下面俩个孩子都在读高中,他们明年就要高考了……家里就我一个劳动力……我不能出事……我还有一大家子要养……都要靠着我……”